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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盤靜靜懸浮著。這上面錯綜複雜,瞬息萬變,比真正的棋盤又不知道複雜多少倍,走錯一步,便可能引起天地動盪。這是天上地下共同的一場豪賭,萬物的命運,人與神的命運,都交由這個無心無情之人操控。

  貪狼皺起眉:“帝君不是會要……”

  他話音未落,便見到星弈伸出了手——穿過錯綜複雜的星軌,直接觸碰到了星盤之上!

  光芒大盛,強烈的波動灼燒著人的眼睛。七殺和貪狼率先撐不住,吐了幾口血出來。星弈卻面色如舊,閉著眼,仿佛在用心感知。

  七殺啞聲道:“帝君,如今五行平定,不需要移動星盤——一步錯,步步錯啊帝君!帝君,您想想三年前玉兔的事!”

  星弈道:“安靜。”

  他低頭凝視著星盤中某一處萬年不動的塵埃,輕聲道:“你們這些老傢伙,死得也夠久了,我幹了什麼你們想必也不知道,若是不服氣,便來找我打架罷。”

  他以接近溫柔的動作,觸碰到了那一團塵埃。與此同時,第一滴血從他指尖破開,順著手肘滾落。

  七殺底子不好,直接暈了過去,貪狼卻還苦苦支撐著,拼命咬著牙。

  星弈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放出了近乎妖異的光華——與此同時,貪狼感到渾身一輕,有一種碾壓般的力量接管了他們的結界。

  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從古至今,所有卷宗記載的術法,無論神魔妖鬼,都需要以符咒、咒語或者靈媒介質釋放,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單憑眼神就能施展足以逆轉乾坤的法術的!

  星弈其人,究竟蘊藏了多麼可怖的力量?

  星弈手肘匯聚的血正在越來越多,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他的傷口,破開再治癒,治癒後繼續破開,直到星弈將那一團死去的塵埃徹底拿了出來之後,星盤的擾動才停止,最後一滴血凝結在他指尖,染紅了他上的那團星雲。

  他用手將這團星辰擠成一團,然後捏捏擠擠,做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球,而後在上面捏出小爪子、鳥喙、翅尖和頭頂呆毛的形狀,惟妙惟肖,湊近看了,就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小鳳凰。

  星弈平靜地道:“那隻小傢伙不在已知的星盤中,我便為他造一個神位,納入星盤運轉中。有了這個星位,他在蛋里缺損的那部分精元會隨著星盤運轉慢慢恢復,等到徹底恢復的那一天,他就能化形。”

  至於化形之後,留不留他,是何身份,他不在意。

  因為一切都沒有分別。

  他將這隻鳥型的星星放入星盤中,抬眼看了片刻後,道:“好了。你們兩個回去修習罷,這幾天不用來朝中了。”

  貪狼扶著七殺,對他鞠了一躬,而後轉身離去。

  星弈回頭又叫來了平日照料小鳳凰的仙娥:“小鳳凰回來之後,你讓他到我這裡來,我有事告訴他。”

  仙娥剛答應下來,空中卻憑空撲下來一大坨雪白的東西,嘩啦一聲滾在了地上:“不好啦,帝君,不好啦!”

  定睛一看,是原來那隻金翅鳥,不知道為何,毛又禿了幾塊。

  金翅鳥哭著說:“我老大減肥跑圈跑去了山底下,被一夥路過的妖童看見了,那些個死小孩聽說老大是您養的鳥,就商量著組隊偷鳥,用捆仙索捆了老大回家,我和老大沒打過他們。帝君,您快快救救老大吧!”

  第20章

  第一封家書寫出去後,後面的就顯得不那麼難。

  星弈不擅長表達感情,但後面也開始一封接一封地寫,報自己平安,寫一寫軍中生活,營地旁發現了當地罕見的雪鴞,也畫下來給小鳳凰看。但從第一封信之後,他剩下的便沒有機會寄出去了,一是戰事有了新的變化,他總是無暇將它們封好送出,二是天氣變得十分惡劣,營地的鴿子凍死了幾批,並不適宜再在暴風中送信。他便將剩下那批寫好的信壓了箱底,預備回去後再給小鳳凰看。

  他想著家書不宜寫得太勤,總覺得不太好意思似的,故而第一封和第二封之間隔了十五天。這十五天裡天氣晴好,星弈每日有事沒事會去信使那邊轉轉,老營兵集合收揀信件時,挨個報兵士們的名字,星弈就站在旁邊,看著手下的兵一個個歡天喜地的領了回信走了,直到最後一個名字念完,也沒有人將他的回信送來,他便再回了營帳。

  後面就是大雪封山,戰事到了最後階段。敵軍寧死不降,通路被封鎖,星弈這邊也接近彈盡糧絕。在某個深夜,星弈下達了全軍突襲的死命令,破釜沉舟一戰,黎明未到的風雪中,星弈一行接近被逼退到懸崖之上。震天的廝殺聲中,星弈挽弓瞄準北詔王的頭顱,眼神銳利逼人,不可直視。

  動亂中,一隻錚錚響箭向著敵人射去,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箭尖淬毒的箭矢也向他這個方向射來,風被利刃和刀兵刮出悽厲的聲響,星弈耳邊傳來副官驚惶的嘶吼:“大人!”但他不為所動,鬆手放箭,連放三矢。一箭射中北詔王的眉心,第二箭射飛了他拿著火銃彈準備投擲出去的右手,第三箭洞穿對方的咽喉。

  電光石火間,星弈只來得及勒馬急停。他若是命好,那支向他射來的箭不傷他性命,命不好,也不過是個死。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他想到了小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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