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砰砰砰(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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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正如吳正清所說,她就是從小門小戶里出來的女子,能進入吳家已是三生之幸,哪裡還敢奢求過上舒心的日子?

  可是,這樣煎熬難過的日子,她倒寧願當初自己沒有點頭同意父親的話。若是自己不點頭,父親肯定不捨得自己給人家做填房的!

  悔啊!恨啊!

  再悔再恨卻都無計可施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杜氏終於張開了嘴:「我,我聽外邊有人傳,說是要讓玉兒去給二皇子做通房丫鬟,所以,所以才過來問一問,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吳江濤白了一眼毫無出息只知道抹眼淚的吳含玉,嘟囔了一句「就這種貨色連通房丫鬟人家都不一定要」,便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了。

  一直沉默的吳正清終於笑了,抬手撫了撫吳含玉腫脹的臉頰,柔聲道:「玉兒,疼不疼?來,二哥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

  說著,果真像個心疼小妹的親哥哥一般低頭幫她吹了起來。

  可是吳含玉就跟僵住了一般,整個身子都不能動彈了。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經常遇到的場景,大哥總是搶她的玩具銀子和各種吃食,她若是說一個「不」字,就會換來大哥一個耳光。等她哭得哇啦哇啦的時候,二哥就會像個翩翩君子一般幫她輕柔地吹臉頰,柔聲地安慰她。

  那個時候,她就覺得二哥是世上最疼她對她最好的人,甚至比她娘親對她都好。她就想著等自己將來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二哥,二哥最需要什麼她就去做什麼。

  可是後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才發現,二哥好像也不像看上去地那麼疼愛她。今日一看,果然啊,若是他真的心疼自己,早在大哥動手打她的時候就已經出手阻止了,又怎麼會在打完之後才過來不疼不癢地說兩句好聽的話?難道隨便動動嘴皮子吹一吹,她的臉就不疼了?她的心就復原了?

  想通了這些,吳含玉忍不住渾身戰慄,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兩步。

  正在給她吹臉的吳正清脖子一僵,眼睛陰險地眯了眯。

  「二哥,我,我……」

  吳正清勾唇站直了身子,仿佛剛才的尷尬並沒有發生,依舊笑得溫柔,聲音依舊柔和地如同天邊的雲一般:「小妹怎麼了?是不是還在擔心外邊那些傳言?放心吧,有二哥在,怎麼會捨得讓你去做那麼有名分的通房丫鬟?再說了,就算你不要臉,咱們吳家還要臉呢!吳家是不會出這種下賤女子的!」

  明明是在寬慰她,可是吳含玉卻覺得這話聽在耳朵里分外地刺耳。

  杜氏喜出望外地拉住女兒的手,感激地連連說道:「是是,就是為了咱們吳家的臉面,也不能讓玉兒做那沒有名分的野女人,正,二公子說的是,說的是。」

  好一番感激涕零之後,杜氏心滿意足地拉著女兒的手走了。

  吳江濤百無聊賴地撇了撇嘴:「二弟,你該不會真的打算改變主意吧?嘖嘖,含玉這模樣的女子在二皇子府那簡直就排不上個兒,讓她當側妃,還真是難如登天了!」

  一想起二皇子身邊跟著的唐如嫣和安悅兒,吳江濤本就躁動的心更加不安分起來。唐如嫣就算了,早就是二皇子的人了,而且她也實在是聰明,想要將她弄到手才是難如登天了。

  至於那個安悅兒嘛,嘿嘿,空有一副美貌,卻是個繡花枕頭,傻呵呵的,倒是很容易到手。

  吳正清也坐到了凳子上,繫上了領口處的扣子,分辨不出他的語氣里是什麼情緒:「你以為這首兒歌是胡亂編的?那陳若初果然是個厲害角色,有的沒的都讓他給查出來了。而且好像還很會揣度人心,居然猜到了我們會將含玉送給二皇子做禮物。嘖嘖,他倒是自負,竟然妄圖想要顯示自己能夠洞察天際?」

  吳正清唇角勾起,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既然你這麼自負,我就偏不讓你得逞。你不是說含玉會落得個淪為通房丫鬟的境地嗎?我就偏要跟你對著幹,我要讓含玉嫁給最好的男兒,給我們吳家鋪路!」

  洞天,陳若初若無其事地走上二樓,身子一閃便鑽進了一個雅間裡。

  「小林子!」林薇早就等在裡邊了,見到他平安無恙才放下了心來:「太好了,你沒事!」

  陳若初抬手撫撫她的臉頰,輕聲安慰了幾句。

  「咳咳!行了行了,注意一下啊,這房裡還有別人呢!」夏征雖然自己經常喜歡吃林媛的豆腐,可是卻看不慣別人在他面前秀恩愛,特別是現在秀恩愛的還是自己的小姨子。

  許是跟林媛在一起久了,他早已將林薇幾人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看待,現在好好的一棵大白菜眼看著就要長成了,卻被不知道哪裡竄來的大臭豬給拱了,真是心塞!

  夏征煩躁地敲著桌面,想著自己將來跟林媛一定要生兒子,千萬不能生女兒,不然的話,每次看到女婿都有一種自己家的大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都會忍不住想要拿著鞭子將豬給攆走。

  嗯對,還是讓他家的豬去拱別人的大白菜吧,千萬不要來拱他的大白菜!

