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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拂過,波光粼粼間,細碎的光芒閃動跳躍著,落在季仰嵐靜如秋水的雙眸,比這一池碧水更動人心魄。
雪虎幾乎望得痴了,全然聽不見亭中的歡聲笑語,眼中只一人,心中也只一人!
滄海喝了盞茶,假意走到亭邊看湖景,輕聲對雪虎說道,“莫讓季仰嵐落水。”
“啊?”雪虎怔怔地轉過頭來,沒大聽清楚,可是滄海已然重新落座。他撓了撓頭,滄海方才說什麼來著,好像是說,讓季仰嵐落水,為什麼?
他心裡畫了個大大的問號,還是覺得應該按照滄海的指示來,他可是總指揮啊!
第22章 誰更狠心
滄海在一旁的稍遠的亭階上負手而立,遠遠地望著湖岸,唇角掛著一絲淺笑,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
雪虎順著他的目光遙遙看去,一塊巨石上仰面躺著個淡藍衫子的人影,鳴呦懶洋洋地仰躺在石上,大概早就睡著了!
耳邊傳來君華與寧真的聒噪聲,二人面容和藹,言語之間卻冷嘲熱諷,夾槍帶棒!
季仰嵐捧著本棋譜,偶爾翻一頁,看得極其認真!
終於,寧真與君華吵得聲音越來越大,君華的臉子拉了下來,起身一甩衣袖,冷哼一聲,站到了亭子邊上去。
她這一袖子正好甩在寧真臉上,力氣用得大了些,倒像故意打了寧真的臉。
寧真憤怒地“嚯”然站起,也站在亭子邊與君華大聲論理。
二人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季仰嵐終於不能再裝耳聾了,他無奈地嘆口氣,放下棋譜,走近兩位王妃身邊,打算勸一勸。
還沒勸兩句,寧真便倚在季仰嵐懷中,像受了莫大委屈般嚶嚶哭泣,而君華則不忿她這狐媚樣兒,猛然扯了她一把,想把她拉出季仰嵐的懷抱。
雪虎在一旁咬牙切齒,這個寧真,居然靠得解羽那樣近,還眼淚汪汪地發嗲。正氣不打一處來,正好看到君華那一扯,時不我待,他忠實地執行了滄海的命令。
那一扯本應只把寧真扯出來,然後寧真絆在亭子欄杆上掉落水中。
結果,事情發生了質的變化。只有滄海看了個一清二楚,雪虎伸出尾巴,在季仰嵐腰上一撥,他便隨著寧真一起墜入湖中。
君華“啊”地大叫一聲,驚地都說不出話來。
“你……”滄海盯著洋洋得意的雪虎,一時間真是氣結,他遲疑了一下,很快喝道,“還不去救人!”
雪虎看滄海的表情,分明不對勁啊,他顧不得許多,趕緊跳下湖去,一手一個,把兩個人水淋淋地撈了上來。
寧真和季仰嵐都沒窒息,只是喝了幾口湖水而已。
這場踏青,妥妥的,敗興而歸!
事件的發展方向,應該是體弱的季仰嵐得了風寒,君華有孕不宜操勞,寧真感念他不顧安危的相救之情,侍疾數日加深了感情。
人慌馬亂之際,雪虎忙裡偷閒,問滄海,“先生,我做錯了麼?”
滄海苦惱地望著雪虎,“沒錯,做得挺好……”我的意思是不要讓季仰嵐下水去救寧真,要你去救啊!很難理解麼!
回府不久,季仰嵐果真不負眾望,燒得一塌糊塗。
寧真果真啥事沒有,忙裡忙完跑前跑後地照顧季仰嵐。
雪虎把鳴呦拉到無人處,“不能讓寧真照顧他,這越照顧感情越深。”
鳴呦咬著手指尖,想了想,的確如此,“你的意思呢?”
雪虎咬了咬虎牙,“把那個婆娘給我弄病了,讓她也回屋躺著去。”
鳴呦點頭,辦法可行,但是,要怎麼做?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在二人面前,掌心托著個小小的藥丸。
回過頭去,滄海面無表情地說道,“拿去,服下不傷身體,可數日身體無力。”
鳴呦與雪虎對視一眼,果真是大神,連做壞事都看起來理所應不當!
不久,便傳來消息,側王妃身體欠佳,臥床不起。
賀暄向王妃建議,雪虎細心謹慎,最宜侍候王爺,王妃恩准!
雪虎搬著鋪蓋卷,美滋滋地打地鋪,鳴呦進了屋子。
雪虎納悶道,“你來做什麼?”
鳴呦笑了笑,“我來提醒你,收好那根尾巴。”
在雪虎充滿惡意的目光中,鳴呦故意扭動屁股,越走越遠!
他邊走邊哼歌,季仰嵐怎麼也得病好幾日,小爺我正好去找甘淵喝頓酒!
一出院門,看到個背影,心就涼了半截,懷疑滄海是不是變成小蟲子鑽進過他的腦袋!
“師傅……,不,先生……”鳴呦說話有點磕磕巴巴。
“去哪裡?”滄海的聲音平平,同他的臉一樣,動聽之極卻不夾雜任何感情。
“我,我……我餓了……”
“嗯……”滄海平靜淡然地問道,“然後呢……”
“去吃飯。”鳴呦垂下視線,有點痛恨自己,為什麼答應做書僮呢,貌似還不如徒弟。
滄海未發一言,當先邁出門檻,看鳴呦還不明所以地愣在那裡,輕聲說道,“不是吃東西麼,還不走?”
鳴呦恍然大悟,立即跟了上去。
一陣陣酒香撲鼻而來,勾得饞蟲在心裡撓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