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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叩拇指，朝跑堂的彈了一枚銀幣。
跑堂的接住揣進兜里，眉開眼笑：“行，客官稍安勿躁，我這就給你端來。”
跑堂說完，就逕自去端肉。
在小跑去後廚的路上，他一個勁地用手摸兜里的那枚銀幣。
雖然這是邊境之地，來這裡的多是把頭拴在褲腰帶上的亡命徒。
但這些亡命徒在吃喝玩樂上灑脫，卻吝於給小費。
邊境之地的工錢比中心城高很多，但一枚銀幣也能盯上他一周的工錢。
所以收到銀幣後，他自是盡心盡力，不斷飛快的把肉和米飯端上來，還用幾枚銅幣賄賂了後廚，之後順利地讓白越見識到那種可以吃的妖魔。
“這種獸狀的妖魔叫‘妲妲’，是新品種妖魔，狩獵起來較為容易。”
“在邊境之外，它可是很受歡迎的食物，畢竟冒險團的乾糧總是不夠的。”
白越頷首，在原地思忖了一瞬，他又掏出那包紫菜道：“小二哥，你們這兒能做客人自己帶的菜嗎？”
“行，只要給錢。”跑堂肯定地道：“客人你想怎麼做？”
“把它泡到水裡煮湯，再加個打散的雞蛋。”白越複述了路鹿推薦的方法。
“煮湯簡單，您隨意給兩個銅幣就行。”跑堂爽快道：“雞蛋另算，一共五枚銅幣。”
白越沒有零散的錢，他嫌找錢麻煩，就又摸了兩枚銀幣給小二，讓他幫忙把明後兩天的房錢也一併付了，剩下的還是當做他的打賞錢。
“好咧，我這就讓廚子做。”
跑堂的一口應諾，跑到後廚去交代。
而白越回到房間，拿起筷子品嘗起妲妲肉。
“好酸。”
妲妲肉一入口，他就不禁皺起了眉。
在飲食方面，他是不折不扣的甜黨，因此對酸味的接受程度比較低。
這種妲妲肉的酸度超過了他的承受極限，所以他覺得不是一般的難吃，難怪這麼一大份肉才要5個銅幣，才比雞蛋貴一點兒。
不過，不管他怎樣排斥。最後他還是皺著眉，硬是把肉咽了下去。
他現在來到了邊境，必須要適應邊境的生活才行。
和以往的探險不同，這次他要深入外域，可不是鬧著玩的。
平時他在城市的外面探險，一有問題還可以中途返回城市。
而這次冒險不同往常，一旦開頭，就決不允許回頭。
至少在他看到海之前，他絕不會回去。
白越心知海在遙遠的地方，一路上補給肯定是不夠的。
所在除了搜集地圖，他還要做到就地取材，這樣才不會因為食物問題餓死。
“客官，你的湯來了！”
由於紫菜好煮的原因，沒過多久，跑堂的就端來了熱騰騰的紫菜蛋湯放到桌上，然後關門走了。
之前白越正在和剩下的妲妲肉奮戰，所以這紫菜蛋湯來的正好。
他低頭看湯，除了他交代的紫菜和雞蛋，做飯的師傅還友情撒了一撮綠色的菜葉。
紫的綠的和白的交相輝映，竟把他被妲妲肉壓抑的食慾重新勾了起來。
“呼——”
旅舍的條件惡劣，連把木勺子都不給。
看著直冒熱氣的紫菜蛋湯，白越猜測它是滾燙的，就先小心地吹了口氣，等覺得差不多了才端起碗嘗了一口。
鮮。
這就是……大海的味道嗎？
雖然摻雜了雞蛋和不知名的綠葉，但白越還是透過它們，從中品出了紫菜獨有的鮮味。
紫菜，這種來自於海洋的植物，渾身都沾滿了一種獨特的氣息。
這種氣息即使是初次嘗試，也能在人的心中勾勒出波濤洶湧的海。
海里出生，海里生長，海里漂流。
當一碗紫菜蛋湯下肚，白越宛然在大海中心遊覽了一番。
他仿佛隨波逐流，在海浪上流浪了許久。
直到紫菜在他的肚子裡紮根，他才漂浮到了陸地，也隨之安定下來。
“這味道還不賴。”
聽說海里還有魚，比起河魚，海里的魚又會是怎樣的樣子呢？
他的心中湧現出了期待。
趁著紫菜蛋湯的味道還沒散盡，他勉勵了自己一番，把剩下的妲妲肉吃的一乾二淨。
妲妲肉雖然又酸又柴，不堪入口，但真狠下心，也不是不能吃掉。
幹完剩下的米飯，白越摸了摸下巴，思忖野外的飯食是沒問題了。
連這麼難吃的肉都能吃下去，再遇到別的噁心的食物，他也肯定能咽下去。
把杯盤置於桌上不管，白越收拾了一番，就早早地上床歇息去了。
明早，他還要去找志同道合的隊友。
即使沒有，他也要找個領了探路任務的冒險團蹭進去才行。
便利店
白越走後，路鹿手癢，又打了兩局農藥。
但可能是白越的非氣感染了他，他一連掉了兩顆星。嚇得他趕緊丟掉手機，克制住自己再打一局排位的欲望。
“下周就是新賽季了，我要忍住，忍住！”
“今天是周六，隊友都是小學生，我要等周末過去了再打！”
這樣安慰了自己一番，路鹿覺得果然都是小學生的錯。
排位開局就有一個隊友直嚷‘給我射手，不給就送’，結果他的射手也玩得稀爛，這樣能贏，才是老天不長眼。
唾棄小學生隊友的時候，門口的門鈴響起了熟悉的迎客聲。
路鹿抬頭一看，新來的客人充滿了書卷氣，還帶著一種……讓他有點背後發涼的感覺。
“cos（a-b）=cosa*cosb+sina*sinb，tan（a+b）=（tana+tanb）/（1-tana*tanb）……”
來著低頭念念有詞了一段公式，然後自言自語道：“cos（a-b）理解起來還行，tan的公式理解起來有些難度，要不然讓學生先背吧，理解不了，考試能做出來就行……”
短短了一句話，路鹿就恍然知道了新客人的身份，他，是一名老師。
而且還是一名高中老師！
難怪他產生了無比熟悉，又無比詭異的感覺！
雖然路鹿高考考的是藝考，但是想考上最好的美術學院，他還是要花些時間認真學習的。
和普通班的老師一樣，他們的高中班主任沒有因為藝術生分低就降低對他們的要求。
於是，上課後窗窺屏，沒事就搜一搜附近的人沒收手機，類似的慘絕人寰的事他們的班主任還是做出來了。
在大魔王*班主任的恐怖支配下，路鹿他們度過了值得回憶的三年。
不得不說，班主任是管的嚴了點，但是她的管理方式確實有用。
在她的督促下，班裡的同學都考上了理想的學校，至少沒有因為文化課拖後腿，而與喜歡的大學失之交臂。
總之，高中畢業後，路鹿還蠻懷念這位老師，因此斷斷續續地和同學約好一起去看了她好幾次。
但是一提到高中老師，他還是本能地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