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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媚又瞧了他片刻,才說:“這樣也不錯,美人在骨不在胸,如此一看,仿佛更妙!”

  殷守又要去扯那頭髮,那頭髮可是喜媚精心梳制,喜媚見他要扯,便急忙一把將他手捉住,脆生生出口:“好哥哥,阿守哥哥~這可是喜媚兒花了四個時辰弄的!”她眼眸流轉:“你要是亂扯,咱們就不去朝歌了。”

  殷守不再動作,喜媚又露出一絲笑意:“咱們去迷惑君王,萬一露餡了怎辦?你得聽我的,不准弄下來,我可怕人發現呢,咱們好好練練,過些日子帶你出去見見好友,測一下諸方反應,以防萬一,否則小妖也不敢去朝歌,畢竟帝氣這玩意,連女媧娘娘也不敢硬碰的。”

  殷守聽完這話,只一人坐在火堆旁,轉了個背,不再理她。

  這傢伙說無人來與她耍?要是有人嫌不夠折騰才來尋她呢!這明明是個手段高明的惡魔,是人都要被她玩壞!

  過了片刻,喜媚又來與他說話,但殷守已是擺明了生氣,只閉目在一旁養神。喜媚無趣,便是出去玩雪了。

  夜深人靜,外頭大雪還是紛紛揚揚掉落,殷守心中一動,又習起那道人傳的道法。

  這一次,殷守明顯感覺,天地億萬靈氣一絲一絲的往他神魂里湧進!竟是毫無阻礙的穿透肉體,一遍一遍在神魂翻湧疏理,他只覺得內里舒暢至極!

  他試著一站,肢體再無堅硬之態,渾身無比流暢,與活著時已無太多差別。

  他又走出洞外接住那雪,只覺得那冷風冰雪再也無法侵他軀體!

  外邊在雪地里玩耍的喜媚,打了個滾,又爬起,忽的看了眼殷守,再張開雙手,仰頭望天,興奮大聲喊道:“你看!雪停了——!”

  第54章

  “你在做甚?”喜媚問。

  殷守在茫茫雪地里行走, 一會兒摸摸這邊,一會摸摸那邊,又仔細聽那風聲,問:“日頭往哪裡照來的?”

  喜媚歪頭問:“你怎知出來日頭?你又看不見,又是無甚感知?”

  殷守說:“猜的。”

  喜媚笑嘻嘻道:“你猜的真准, 日頭往你正面照來。”

  於是殷守向左轉, 繼續摸索, 喜媚又問:“外頭這麼冷, 你怎的不凍僵了?我看你跟個活人差不多了,還是更好,不怕疼。”

  殷守不回她,喜媚又說:“你在找甚物?”

  殷守說:“我的劍, 你有無看見?”

  喜媚搖頭:“白骨洞前也不見甚物, 聽石磯說, 你許是往夏川漂來的。”

  殷守問:“往哪裡走?”

  喜媚:“剛好是你這方位,但那夏川已然結冰,不開春也是解不了, 你的劍掉下,如今可是撈不著的。”

  殷守聽她說的也對,還是等開春, 剛想回去繼續修那道法,喜媚便扯住他,笑嘻嘻道:“既然出來了,便跟本仙子出去耍一遭!”

  殷守問:“去哪裡?”

  喜媚眼珠轉了兩圈, 歪頭說道:“還不曾想好,本仙子道友太多,你且與我隨便轉轉。”

  當然,殷守並無反對之權,喜媚不管他能不能走,能走多遠,就是一股腦的將他背起,腳尖輕點,一躍便是十來丈。

  殷守趴在她肩上,聽她興奮叫喊,只覺得她跳上跳下,仿佛是在滑雪。

  一會兒那雪層崩塌,將她追住,一會兒是那狼群受擾,奔她身後,她跑來跑去,仿佛樂趣無窮。

  殷守只聽那風聲呼嘯,嘈雜至極,嗡嗡嗡嗡的一片灌進耳里,只覺得喜媚速度極快。

  又片刻,風聲戛然而止,髮絲也停了亂舞,那喜媚忽的停住,將殷守放下。

  “到了。”喜媚說。

  前方有座山,也不曉得行至哪兒了,這山鳥語花香,看著仿佛春天似的。

  喜媚扯著殷守袖子,大搖大擺的進山,她東瞅瞅、西看看,又給殷守摘了枝殷紅的梅花,讓他給拿住。

  殷守問:“這是哪兒了?”

