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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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到沐青下簫走遠,元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宗主剛剛說了什麼?」

  冷珏比他鎮定多了,「意思就是宗林其實是女的,上官辰撿到寶了。」

  「你又怎麼了?」冷珏忽然發現對面的雲千山沉默了,白色的衣擺,被風吹起,掃過腰上的劍鞘。

  雲千山一直都是沉靜的,如果不仔細,很難發現,他此刻的沉靜,跟平時有什麼區別。

  過了許久,雲千山才緩緩抬頭,幽暗的眸子情緒很深,「之前一直有懷疑,沒想到竟會是真的。」

  「什麼意思?」元沖覺得他話裡有話,而且他現在的樣子,有點不像他了。

  「沒什麼,我先去休息了,你們也各自找一間屋子睡覺吧!」雲千山本就是話不多的人,他跟冷珏的性情又全然不同。

  一個是面冷心冷,一個是面冷心不冷。

  雲千山是前者,冷珏是後者。

  元沖奇怪的看著他離開,「他好像有話沒說完,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冷珏也起身,「別打聽了,誰都會秘密,他不想說,自然也是不想被別人所知。」

  說完,他也離開了,留下滿心問號的元沖。

  雲千山找到一間狹小的船艙,合衣而躺,身體雖然躺下,但是眼睛睜到最大,毫無睡意。

  眼前浮現宗林的模樣,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時間久的他好像已經忘了,但是偶然間想起,似乎又歷歷在目。

  不是沒懷疑過宗林的身份,但是他從沒往性別這方面想。

  往往最大的假象,就在眼前,他卻偏偏看不見。

  原來這就是命運,無法改變的命運。

  沐青簫回到房間,巧兒已經睡的很熟,紅通通的小臉,貼著被褥,大概是熱了,一條腿從被子裡伸出來。

  因為是在外面,沐青簫沒敢讓她脫衣服睡覺,所以巧兒也是合衣而睡。

  可是睡的很不舒服,她已經習慣了,躺在沐青簫懷裡,穿著寬鬆薄透的睡衣,衣服裹的太緊,當然會不舒服。

  沐青簫吹滅的油燈,快速脫下外衣,踢掉鞋子,掀開被子麻溜的鑽進被子裡。

  他剛一躺下,身邊的人兒,就自動自發的朝他懷裡鑽。

  手圈著他的腰,一條腿架在他的腿上,完全是一副熊抱的姿勢。

  沐青簫身子僵了僵,深呼吸好幾次,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能看能抱不能吃,真的很考驗他的自制力啊!

  睡的昏天黑地的某女,全然不知道身邊的男人,正在經歷著什麼。

  冷珏跟元沖負責守夜,到了天快亮時,雲千山蒼白著一張臉走出來。

  冷珏一看他的臉色,便笑了,雖是很淡很淡的笑容,但那絕對是一個笑容。

  「你暈船的毛病,看來還是沒好!」冷珏打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酒,然後將酒壺扔給了雲千山。

  這酒不上頭,他們守夜的時候,偶爾會拿來提神。

  雲千山接過,用袖子擦了擦壺口,才喝了兩口,又將酒壺扔了回去。

  雖然他不會醉,但是也不好酒。

  冷珏也用袖子擦了擦壺口,對雲千山這種自虐行為,他多少可以理解。

  越是暈船,越要坐船,這難道不是自虐嗎?

  兩人相顧無言,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各自想著心事。

  凌晨時分,幾人棄船登岸,早上的風有點冷,沐青簫用寬大的披風,將巧兒包的密不透風。

  現在的他,有點後悔聽了她的意見。

  回去之後,一定要問問孫之濟,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幾人在路過的小攤上,吃了簡單的早飯。

  一路上,看著宗主對夫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三人無語到了極點。

  宗主難道就不能顧及一下他們的感受嗎?

  他們現在可是單身漢哪!

  整天面對親親我我的兩個人,難道不是誅心嗎?

  沐青簫也能猜到他們心中所想,也可以說,他就是故意的,灑點狗糧,給他們嘗嘗,別吃撐了就好。

  回到鎮上的沐宅,宗林不在,府里的大小事,便由鍾春親自打理。

  在進了鎮子之後,冷珏向沐青簫告了假,一個人離開了。

  元沖對於他的離開,還是很好奇的。

  難道是去看冷飛?

  可是也不像啊!

  要不是宗主這邊走不開,他還真想跟上去看看。

  冷珏推開小宅院的門時,裡面並沒有人,但是廚房的痕跡還是有的,說明這裡的人出門去了。

  冷珏沒有遲疑,轉身又走了出去,將房門原封不動的關好,就像從沒有人來過一樣。

  半夏跟柳兒雖然有了住處,但是她們也不能坐吃山空。

  所以二人又回到酒樓的後廚幫忙做些雜事。

  苗家酒樓最近承包了鎮子裡不少的宴席,這其中就有董家的伙食。

  董震天是個喜歡享受的,苗家酒樓的菜,做的很不錯,味道獨特,他來過一回,就喜歡上了,而且這裡離百花樓很近,只隔了一條街。

  吃飯喝酒的時候,招來幾個歌妓,唱曲助興,要是看上眼了,帶到樓上消遣一番,方便的不能再方便了。

  一連兩日,董家的人包下二樓的一個雅間,以及三樓的一間廂房。

  每日酒宴,都是大擺特擺,盡挑好的上。

  董震天在沐青簫那裡落了面子,心裡不痛快,借著寧王的名頭,邀請九台鎮有頭有臉的人物,想探探他們的口風。

  今日中午的酒宴,便是這個目地。

  所以整個上午,後廚忙的熱火朝天。

  半夏跟柳兒自打來了之後,就沒離過井沿邊,一直就在那洗菜。

  切菜的活,她倆還不行,苗易又招了兩個新夥計。

  兩人的手泡在水裡,泡的發白,洗的手心脫皮。

  「半夏,那位公子不是說了要幫咱們嗎?難道你還要自己動手?」柳兒有些擔心,她今天悄悄去看了一眼,那個董震天身邊帶了不少人。

  就憑她們兩人,想殺人,還想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半夏搓洗的手,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才對她道:「這事你不要插手,我一個人來去做就好,萬一我死了,如果能替我收屍也好,如果不能,就算了吧!以後清明的時候,你別忘了替我給奶奶上墳。」

  柳兒忍不住的掉眼淚,「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麼能看著你一個人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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