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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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天賜下巴擱在膝蓋上,「要不咱們乘著園子裡還沒住人,找個機會溜進去,弄點好東西出來。」

  「你們要偷東西?」巧兒皺眉,報仇是她的事,偷竊又是另一回事。

  「這不叫偷,這叫劫富濟貧!」鍾天賜聲音陡然拔高,「那個寧郡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半年前在街上,就因為人家擋了他的路,活生生把人打死了,這個事好多人都看見了。」

  田玉成激動道:「我也聽說了,是一對兄弟,寧郡王的手下打死了哥哥,弟弟撲上去救,被打斷了腿。」

  田坤喝的滿臉通紅,走到後面,猛的一拍田玉成的腦袋,「瞎咧咧個啥,趕緊回家牽牛,去放牛!」

  「知道呢!」田玉成被拍蔫了,老爹喝多了酒,手勁可真大,打的真疼。

  山坳子裡,溫差大,有些地方還能尋著青草,主要是把牛兒帶出去撒歡,不然又是拉又是尿的,能把牛圈弄的臭氣熏天。

  秦阿婆拽著鳳娘走出來,招呼鐵柱,「我們也走了,讓人家小夫妻好好生相處,青蕭啊,你可別欺負了巧兒丫頭,聽見沒有!」

  沐青蕭從他們後面走來,許是因為喝了酒,眼中帶著笑,舉手投足,有種說不出的迷離感。至少看在鳳娘眼裡,便是如此。

  她真是捨不得走,更加捨不得讓巧兒跟沐青蕭獨處。

  田姝咬著唇,臨走時也瞧了眼沐青蕭,眼中的愛慕藏都藏不住。

  不過她比鳳娘強多了,自個兒轉身走了。

  田家就在沐家的隔壁,走幾步就到了。

  等到閒雜人等都走完了,只剩巧兒跟沐青蕭大眼瞪小眼時,氣氛很微妙。

  田玉成動作賊快,才一個轉身的功夫,就把牛牽出來了。

  是一頭剛成年的公牛,脾氣不太好,被田玉成牽著,走三步停一步,梗著脖子跟他對抗。

  「走啊!你站這兒幹嘛,帶你找吃的,快走啦!」田玉成是個急性子,見牛兒不動,硬是把繩子扛在肩上,像縴夫拉縴似的。

  沐青蕭抄著手站那,「跟你說幾回了,抓一把青草在前面引著,保管它跟你走!」

  田玉成一拍腦門,「是哦!我又把這茬給忘了。」

  又是一陣咩咩咩的喧鬧聲。

  鐵柱趕著幾隻羊,也朝這邊來了,「玉成,咱今兒去窩子崖那兒放牧去,昨兒我打那兒過,青草還真不少。」

  也放不了幾天了,再過不久,溫度還得下降,到時再窪的地勢,也保不住青草。

  「成啊,我帶了火石,咱到那兒戴幾條魚,烤著吃!」半大的男娃,剛擱下飯碗,肚子就空一半了,也難怪他娘總罵他是飯桶。

  兩人結伴,一人牽著牛,一人趕著羊群,嘴裡哼著小調,嘻笑著往山里走去。

  「回家吧,總在外面站著幹嘛!」沐青蕭放下抄著的手。

  巧兒輕嗯了聲,低頭隨在他身後,回了院子。

  小院收拾的很乾淨,院牆堆砌的整整齊齊,看的出沐青蕭是莊戶院裡的一把好手。

  只剩兩人在家,巧兒只覺得彆扭極了,便儘量躲著他。

  好在沐青蕭也沒閒著,脫了上衣,拎著斧頭,站在院子牆角根下劈柴。

  天氣已經很冷,他卻光著上身,隨著他的動作,背後那隻雄鷹,像是抖動翅膀,隨時都會飛走一樣。

  男人的脊背很寬厚,巧兒只在書上讀到過『虎背熊腰』一詞,現在親眼見了,方知書中說的不假。

  巧兒盤腿坐在炕上,找出剪刀和針線補衣服。

  閒著她會胡思亂想,所以總想找點活干。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晚飯隨便熱了些中午的剩菜剩飯,對付一頓。

  沐青蕭也不會養家畜,所以也不用餵雞餵鴨,天一黑,把院門一關,熱一鍋熱水洗漱,就能上炕睡覺了。

  男人都很抗寒,沐青蕭反正是不冷,光著身子,還敢在外面洗澡呢!

  巧兒卻冷的不行,身上的衣服本就單薄,炕頭上擺著的被子也很薄。

  她乘著沐青蕭還未進來時,匆匆洗過,衣服也不脫,裹著被子便縮進被窩裡了。

  等到沐青蕭推開房門走進來,看見的真像個蠶繭。

  「你很冷?」沐青蕭仍然光著上身,下身是短褲,腳上是草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過夏天呢!

  「還好。」巧兒連頭都埋在被子裡,奇怪,男人睡過的被子,味道並不難聞,她埋在裡面也不覺著難受。

  沐青蕭站到炕頭,掀開她的被子,露出腦袋來,光線昏暗,她又是側著臉,剛好擋住臉上的那塊硬痂。

  「冷就是冷,家裡柴火多的很,儘量燒炕就是!」

  巧兒知道他就站在那,盯著自己,她不敢動,也不敢看他,只能緊閉著眼,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被子重新蓋上,有房門被拉開的聲音。

  與裡屋一牆之隔的廊檐下,搭了個小棚子,還有一口土灶。

  到了真正的寒冬臘月,在土灶上燒些熱水,裡屋的炕也會一同熱起來。

  炕許久沒燒,潮氣重,沐青蕭蹲在灶口前,找了乾燥的火絨,再找來打火石,用了一點內力,沒打兩下,火花便燃了起來。

  巧兒從被子裡鑽出頭,聽著外面的動靜,知道男人在外面點火,她爬起來,將鋪好的被褥,換了一邊。

  她怕冷,男人怕熱,所以她要睡炕頭。

  一張火炕,炕頭的溫度最高。

  鋪好了被褥,擺好了放在中間的小茶几。

  不管她的臉如何醜陋,也不管沐青蕭對她有無興趣,總要放些東西,隔著彼此,她才能安心。

  沐青蕭點著了炕,封上灶洞口。

  看著滿手的灰,又走到水缸邊,舀了水洗乾淨雙手,才回屋睡覺。

  習武之人,夜裡視線都很好,一張炕,鋪著兩個被窩,中間還隔著茶几,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似的。

  再瞧縮在被窩裡的小女人,恨不得把自己跟被子縫起來,好像防他跟防賊似的。

  沐青蕭心裡也鬱悶啊,雖說這小女子,他看著挺順眼,可他有那麼飢不擇食嗎?

  巧兒縮在被子裡,屏著呼吸使勁聽著旁邊的動靜呢!

  可是這些天發生的事,讓她心力交瘁,撐不到一會,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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