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痕篇14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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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難道沒有一個叫做大疙瘩的人嗎?既然沒有,那我可就要帶著這東西走了啊!」

  小乞丐笑嘻嘻地看著眼前這個糾結萬分的小男孩兒,揚了揚手裡的乾草還真打算轉身離開了。

  「等等!」

  夏痕終於忍不住了,出聲叫住他:「你說這東西是交給大疙瘩的,難道你不知道,這大疙瘩已經在三年前死掉了嗎?」

  死掉了?!

  小乞丐驚到了,他怎麼知道大疙瘩死掉了,這團乾草只是幫中長老讓他送來的,說讓他交給冉清或者夏耿。

  至於大疙瘩的名字,根本是他偷偷聽長老們說話的時候知道的。長老還說那大疙瘩等著這藥救命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居然沒有等到!

  他還以為眼前這個小公子就是那個大疙瘩呢,哪成想……

  聽兒子說大疙瘩三年前就死了,冉清頓時就急了,死這個字在她這裡可是禁忌,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

  更何況今日說這個字的人又是夏痕,哪裡有自己詛咒自己死了的?

  不過,轉念一想,冉清便釋懷了,大疙瘩的確在三年前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夏痕!

  「原來,晚了……」

  小乞丐將手中的乾草交到冉清手裡,有些悲痛地說道:「夫人,請節哀。」

  咳咳,咳咳。

  冉清乾乾笑了笑,趕緊轉開話題:「這東西是不是鬼手神醫讓你送來的?他現在在哪裡?怎麼不親自送過來?」

  小乞丐此時也沒有心思去開玩笑了,聽到冉清問話立即乖乖地回答:「我不知道鬼手神醫是誰,我聽長老說,這東西是他一個朋友送來的,至於那個朋友是誰就不知道了,更不知道他現在身處何處。而且,我家長老也不知道。」

  他沒有說謊,他偷聽的時候是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長老抱怨說「這傢伙居然又不說去了哪裡,真是可惡!」

  冉清讓下人拿了些點心和銀兩交給小乞丐,才讓下人送他離開了。

  「娘,他……」

  畢竟跟在老道士身邊三年,夏痕對他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

  冉清知道兒子這三年裡一直在惦記著老道士,本來還有些吃味兒,但是現在老道士生死不明,她也十分擔心。

  「乖兒子,老先生心性灑脫,這三年一心為你尋藥,定然錯過了很多好東西。既然現在已經將藥送了回來,他也該過一過自己的生活了。放心吧,老先生本事大得很呢,他定然沒事的!」

  既是安慰兒子,也是安慰自己。

  鬼手神醫當年可是江湖上的傳奇,多少人想要拜他為師,又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定然不會有事的!

  拿到了藥引子,冉清立即讓人將甄修明請了過來。

  三年前老道士離開的時候,不僅留下了克制寒毒的方法,還在那張紙里詳盡地闡述了解毒的法子。

  現在有了這味藥引子,就不怕夏痕身上的毒解不開了。

  甄修明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而且鬍子也長得不行了,看上去就跟個白頭髮白鬍子的老怪物似的。

  這三年裡,夏痕的寒毒又發作了幾次,都是甄修明妙手回春給救了回來。

  要不是他大膽地將老道士留下的丹藥融化再造,只怕老道士那幾粒丹藥根本就不夠給夏痕救命的。

  拿到了乾草之後,甄修明激動萬分,圍著客廳嗷嗷地轉了好幾圈才興奮地回去準備解毒的工具了。

  給夏痕解毒,其實做起來並不是很難。不然老道士也不會這麼放心地將藥引子交給甄修明去做了。

  解毒的過程很順利,夏痕在甄修明準備的湯藥里泡了整整三天,又由他親自施針針灸了七天,這才將體內的寒毒解了個乾乾淨淨。

  「痕兒,你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冉清一臉擔憂地看著兒子,當聽到甄修明說寒毒已經解開之後,她仿佛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可是,不聽到兒子說一句安好,她是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兒子的病就此好了的。

  夏痕坐在床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搖了搖頭:「沒什麼感覺啊!」

  真的是沒有什麼感覺,在平時的時候,這有寒毒跟沒有寒毒其實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若說真的不一樣,那就是寒毒發作的時候了。

