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鴻門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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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敢只覺得眼前一花,有什麼一閃而過,等到那陣光芒過去,他忽然覺得鼻子好癢,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滿手的鮮血。

  「這……這是怎麼回事?」

  鮮紅的鼻血,不僅沒有止不住,反而越流越凶,很快便順著他的下巴,流到了衣服上。

  從遠處看去,實在是有點嚇人。

  「一點小小扔懲罰,好自為之,再有下次,我讓人流血而亡,到時,你整個人可就只剩一個軀殼了!」巧兒拍了拍手,仔細去看,能看到有粉末被她拍出來。

  距離她最近的幾個人,火速跳開,生怕自己反應慢了,會沾上她的毒藥。

  不是他們膽小怕死,而是看到同伴越來越嚴重的慘狀,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元青姍從後面偷瞄著巧兒的手,剛才她離的那麼近,現在想想,真的有點後怕,萬一不小心沾上,倒霉會不會就是他了。

  凌泉宗的弟子,全都用俯視的眼神,望著他們,這就是褻瀆他們師母的代價,這幫人完全是活該。

  納蘭榮等了許久,耐心都快要用完了,王爺的脾氣,也快要被磨的沒有了,終於等來下人的稟報。

  「嗯!本王若是不能將你拿下,怎對得起本王費心籌謀的這一番苦心!」納蘭榮端坐在桌邊,上面擺著剛剛做出來的精美佳肴。

  屋子內點著薰香,泥土的地面上,鋪著艷紅的錦緞地毯,腳踩在上面,又軟又滑。

  對於自己的精心布置,寧王還是很滿意的,他自認沒有女人能逃得出如此華美的金絲籠。

  元青姍走進屋子裡時,眉頭跟著跳了跳。

  她有點想不明白,這位寧王殿下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哪裡是請人吃飯,分明是男人用來追求女子的招數。

  連她都看得出來,孫巧兒能不知道嗎?

  齊韻當然也看出來了,但是他站在一邊,微低著頭,看不清他的心中所想。

  雲千山硬是擋開荀奇,跟在巧兒身後走了進來。

  當他看見屋裡的情景時,臉色越來越黑。

  難怪……難怪寧王一門心思要把宗主弄走,原來,他真正的目地在這兒,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用為老不尊來形容他,都算是客氣的。

  巧兒當然不能直接說什麼,人家意思擺出來了,但沒有明說,如果她先說了,寧王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啞口無言。

  她輕笑了下,目不斜視,「寧王殿下的品味,倒是夠新奇的,就是不知這是請人吃飯,還是要故弄玄虛!」

  「故弄玄虛?夫人何出此言,」寧王哈哈大笑。

  荀奇站在門外,替主子解釋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們王爺這是特意為您準備的地方,否則怠慢了您,王爺心裡定會過意不去!」

  荀奇的話,一說出來,可就有點曖昧了。

  特別是屋子很小,空氣流通也不順暢,伴隨著薰香的味道,這種曖昧的感覺就更重了。

  元青姍滿心的鄙夷,忍不住譏諷道:「王爺可真是好興致,但是這些事,真的不適合王爺來做,總讓人感覺奇怪!」

  她話里說的是奇怪,可是眼中的嘲諷不減反增。

  納蘭榮今天心情特別好,也不與她計較,「幾位既然來了,為何還要站在門口,放心吧!本王只是覺得一個用膳太悶,況且有少夫人在這裡,本王更不會在飯菜里下藥!」

  他當然不會輕易下毒,孫巧兒的醫毒雙術,讓他很是忌諱。

  齊韻不聲不響的坐在最下方,元青姍緊挨孫巧兒,眼睛始終不離寧王的眼睛。

  這隻笑面狐狸,總讓她覺得心裡不踏實。

  經過那麼多事,元青姍心裡很清楚,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萬無一失,百密總有一疏,而往往這一疏,會成為致命的缺陷。

  當年元家行事多麼縝密,元父內里是太子一派,但表面上,他卻是中立,不參與黨派爭鬥。

  即便行事再縝密,最後也逃不出被滅門的悲劇。

  荀奇站在一邊,親自給幾人倒酒。

  雲千山抱著劍,靠在角落,警惕的目光,已將這個小屋翻了好幾次。

  齊韻的話不多,巧兒自然也不會多說,元青姍把玩著酒杯,聞出這是極烈的酒,心裡猜測,難不成這個寧王還想將眾人灌醉不成?

