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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衡試著喊了一下,嚇得不遠處的一個枯井裡撲通一聲。

  聽到動靜,還未完全冷靜下來的靈清仙君閃身到枯井裡。

  裡面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和骨肉斷裂的聲音。

  哭聲減弱,最後徹底絕了氣息。

  花明拉著許慧落在枯井沿,負手等待裡面的人上來。

  只等到東邊微亮,靈清仙君也沒有出來。

  花明隻身下井,見靈清仙君抱膝縮在枯井的一個小角落裡,緊緊攥著右手,前方是一堆不成形的血肉。

  他上前掰開右手,是一塊沾了泥的糖糕。

  花明蹲下身,撥開他粘在臉上的黏膩頭髮,露出一張血污的臉,從前高潔只可遠觀的靈清仙君一去不復返,只剩下這個骯髒的軀殼。

  見他眸子逐漸清亮,便知已然恢復神智,花明平靜道:」這月初一十三人,今日七人。「他看了眼那堆血肉,笑道:「不對,今日八人。」

  靈清仙君也不知哪裡來的勁,雙手一推,花明便坐在了血肉上面,森森白骨硌的屁股疼。

  花明將衣上血水擦去,暗沉沉的黑的袍子煥然一新,他笑道:「你不是最信道嗎?現在你的道呢?他們怎麼不來救你?哦,還有你最喜歡的人剛才在煙花地被幾個大漢同時摁倒,那銷魂的聲音我聽了都忍不住……,你要不要看看。」

  靈清仙君忘了自己身懷妖力仙力兩重術法,就像一頭被逗惱的老虎將花明撲在地上,一口咬在脖子上。

  他愈發狠,花明逾笑的大聲。

  「往日不苟言笑的靈清仙君也有今日這般下場,我等佩服佩服。」

  「自己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你這個怪物做的很失敗。」

  「不過,剛才殺人時我看也算好。總的來說,靈清仙君於邪道上甚有天賦,我這個做妖王的甘拜下風……」

  「你到底想幹嘛?!」靈清仙君終於鬆開了牙齒,趴在他身上嘶啞的問道。

  花明翻身位於上方,輕輕道:「我想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血順著脖子流到衣領上,洇出一大片暗漬。

  花明乍聽到上面腳步聲,起身理了理衣裳,將靈清仙君帶出了枯井。

  顧回遠遠的走來,他對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視而不見,直直的走到花明身邊,揉了揉他凌亂的髮髻,道:「天快亮了,我不放心你獨自在山下。」

  花明怕他看到傷口,只偎在他懷裡掩住,道:「我很想你。」

  顧回將他摟的更緊,「我也是。」

  一旁的玉衡爬將過來,仙君仙君的喊著。

  靈清仙君望著地上的死狀悽慘的人,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裡,對其不理不問。

  花明嫌礙眼,作法將他們送到城外破廟裡,順帶著換了件生跳騷的衣服,掩去他們本來容貌,看起來和最下等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顧回在他耳畔道:「咱們回去吧?」

  「嗯。」花明轉頭對許慧道:「你房裡我留了封信,到時你在皇城外只需喊一聲「吳顏」這個名字,便會有人出來替你引路,高官厚祿不在話下。」

  花明與顧回並肩離去了。

  許慧還在原地,痴望著那個背影。

  真作假,假作真,戲做多了,連自己都無法分辨真假了。

  風塵中長大的人膽子比一般人大,所以當他看到那人有飛天之能時也只是小小驚訝了一下。

  「花明。」許慧默默念著這個聽起來便有些喜氣的名字。

  當第一縷金光照向大地時,他與花明的緣分便如露水一般消散在了昨夜。

  回到洞府,顧回便去廚下忙活,花明則對著銅鏡照了半天,傷口一直淅淅瀝瀝的往外流血。他想顧回應該看到了,只是他為何沒問自己?

  既然被發現了,不如索性自己承認了,也好占得先機。

  他故意把領口往下拉了拉,好使傷口徹底暴露。

  花明找到顧回時,他正掂著菜刀切菜。一根黃瓜被切成了大小相等的細絲,可見顧回刀功了得。

  花明跟著顧回走來走去,顧回被他跟的煩了,便想把他推出去,花明撇嘴道:「你難道就沒看見我受傷了嗎?」

  聽了此話,顧回一雙剛摸過黃瓜的手將花明抱住,道:「我在等你親口跟我說。」

  「我……現在很疼,疼的不得了。」花明落下幾滴不算真誠的淚花,「真的很疼。」

  顧回洗手為他處理好傷口,就聞到一股飯糊味。

  花明帶著三分撒嬌,道:「我不吃糊飯!」

  顧回挑眉道:「那你想吃什麼?」

  花明眼望屋頂,「我想吃……你!」

  「那你可別後悔!」

  半個時辰後,脫力的花明望著還在勞作的顧回,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求饒,可正在興頭上的顧回豈肯輕易罷休?

  半月後,天降大雨,大有要淹了這天地之勢。

  花明撐著素傘來到城外破廟。這個城隍廟不知被扔棄多少年了,四面漏風,瓦片疏漏,外邊颳大風下大雨,裡面也颳大風下大雨,逼得那兩個乞丐頭頂破席以避風雨。

  可情況仿佛並沒有好轉,該濕的衣服都濕了,該冷的也凍的打哆嗦。

  花明存了戲弄他們的心,化作狼狽趕路人暫借地方避雨。

  玉衡的脾氣還是很大,衝著花明一頓嚷嚷,最後被靈清仙君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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