  看來,就只能等等看他還會不會寒毒發作了。

  雖然甄修明一再拍著胸脯子保證夏痕體內餘毒清除乾淨了,但是冉清和夏耿十分不放心,依然讓他繼續每日飲酒。

  其實就算冉清和夏耿不讓他飲酒,對於夏痕來說,飲酒已經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了,每天不喝上一點兒,他可是渾身都不舒服。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夏痕的寒毒一次都沒有發作,夏耿和冉清這才放心了。

  只不過,又有一件令人撓頭的事擺在了面前。

  夏痕,嗜酒成性戒不掉了。

  之前允許夏痕飲酒是為了壓制他體內的寒毒,但是現在寒毒清除乾淨了,也就不需要再飲酒了。所以冉清和夏耿也就沒有再讓小丫鬟給他準備酒水。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要求飲酒。

  這可把冉清給驚到了,才七歲的孩子啊,天天喝酒這哪能行?

  一把搶過兒子手裡的酒壺,冉清板著臉厲聲呵斥道:「夏痕,你現在體內已經沒有寒毒了,不用再飲酒壓制寒毒了。以後,這酒不許再沾了!」

  從三歲開始飲酒,到現在已經四年多了,就算是習慣也很難改掉的啊,更何況是喝酒。

  夏痕早就把喝酒當做喝水喝茶一般平常的事了,哪裡是說戒掉就能戒掉的?

  但是看著娘親那憤怒的臉,夏痕知道自己不能說個不字,不然娘親定然會很傷心的。

  小小年紀的他深深地垂下了自己的頭,重重地點了點頭。

  冉清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地相信他,當即就讓丫鬟們將府中所有的酒水全都藏到庫房中去,還把庫房的鑰匙貼身收到了荷包里。

  這下,別說是夏痕了,就是一心寵溺兒子的夏耿也別想偷走鑰匙給他拿酒喝了。

  不過,千算萬算終究是算漏了一件事。

  她忘記夏痕輕功卓絕了。

  在夏府這四年裡,夏痕不用每日跟在老道士身後趕路,也不用像夏遠那樣去軍營中歷練,所以他能用到輕功的地方很少,以至於冉清都忘了兒子其實還是個輕功十分厲害的人。

  存放酒水的庫房在府中的東南角,是個十分寬敞的大屋子,以前是給家中姨娘準備的院子,不過夏耿只有冉清一個女人,這些院子也就用不上了,所以冉清就將這些院子封了起來。

  因為要存放酒水,就臨時找了個合適的開了院子。

  平日裡,這裡是沒有人會過來的,更何況是晚上。

  但是這天晚上,這院子裡卻偷偷地摸進來一個小小的人影。

  「哎呦我的娘啊,這院子是多久沒有打掃了,怎麼這麼髒!」

  夏痕嫌棄地踢了踢腳底下的爛樹枝子,快走幾步趕到了庫房門口。

  「哇,好香啊!」

  一臉陶醉地趴在門口上嗅著門縫裡散發出來的酒香,夏痕都忘了那庫房大門上也滿是灰塵。

  「哎,只是可惜這大門鎖著,我進不去啊!」

  看了一眼門上大大的銅鎖,夏痕真恨不得將它一斧子給劈了!

  可是,一想到冉清那殷切的目光,他就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為了娘親,他可不能做這樣的事啊!

  皺了皺小鼻子,夏痕又開始陶醉地聞著酒香。

  許是今天一日都沒有飲酒,他的鼻子格外地靈敏,聞著聞著,夏痕就從大門移到了庫房的後邊。

  哎呦!

  怪不得這裡的酒香味兒更大,原來是有個窗戶!

  雖然有個窗戶,但是那窗子十分高,對於七歲的小孩子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

  也正是如此,冉清才會放心將所有的酒水都存放在這裡。以夏痕的身高,是肯定爬不上去的。若是找梯子的話,他才七歲,可沒有那麼大力氣去搬動梯子!