  喜媚說:“這山喚作大仙山。”

  殷守心說:這名仿佛是你亂取的,也不曉得是不是。

  那喜媚忽的大喊一聲:“畢月烏——!快出來,本仙子來找你耍了!”

  殷守在旁等了片刻,忽的聽人過來罵道:“喜媚兒!你又無所事事,在山裡大喊大叫,諸位道友聽你喚我名,定然將這叨擾他修行之過算至貧道頭上!”

  喜媚嘿嘿笑道:“外邊好冷,便是想來尋你耍。”

  那畢月烏已然看見殷守,仔細將他打量一番,見他站於喜媚身旁,手裡還哪裡枝梅花,便問:“咦,你是何人?你這花可是送與我?”

  殷守完全沒有想到,喜媚的友人跟她差不多德行,一般厚臉皮,便只將那花遞過去:“吶,給你。”

  那畢月烏還不曾接過,正是伸手,便聽一聲鏗鏘金鳴,那罡氣鋒利無比,畢月烏十分膽小,只一驚:“嚇煞吾也!”便是將喜媚扯住躲了進洞!

  那畢月烏乃是神鳥所化,喜媚還不來得及背住殷守,便是被畢月烏一把帶飛進洞。

  “喜媚?”殷守喊道。

  只一息,便是無她聲響,殷守只得四下摸索。

  方才聽見仿佛有兵器金鳴,那畢月烏如此大驚,必然是有危險,殷守也想找個地方躲住,但他往前走一步,便是被藤蔓絆倒。

  他又立馬爬起,摸著一邊的花樹,走走停停,估摸著這邊花叢較密,便躲了起來。

  剛是藏起,果真聽見有人在遠處吼道:“哪方妖孽在那裡!”

  殷守一動不動藏住,只聽見有腳底磨泥之聲漸行漸近,又聽有利器砍伐樹枝之聲,來人氣勢洶洶,顯然脾氣很大!

  殷守聽那腳步越行越近,剛想滾進另一花叢,便是被一隻手扯了出來!

  那人剛將他扯出,忽的就將他放開,立馬退後一步,片刻後聽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開口:“你你你……你是何人?”

  殷守摸住一邊的樹枝站住,也不知來者何人,他手中一無滅魂,二無利器,只拿住一枝梅花,便說:“我過來摘花的,這邊花有人管麼?我不曉得。”

  那人聲音放輕:“沒人管的,你要摘哪處,仙子……你是否雙目不便?”那人說完又覺得不妥,再改口:“貧道最熟這帶,仙子要摘甚花?”

  殷守聽他喊仙子,才是想起,喜媚將他扮做個女相,又聽喜媚說他肉身已死,便是大羅金仙也是不可從氣息辨出雌雄,也不曉得這人是誰,這會兒見他是女相,定然是放鬆警惕,正合他意。

  殷守便拿住那梅花說:“已然摘好,不勞道兄了。”

  殷守靜站了片刻,也不曾聽見那人離開,只感覺他依舊站在原處,仿佛是沒有敵意,便摸著一邊樹枝,與他打了個稽首:“我先走了。”

  那人卻問:“你去哪裡?我瞧你走得如此慢,去哪裡都要走好久,不如貧道送你?”

