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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都不由得哀嘆賈璉真是娶到寶了。

  賈璉與溫氏的婚約,兩人男才女貌,又是師兄師妹相處,日久生情,還歷經過苦難,到底還是天作之合的。但寧國府即將迎來的當家主母唐氏,那真真真……真是不可言說。

  大名鼎鼎的花間浪子賈珍跟大名鼎鼎的惡女唐三,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為何會成婚的。一時間上至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所有人都在翹首期盼,盼望著兩人成婚,想看看是賈珍技高一籌訓得虎女還是唐仵作彪悍無比壓得住賈珍。坊間甚至都因此開盤賭了起來。

  “我押唐姐姐!三千兩!”穆安擠開人群,將自己的壓歲錢換了票據後,又喘著氣出來,看著與他一同前來的賈赦,不解:“赦叔,你怎麼哭啦?”

  賈赦拿著錢手抖:“人有親疏遠近啊,珍兒跟在我屁股後頭長大的,不壓他,我良心過不去;可這樣銀票就長著小翅膀飛走了。幾千兩銀子聽個聲響都沒有。我現在可不是紈絝子弟了,是舉人老爺,可懂老百姓賺錢不容易了。不能隨便敗家。”自打他賣書後,就天天愁銷量,而後發覺自己愈發不好養。

  “可是這就只有兩個選擇啊。”穆安一臉茫然的看向賈赦。知道他很講義氣的幫過忙,事後璉二哥拿了好多精巧的玩器感謝他。這回,赦叔還帶著他一起玩。

  他跟赦叔他們一起沿街叫賣《殿書》,據三個舉人老爺商討出導致他們銷量不是很好的緣由,因為沒選用《出題人是我家親戚》的書名,真是太低調了!

  哪像有關唐仵作的傳奇小報,因為剛發生震撼無比的反殺劫匪事件,很是引人關注,而且赦叔一出馬,這標題就萬分貼切《震驚!聽說了沒?大名鼎鼎唐惡女要出嫁了!》、《要你們男人有何用?給我一個唐仵作,能平了匪徒!》、《以一殺五,厲害了我的閨女!》

  一共三個版本的天生仵作命的故事,內容都是差不多的,皆是唐仵作乃是仵作命,天生便來幹這一行,為輔佐帝王星明世間案情而來。標題全部採用了赦叔的,一下子就跟沸騰的油鍋里倒下一勺水,瞬間噼哩啪啦火到炸鍋。

  三文錢一張的小報,銷量好得不得了,都來不及加印。不到三天時間,全京城都知道唐姐姐的使命是從事仵作行業。至於性別,也就捏酸嘴碎的婆娘酸生老學究嘀嘀咕咕幾句,但這股不和諧的歪風都被公正廉明,破案能手,第一仵作等的官聲給壓下去了。

  但是個人總有些八卦心理,事業上沒熱鬧好瞧了,那麼家庭婚姻上,總得樂一樂啊。這陡然興起的對賭博弈,風頭都快把即將到來的三鼎甲博弈壓下去了。

  “不壓了,我們繼續賣書去吧。離會試都只剩下五天時間了。”賈赦依依不捨的將目光收回,但眼角餘光瞟到一邊牆面上的三鼎甲賠率榜,瞬間就火大了。

  他……他家寶貝兒子璉兒竟然只排第九名!

  十大熱門前十人選中,倒數第二!

  揚州府大四喜傅昱,杭州府大四喜謝蘊,山州府大四喜王陽,江西府大四喜何柏!

  好,這四個湊一桌正好麻將的大四喜是科舉大鄉文風盛地出來的就算了?為毛他家璉兒第五都沒撈到?

  好氣好氣好氣!他都拜天子求天子保佑了!

  可惜不能說!