  想法剛一冒出,納蘭榮便已笑眯眯的端著酒杯,「本王最厭煩慶賀之詞,喝酒便是喝酒,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原由,來,大家都把酒杯端起來,與本王不醉不歸!」

  齊韻很爽快的端起酒杯,「王爺厚愛,下官理當從命!」

  他喝的很爽快,一仰頭,一杯酒下肚。

  雖然他是男人,喝酒不算什麼事,可是這酒辛辣的感覺,還是讓他有些受不住,忍了又忍,臉色才穩得住。

  元青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王爺,夫人不勝酒量,又是閨閣女子,這杯酒還是奴家代為喝了吧!」

  納蘭榮臉上笑容驟然消失,眸中滿是冷然之色,「你算什麼?夫人的酒,你也資格代了嗎?在主子們面前,怎會有你說話的份,荀奇,將她帶出去!」

  本來就是一個多餘的女子,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面,阻攔他的好事。

  納蘭榮絕不相信,這個青樓出身的女子,會一點都不出他的意圖。

  既然看出了端倪,還敢出言打斷,將他堂堂的王爺身份,擺在哪?

  納蘭榮身份尊貴無比,即使是在元家沒有敗落的時候,元青姍也不能這麼跟她說話。

  今天她的確是著急了,也是因為在樓子裡待久了,差點忘了身份懸殊的本質。

  她有些苦澀的低下頭,手中的酒杯握緊了幾分,沒等到巧兒幫她說話,便重新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掩去眼中的升騰起的水霧,「王爺教訓的是,是奴婢逾越了,這杯酒,就當是奴婢給王爺的賠罪,希望王爺,貴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婢這一次!」

  她一飲而盡,同樣嘗到了辛辣的滋味,像火燒過喉嚨,一直灼熱的燒到胃裡,這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元青姍低了頭,認了錯,寧王當然也不會揪著她的錯不放,真鬧翻了,打斷他的好事,那樣的結果可不好。

  寧王眸光收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既然這位姑娘都已經喝了,在夫人還等什麼?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納蘭榮的目光不懷好意,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屋子裡只有一個雲千山,但他身後可是站著荀奇。

  有些人深藏不露,絕不會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

  元青姍有些擔心,再次按住她的手,沖她搖搖頭。

  以她的酒量,才喝一杯,頭便有些暈了,更何況是沒什麼酒量的孫巧兒。

  「沒事兒,既然是王爺的盛情,哪敢不從,」巧兒端起酒杯,狀似隨意的瞟了眼杯中的酒。

  納蘭榮沒有放過她的小動作,知道這個女人警惕性高,下毒於她來說,也沒什麼用,所以以他王爺之尊,怎麼會幹那些齷齪卑鄙的事。

  別說這酒,就是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絕對安全無毒,哪怕是一直點燃的薰香,也沒有摻雜迷藥。

  雲千山本來靠在牆邊,見她真的要喝酒,站直了身體,擔憂的看著她的方向。

  不止是她,屋子裡的其他人,也全都盯著她。

  齊韻在她抬起頭的瞬間,才敢抬眼望去。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齊韻的臉,一定會驚艷於他的樣貌。

  有些人善於隱藏自己的實力,隱藏自己的氣息。

  也有人很善於讓自己變的平庸,當你遇見他時,第一眼只覺得他很平凡,平凡到轉身就忘。

  再多看幾眼,還是沒發覺他的與眾不同。

  其實齊韻只是簡簡單單的,在臉上畫了幾筆,整個人的相貌,就已完全變的不一樣。

  眉毛跟眼睛,只用眉筆往下一勾,膚色加暗,唇色變淡。

  但是此刻,他抬起頭,看向巧兒的一瞬,才讓人驚覺。

  許是因為喝了酒出汗的緣故,妝色淡了些。

  他的眉桃上挑,單眼色,也在眼角的地方,微微向上。

  擱在女人身上,這叫勾魂眼。

  擱在男人身上,也是極為艷麗的。

  而他的唇色,其實也很紅,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比顧夕墨還要漂亮幾分。

  在別人發覺之前,齊韻迅速低下頭,斂去所有突出之處,安安靜靜的坐著,仿若空氣。

  納蘭榮一門心思都在孫巧兒身上,又怎會去關注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官。

  齊韻雖是他封的官,但晉封的文書還未下來,他現在頂多也是個有名無實。

  見巧兒喝的如此爽快,寧王高興極了,親自給她倒酒,「夫人好酒量,也痛快,本王最欣賞夫人這樣的女子。」

  寧王年輕時,也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現在雖然年紀大了,但那張臉保養的還不錯,從面相上看,還才三十多歲。

  但身體卻被掏空了,典型的外強中乾。

  元青姍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掛不住了,幾次在桌子下暗示孫巧兒,想讓她找個藉口離開。

  可是身邊的巧兒,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暗示一樣,又端起酒杯,這回她反過來,要敬寧王的酒,「今日是王爺宴請,民婦雖不能辜負王爺的美意,但是王爺也不能厚此薄彼,王爺跟齊公子可不要露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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