  殷守說:“我在這方等道友,道兄請自便。”

  但那人卻是不走,說:“這帶精怪特別多,貧道見仙子一人在此,又是不便,著實不放心,不如貧道在此地與仙子一齊等著,等仙子道友來了便好。”

  殷守皺眉,這人擺明了是不走了,又聽他說:“仙子仙號為何?貧道也好曉得,許是我倆師尊相識,改日可去拜訪。”

  殷守總算明白,這人是要泡他,也不曉得喜媚給他打扮成甚樣了,便問那人:“敢問道兄仙號。”

  那人輕笑一聲,說:“仙號不敢當,貧道乃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門下弟子,韋護是也!金庭山就是不遠。”

  殷守曉得這韋護,原來是他,難怪小妖小怪都是怕,此人日後肉身成聖,實力不容小覷,殷守說:“貧道殷守。”

  韋護瞭然點頭,見他不說師門,又看他道行淺薄,必然是新入道的散修,便試探著問:“仙子在那座山修行?”

  殷守說:“貧道雙目不便,不識得那山,只是隨意尋了一洞。”

  韋護聽他說得淡淡,仿佛不將雙目之事放於心中,更是覺著他可憐,也想著他那什勞子道友,定然是道行不深的,跟著也是淒悽慘慘,便仔細端詳他面容。

  只見他皮相極好,咋一看是冷清得高高在上,仿佛生來便是要上九十九重天睥睨眾生般,真是仙女似的人物,他那皮膚白得如雪,只一看便是覺得冰冷至極,眉心一點硃砂,正如那雪中紅梅般平添了艷色,只可惜了那一雙眼卻是閉著的。

  韋護怔怔看著,正是出神,見那雙眼驟然睜開,他忽的嚇了一跳!

  這感覺像是偷窺忽的被發現,韋護滿臉通紅,眼珠一時間亂擺,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聽他出聲,便又認真瞧了一眼,見那雙眼是漂亮至極,裡頭如星辰般璀璨,這麼一睜開,仿佛驟然活了,整個人好看極了。

  但那眼卻不是眼,卻是兩顆月光石。

  殷守說:“讓道兄見笑了,貧道雙眼被人挖去,只得尋兩顆石頭支撐眼皮。”

  韋護一聽,大怒:“何人如此歹毒?貧道定然要他好看!”

  殷守只沉默不語,那韋護一看他這樣便是曉得自個怒得太過,真是惹人嫌疑,又見他說雙眼被人挖去,果真是太弱便令人欺凌,便說:“仙子可是散修?”

  殷守點頭。

  韋護頷首,心道果真如此,便猶豫了片刻,又說:“貧道師尊十分親和,若是吾去引薦,必然可讓其收仙子為徒,仙子可願?”

  殷守暗忖:這喜媚也不曉得何時來,這傢伙名堂頗多,說不準就在外邊偷看,韋護顯然要待到她什勞子道友來了才走,喜媚又不敢出來,且那道行天尊法力高超,若是拜其為師,說不準能治好眼睛,再者,以後自個有了道法,也不必扮什勞子仙女求喜媚帶回朝歌,他自己便能尋去。

  於是殷守笑道:“那便有勞道兄了。”

  韋護大喜,又聽殷守說:“且等貧道片刻,與我那道友留個訊息。”

  半晌後,喜媚拖著畢月烏出來,那畢月烏戰戰兢兢說:“韋護帶走了那人?”

  喜媚看了眼那訊息,忽而笑道:“真是有趣,早就聽聞韋護一臉欠揍樣,今日見他這般熊樣真是好笑,要他栽!”

  殷守跟著韋護去了金庭山,他等了片刻,韋護往玉屋洞裡去了好久,回來灰頭土臉,氣弱說:“師父閉關了。”

  殷守笑道:“有勞道兄了,貧道早聞道行天尊名頭,道法高超,貧道卻是仰慕,但拜其為師貧道也是自個曉得,道法淺薄,師徒乃是緣,如今道行天尊正是閉關,想來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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