  賈赦憋紅了臉往外走,穆安急急忙忙跟上。兩人一同回了朱雀大街,坊間愛稱的狀元街。此刻街上往來的都是儒袍在身的學子,周邊的商販店家叫賣的都是與科舉相關的內容,也有身家貧困的學子沿邊邊苦讀邊販賣字畫。

  賈赦和穆安走了幾步,便到了他們占位搶到的攤子面前。嗯,就在裝飾一新的溫府對門!溫府所在的四合院最靠近狀元府,乃上佳的風水寶地,又兼之裡面住著的乃是鼎鼎有名的“溫太白”,而且往來都是名仕大儒。但凡賣詩賣賦賣字賣畫的學子都想著要得了進出溫府貴人的眼,有了一點點虛名,對科考也是極好的。所以,這街對面空閒之地就幾乎一席難求。

  賈赦哀嘆,他們也是沒辦法了,規規矩矩把《殿書》放到書坊里販賣,可嘆寶珠蒙塵,無人問津。

  現今調查劫匪一事由大理寺以及唐家明松暗緊的進行中,當今也下了賜婚聖旨,老百姓大多都是善意的,而且再沒有確鑿證據前也不好只憑個人臆測捕風捉影的就懷疑到平家人身上,所以作為不參考的舉人老爺又只能賣賣書了。畢竟,不能打擾到璉兒做最後的衝刺複習。

  臨近考期,賈赦便不想再守著書坊賣了,於是仗著裙帶關係,硬是厚臉皮要到了風水寶地。

  唐瑞一見賈赦和穆安,紅著的臉,靦腆無比的小聲喊了一句:“赦叔,穆世子。”

  “賣得咋樣啦?”賈赦搓搓手,眼眸亮晶晶的,有些希冀的問道。這攤位,胡塗他爹都贊過的,跟手握鹽引一樣,躺著就能賺錢。

  “叔,沒人買。”唐瑞又羞又氣,小聲:“就我們左邊的左邊那家賣什麼四大書院臨考最新策論卷子,都假的,還有不少人上鉤,還有右邊那家,賣什麼孔家秘籍,也假的,我舅舅我外祖父從來不弄這花里花哨的,徒有虛名的東西。那什么小書聖,那字寫的還沒李運好呢,也敢掛出來辱我爹的名號。”

  “乖,不氣不氣,那是他們沒眼光。”賈赦拍拍唐瑞的肩膀,安慰幾句,又左右看了眼,問:“你哥呢?”

  “他去窺視敵情了。”唐瑞道,邊拖了個小馬扎給穆安坐,悄聲:“世子,你若是無聊,便進屋坐坐?”

  “不無聊。”穆安笑著搖搖頭,坦誠道:“瑞兄,喚我小安就好啦,我爹娘讓我多跟你們在一起玩,也好有些書香氣。”

  “那是!”賈赦挺美:“你爹娘眼見力一如既往的好!”東安郡王他熟,福安小姐姐他更熟!他小時候是蹭著“也許可能是未來駙馬”和“父子同出征,皇家有義務養孩子”這兩身份走的後門進的上書房。

  “赦叔,你記得我爹娘了?”穆安聞言,接了問一句,眼裡還帶著喜悅之色。

  “廢話,我……咳咳咳咳……”賈赦剛得意著,忽然旁邊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瞬間把他嗆得咳嗽聲連連,而後又意識到當自己嘚瑟臭屁之下說了什麼的賈赦若遭雷劈,渾身僵硬。

  賈赦僵著腦袋,看看攙著他左手的唐瑞,又看看扶著他右手的穆安,後怕的狠狠喘息了一口氣!幸虧沒別人在場!

  而且他還能飛速的轉移話題!

  賈赦瞅著推車而來的小販,此人大概三十多歲,面色發黃,面頰凹陷,肉眼可見的瘦,穿著一身灰撲撲的滿是補丁的短衫,渾身上下大寫的兩個字-很窮。憋著找茬的怒火,想著結善緣一詞,賈赦難得好心,先是瞪瞪左右不忿的學子攤主們,然後開口:“你這賣……賣什麼啊?嗆死人了。”

  賈赦捏捏鼻子:“別再這賣,知道嗎!這一條街是狀元街,都是賣筆墨紙硯,文雅的事。你賣個吃食,還是這般嗆鼻的,很容易被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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