  夏征都有這種感覺,就更不要說親姐姐林媛了。不過好在小林子也算是她看重的人,對於兩人的戀情倒也不是很反對。

  「小林子,幾個月不見,你這聰明勁兒見長啊,那首兒歌編的還真是絕了。」這話不是恭維,林媛是真心誇讚他的。

  只是誇讚了一下別的男子,某個醋罈子就又開始不舒服了,湊到林媛面前,夏征笑得嘻嘻的:「媛兒你喜歡這樣的兒歌?我也會編哦,而且還會唱呢,你要不要聽一聽?哎呦,你別推我嘛!」

  林薇噗嗤笑了一聲,掩唇坐到了一邊。

  陳若初也十分厭棄地翻了個白眼,這兩人是故意的嗎?以前在豆腐坊的時候就這樣打情罵俏,現在在自己妹妹面前也不知道收斂,真是招人恨!

  「不就是首兒歌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陳若初還是以前那副懶得搭理人的模樣,林媛撇了撇嘴,怪不得那個江氏這麼討厭他,若是換了她,肯定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關禁閉?呵,真是太輕了!

  「那首兒歌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你居然對吳家的家事這麼清楚,肯定花費了不少功夫吧!」被林媛推到了一邊,夏征心中塞得很,又恢復了在駐馬鎮時跟小林子互看不順眼的狀態。

  陳若初斜了斜眼睛,一副「一般一般」的樣子,更是把夏征給氣得不行。

  不僅是夏征,就連林媛也好奇得很,小林子到底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去打聽的,想當初他從陳家離開之後,為了不讓陳家人發現他的蹤跡,便一路化裝成了小叫花子。若說誰是城中的小靈通,那必須非叫花子莫屬了。

  在江南混跡了幾個月,還真讓他聽到了不少吳家的各種小道消息。雖然不知道其中哪些事是真是假,但是真真假假不是才更能讓吳家人心驚?

  不過有一件事,陳若初卻是不明白的。

  「薇兒,你跟那吳家小姐相識?為什麼要幫她?」在陳若初看來,吳家人沒有一個好的,但是林薇非要讓他將吳含玉要被吳家兩位兄長送出去的事編進去,這讓他著實納悶了好久。

  林薇笑了笑:「不是我要幫她,是你姐姐。」

  陳樂瑤?

  提到她們,陳若初臉上的笑意瞬間就不見了。

  林薇垂了垂眸,繞開了江氏和陳樂瑤造謠生事的事,只說跟吳含玉之間的事:「我記得你姐姐說過,她在江南沒有什麼朋友,但是敵人卻是很多,而最大的敵人就是吳含玉,每次見面不是鬥嘴就是互相攀比。雖然她說這些的時候,滿臉的嫌棄,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她對吳含玉應該是有幾分友誼的。你應該知道的,你姐姐啊,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哼!

  陳若初冷哼一聲,對林薇這句話不置可否。

  林薇也知道江氏母女對他的傷害,便沒有再說話。雖然她也不喜歡江氏,但是陳樂瑤真的是個不錯的人,若是沒有江氏從中作梗,或許她們現在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知道陳若初對江氏母女早已深惡痛絕,林媛暗暗對林薇搖了搖頭,便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過幾天我們要回駐馬鎮一趟,你可有什麼要帶的東西或者話?」

  知道陳若初不可能跟他們一起回去,林媛也就沒有多廢話問他是否同行。

  陳若初微微挑眉,駐馬鎮的確有幾個人讓他很是牽掛。想當日自己流浪到京城附近的時候,因為人生地不熟經常被人欺負,還是那些小叫花子們幫他遮風擋雨的呢!

  而且聽林媛說,即便他不告而別,那些昔日的好朋友們也都願意留在豆腐坊等著他回去,這次自己有了消息,又怎麼能不告訴他們一聲?

  「正好我也有些東西要送回去給他們,明日我會命人送來這裡。」

  就知道他一定會給那幾個孩子送點東西回去,林媛微微點頭,心中一喜,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小林子,即便冷冰冰的,心地卻是熱的。

  「哎哎哎!求我們幫你捎東西回去,怎麼連個謝字都沒有的?不行不行,我們這一路上路途遙遠又人困馬乏的,哪裡還有力氣給你捎東西?不管了不管了,你要是想捎東西回去就自己找人吧!」夏征身子一歪,對他將來這個妹夫甚是不滿。

  陳若初也看這個姐夫不怎麼順眼,冷冷道:「哦?沒有力氣了?原來這次回駐馬鎮是讓夏二公子拉車啊!嘖嘖,不錯,看來我要多準備一些才行!」

  「小林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二遍。嘖嘖,敢情夏二公子都已經老到了這個地步?面對面竟然都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了?哎,大姐,你還是趁早趕緊換個年輕的吧!我看這京城裡多得是青年才俊呢!哦,新科狀元馬公子就不錯,跟你又是同鄉,以前在學堂的時候還見過了好幾次面,我記的當時你們聊得很合得來呢!」

  砰砰砰!

  某隻醋罈子終於爆發了。

  看著眼前這兩個跟鬥雞似的男人,林媛扶額無語,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以後四個女婿都聚齊以後是個什麼情景了。

  不行,以防以後四個女婿見面這樣鬥嘴,她得想個好法子未雨綢繆。

  如此,麻將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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