  「嘿嘿,娘啊娘,你真是我的好娘親啊,兒子真是太愛你了!」

  也不知道是天意如此還是下人們做事太馬虎,竟然忘記將那個小窗子關上了。

  看著那大敞四開的窗子,夏痕高興地嘴兒都合不攏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便腳尖一點,小小的身子立即竄進了那個小窗子裡。

  不遠處的一處樹叢後邊,一個高大的身影顯露出來。

  夏耿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道是該上前阻攔還是任由兒子胡鬧。

  不過最終他還是停住了腳步,同是男人,自然明白戒酒的痛苦,想要一下子戒掉實在是太難,既然如此,就給兒子一個過渡的過程吧!

  雖然允許兒子過去飲酒了,但是夏耿也沒有立即離開。他生怕兒子一時貪嘴喝醉了出不來,那庫房裡陰冷得很,若是在裡邊睡上一晚,兒子的小身子定然受不住。

  還是等兒子走了,再回去休息吧!

  夏痕在庫房裡沒有待很久,他雖然嗜酒成性,但並不酗酒,只是喝了一些解了解饞便趕緊竄出來回房休息去了。

  見兒子這麼快就從庫房裡出來了,夏耿也有些意外。

  不過意外之餘,更多的則是欣喜。

  這個兒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愛酒如命卻不貪杯,這才是最讓人放心的地方。

  有了這一次的認識,夏痕再來偷酒喝,夏耿便不再跟著了,就這樣一直到了過年的時候,終於東窗事發了。

  新年時,夏府是要舉辦宴會招待友人的,冉清親自帶著下人去庫房中搬酒,卻不想,一進到庫房裡,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偌大的庫房裡,滿滿當當的只剩下了酒罈子,裡邊的酒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冉清大怒,但是發怒之後自然也就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好事了!

  平日裡在自己面前乖乖的小兒子,沒想到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來,這可把冉清給氣壞了,當即便追到了小兒子的院子裡要好好地教訓教訓兒子。

  哪成想,兒子的院子裡空空如也,下人們不知吃了什麼東西全都在呼呼大睡。

  冉清大驚,夏痕雖然輕功了得,但是身上的功夫卻連花拳繡腿都稱不上,難不成是家中來了什麼人報復?

  快步來到房間裡,冉清只看到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桌椅等物,根本就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

  既然如此,想必兒子是沒有出事了。

  只是,兒子去了哪裡?

  房間裡除了桌子擺設,哪裡有兒子的身影?

  冉清找了一圈,甚至連恭房都親自去查看了,卻依然沒有兒子的身影。

  直到在夏痕睡覺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封疊的整整齊齊的書信,這才悔恨萬分。

  原來,夏痕心知自己偷酒喝傷了冉清的心,在她去庫房搬酒的時候就偷偷溜了回來收拾行李準備逃走了。

  說是逃走,其實夏痕心裡明白,自己只是在京城呆膩了想要出去透透氣而已。

  想他小時候跟在老道士身邊走南闖北的時候,雖然過得日子很苦,但是遇到的全都是刺激新鮮之事。

  哪裡像現在在京城裡這麼憋悶?

  冉清擔心他身子不好,不許他練功,也不許他自己一個人外出。

  若是真的外出的時候,身後又得跟著幾十號人保護著,這樣還怎麼出去玩?

  更憋屈的是,他真的很想喝酒啊,不是他不想戒掉,他也努力過,可是真的戒不掉啊!

  既然戒不掉,與其留下來讓冉清傷心難過,還不如自己偷偷離開呢,眼不見心不煩,這樣冉清就不用為他生氣了啊!

  小小年紀的夏痕理所當然地想著,也就留下了書信一走了之了。

  當然,他還不忘給自己留個後路,若是過一段時間自己想回來了怎麼辦?

  好說!

  「孩兒不孝,不能侍奉在爹娘身邊,還請爹娘再生個小妹妹出來,他日孩兒定當早些回來陪爹娘和兄妹的。」

  冉清讀著信中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這個臭小子,居然還沒有忘記生妹妹這回事呢!

  罷了罷了,當初就決定等夏痕的寒毒清除之後便生個女兒的,既然如此,那就趕緊跟耿哥生個女兒,也好讓兒子早些回來。

  ------題外話------

  接下來都是甜蜜得啦~小姨也快要上線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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