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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你會那麼相信你原本不認識的人說出來的話,為此,不惜動用自己全部的關係,押上了你的前程。”

  岳晉塵眼角微跳:首長,這是早就查到了他跟葉明曉那天的聯絡?那他知道了多少?

  他微微吐出一口氣,看向這位目光清明的老人:“那您現在想通了嗎?”

  “你這孩子,能幹歸能幹,決斷也夠,但是,心思太深,賭性太重。”首長微微苦笑:“我有一點是看明白了,你,跟你的父親,是有一點不同的。”

  岳晉塵下頷猛地收緊:他的父親……如果提起那個人的人不是首長,岳晉塵早就一拳揍了上去!

  即使如此,他仍是沉下了臉:“我從來都跟他沒有關係!”

  首長並不同他爭辯,他枯瘦的手放在岳晉塵手上拍了拍:“好吧,你不願意說這個話題,那就說說葉明曉吧。”

  他感嘆了一句:“這孩子,心思也深。真不知道,一個經歷這麼簡單的姑娘,為什麼給人的感覺是,她背負了很多東西。”

  “你說,她知道那麼多事,又不肯說出這些消息的來歷,怎麼可能沒人好奇?”他指指自己的鼻子:“比如說,我就好奇得不得了。可我知道,有些人,你可以以情動之,絕不能以勢迫之。這些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籠絡人心多難,以勢壓人又多簡單。有些人啊,在廟堂里坐久了,以為自己仿佛就無所不能了。讓他們栽個跟頭,也好。”

  “您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岳晉塵有點費解:聽首長的口氣,他是欣賞葉明曉的,為什麼?

  首長眼皮耷拉下來,他長長地打了個哈欠,苦笑:“精神頭越來越短了。對,我是欣賞那個姑娘。但是,我能護著她多久呢?這一關,遲早要她自己面對。現在,我還活著,捉到她的是老,張將軍,他至少還有點原則。如果……”

  細細的鼾聲響起來,岳晉塵幫首長掖了掖被子,重新擰暗了床頭燈。

  …………

  堂屋裡沒有窗戶,木門一關,便不知白天黑夜。

  葉明曉盯著門縫透出來的光判斷出,今天應該是10月9號,她被囚禁的第五天。

  也就是說,她至少有100個小時沒有睡覺,也沒有吃飯了。

  現在,她的胳膊上吊著葡萄糖輸液袋,對面的田勁暴燥地道:“葉明曉,你別以為你能靠絕食威脅得了任何一個人。我告訴你,你死不了!”

  熾熱的大燈烤得他汗如雨下。

  他終於快失去耐心了。

  是啊,將近五天沒有吃飯,沒有喝水,也沒有睡覺,即使有葡萄糖輸液,她也快死了吧。

  她慢慢地按住太陽穴,那裡的血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勃勃勃,勃勃勃”地開始瘋狂跳動,讓她一時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田勁重複了好幾遍,她才聽清他的話,她笑了笑,想告訴他:自己可不想死,只不過,不用這種方法,鬼知道張建立什麼時候會出現。

  想了想,她又覺得,沒必要浪費力氣,反正,在她死之前,張建立一定會來見她一面。

  不過,他們的動作可得快一點。葉明曉同情地看了一眼越來越沉不住氣的田勁。

  田勁被她看得心頭一毛:這兩天,這個女人經常用這種目光看他,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木門被叩響了兩下,田勁步出門外,戰友把手機塞到他手裡,自己跑了進去:“喂,不許睡,交代完問題才許睡覺!”

  田勁望了眼門內:這些戰友們都以為裡面的這個女人犯了大罪才被秘密關押起來,因此,審訊起她來,個個都毫無壓力。

  這裡面的人,只有自己知道全部的真相。想到來之前將軍的託付,他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餵。”

  “她怎麼樣了?”

  田勁有點沮喪:“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也沒睡覺?”

  “沒有。”

  “艹!我等會兒去你那。”說完這一句,張建立掛斷了電話。

  他一拉開門,走廊上一二三四五,坐了五個穿著迷彩服的士兵。

  他額頭青筋頓時一陣亂跳,卻哼了一聲,就要跨過眾人。

  被當先一個人攔住:“張將軍,能把我們隊長交出來了嗎?”

  張建立一甩袖子:“都跟你說了沒有,你怎麼就不信呢?快快快,讓開!衛兵,還不把人拉開!”

  好在這幾個人也只是討個說法,張建立一吼,他們雖然不甘願,還是讓開了一條道。

  走下樓前,張建立望著推推搡搡的那幾個人:這幾個都是葉明曉出任務時的隊友,但全部是公安和國安那邊的人,自己這方人是一個都沒出現,但他可不相信,那些混蛋小子什麼都沒做!

  不然的話,看這些衛兵磨磨蹭蹭的,一看就是不知道被他們說了什麼,動搖了他這裡的軍心!

  還有秦立,忙著審問王立國的事,居然還找得到時間隔三岔五地威脅他!

  這才過多長時間,被一個小丫頭經營了這麼多人脈出來!

  這麼算來,田勁在她手上遇挫,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能理解了……

  葉明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跨進小院的堂屋之前,張建立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聽說你要見我。”

  葉明曉費力地撐開眼皮,燈光下,一個人坐在她面前,目光炯炯地瞪著她。

  她終於說了進門後的第一個字:“水……”

  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葉明曉撐起腦袋,幾乎趴到桌子上,反問:“不是你要見我嗎?”

  張建立也不在乎她的小小諷刺,直言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葉明曉露出個疑問的神情。

  他毫不掩飾地探究地在她臉上掃視:“在9月1號那天姓岳的那小子故布了半天的疑陣,還夥同陳志祥編了個什麼NASA情報人員送出來的絕密情報,就為了讓我們挖土。可他也不想想,他那個——”他似是覺得說漏了嘴一般一驚:“岳家人一向鬼心眼多,反正我當時一個字都不信,早叫人盯上了他。想不到啊,這件事居然又是你葉明曉的手筆!你說你,一天當中,既發現了瘟疫,又發現了輻射。第一件事很好解釋,我現在就想找你問問,你為什麼會知道第二件事?!”

  他猛拍一下桌子,一聲斷喝:“說!你,是不是未卜先知?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

  這是第一個當面向她問出這個問題的人。

  葉明曉盯著這個長著國字臉,下巴上還殘餘著鬍渣的中年男人:他形貌粗豪,卻心思縝密,往往能切中要點。

  他囚禁自己,不讓自己睡覺,又突地說出自己是怎麼查到她身上的,就是為了一步步瓦解她的心理防線。

  可惜,要叫他失望了。

  葉明曉平靜地又喝了一口水,幾天滴水未進,她依然喝得非常克制。

  這是個極度自律的女人。張建立得出了他見到葉明曉後的第一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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