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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守點頭。

  紂王又說:“其二,王叔比干與孤想法不謀而合,正大力推行奴隸改制, 此事阿守也是知曉,貴族攬權,圈養奴隸,如同擁兵一般,且作為各種不堪,我大商世代因此混亂,如今已是腐敗至極,長此以往,必定生亂。孤一直管制,成效卻也不大,王叔比干為人耿直,正忙於此事,若是他忽而暴死,定然有人拍手稱快,且王叔之死,定是能令部分權臣貴族氣焰更甚!”

  殷守沉思良久,才說:“果真如此,臣也看出亂象,奴隸管制不易,安置於封父的戰奴,已然有人眼紅。”

  殷守又說:“朝中定然有權臣勾結諸侯,姜氏之事,已是有些許端倪,臣當時招妲己歌舞,便有人知曉,姜氏定然是其中一環,但朝中也必然有人唱調,大王可有頭緒?”

  紂王眼珠微動,嘆了口氣,才說:“雖是有些許頭緒,但權臣貴族眾多,恐怕不好辦,並且有人被當刀槍出頭亂使,仍是不自知,此事太過紛雜,分不清忠jian何在,一時間也理不出頭緒。”

  殷守想了片刻,才說:“朝中確實牽扯眾多,此事慢慢來過,諸侯那邊,大王有何猜測?”

  紂王:“諸侯定然都有心思,只看敢與不敢,姜氏一事已然殺雞儆猴,大約要安靜許久,若說有心思的大諸侯,孤從來覺得南伯侯鄂崇禹心思頗深。”

  殷守:“大王怎不說西伯侯姬昌與北伯侯崇侯虎?”

  紂王:“崇侯虎好大喜功,作為大開大合,無甚謀略,西伯侯又畏首畏尾,成天養子戲妃,性情軟弱,婦人之仁,二侯恐怕成不了大器。”

  殷守搖頭道:“大王切不能小看此二侯,人心隔肚皮,事在人為,軟弱還是無謀,皆是表象,臣斗膽說與大王,那幕後諸侯,恐怕西伯侯占多數。”

  紂王一怔:“阿守如何想的?孤從未看出西伯侯有何錯處!”

  殷守說:“大王伐蘇護時,派遣諸侯,西伯侯是其中之一,那進妲己之事,也是姬昌說定,才止了蘇護那倔脾氣,細細想來,怎的蘇護如此傻笨?橫衝直撞作了反詩,而後又聽勸獻女?難不成真是被打怕了?”

  紂王忽的驚道:“孤竟是不去深想!那蘇護孤是見過,那般熊樣,怎的能生出妲己這般美貌女子?”

  殷守也恍然道:“那蘇護之女,也不知是不是這殼子呢……”他頓了一下,又說:“大王可查了費仲、尤渾二人?”

  紂王點頭:“此二人,孤早早派人也盯住,孤早是想殺了,二人時常收受錢財替人辦事,哪邊都沾,牽扯眾多,孤也尚未查出名堂,也不可打糙驚蛇,先放二人多活些時日。”

  殷守沉思良久,才說:“大王,臣有一計,或許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後。”

  “阿守說來。”

  殷守:“大王何不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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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守往龍德殿出來,又去拜訪殷破敗,本想與殷破敗一同去封父管制奴隸,奈何殷破敗近日有事告假在家,聽其夫人所說,是殷成秀在遊魂關得了戰功,於是越發了不得,便是成日與紈絝們一塊吹噓玩鬧,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因殷成秀有欠管教,殷破敗只得狠下心來去那玩鬧場所將他揪出,好生殺殺他威風!

  封父向來是安置戰奴之所,殷守乃是新上任師長,大王又特地交權與他,又得賢王之號,必然要恪盡職守。

  即使無有威望的熟將帶領,也定然要去的。

  殷守帶隨從成冰騎馬去了封父。

  殷守頭回來封父,從城門而入,放眼看去便是一片烏煙瘴氣,簡直三教九流皆是擠成了一堆!

  這邊是賭坊大開,軍民成堆,個個撩起衣袖拍桌開骰。那邊是樂坊一片,官匪同籠,人人左擁右抱放肆狎jì。酒館處處是有,正事半點不見,真是一派尋歡作樂好去處!

  一邊成冰見賢王臉色稍冷,便說道:“大人,此地向來如此,您定了軍規後,還算稍稍好了些,若要整頓,非一日可成,大人切莫憂心。”

  殷守也是點頭:“非一日可成,慢慢來罷!”

  二人騎馬行於鬧市,殷守騎那馬繩僵突然被人扯住,緊接著一股奇異香味襲了過來——

  “公子~路過我妙仙樓,怎的如此冷漠,連看都不看一眼?”

  殷守低頭一看,只見一輕浮女子抬眼看他,那女子容貌姝麗,穿著不似良家,濃妝艷抹,掩嘴嬌笑,一舉一動皆是媚態,她身後還有幾位女子一齊騷資弄首,只向他招手,殷守抬頭一看,見那兩層高樓,打扮得花花綠綠,門柱有兩條對聯:

  上聯:紅塵妙處怎極此地妙處

  下聯:仙神快活哪比我等快活

  上書‘妙仙樓’三字,真是無一處是正經!

  殷守冷著臉將繩僵一扯,只板臉開口:“姑娘,請自重!”

  那邊姑娘們一愣,忽的群體大笑,為首女子,只大聲調笑:“公子來了封父,卻如此正經,高高騎於馬上,目空一切,真令奴家愛進心坎,奴家且與公子說來:這紅塵苦短,人生虛漫,那般教條規章皆如鎖鏈,如鎖獸牢籠,蒙眼黑布,從來是苦悶至極,望不見世間五顏六色,只見黑白,何等無趣?公子且過來,奴家教你些趣事,定讓你衝破牢籠,撕去黑布,望清這花花世界!”

  殷守不曾理她,那邊又有人鬨笑喊道:“妙仙娘子!今日日頭打西邊出來了!怎見得如此屈尊降貴來大街上拉客?”

  妙仙娘子掩嘴嬌笑:“奴家管他日頭東邊西邊,管他客來馬上樓上,這妙郎君一來,奴家已是心頭動極,恨不得躬身服侍才好!”

  那邊又是一陣鬨笑,殷守閉耳不聽,直往前走,那妙仙娘子又朝他喊道:“公子切莫再行!那邊可是笑仙樓!”

  殷守眉頭一皺,也不知這笑仙樓是何地方,只聽這名頭,定然是與她這妙仙樓一母同胞,定也是不正經之地!

  成冰臉色不好,微微尷尬,吞吞吐吐好一會才與殷守說:“大人,那笑仙樓,乃是招有異癖之人之地……”

  殷守:“甚異癖?”

  成冰吞了口唾沫才說:“大人可知,世上有些男子不喜女子,只愛男子?”

  殷守眨了眨眼:“知道。”

  成冰本是聽有傳聞,這位賢王是大王失散么弟,身份尊貴,萬千寵愛,又看他行事作風如此正派,再是生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俊樣,以為這等駭人聽聞之事他不曾聽過,此時驟然一聽,定然鬱悶驚奇、崩塌惱怒,但觀他如此模樣,毫無驚訝,顯然是見多識廣了。

  成冰鬆了口氣:“此樓便是這等場所,裡頭皆是男子……”

  殷守一言不發,只聽成冰指引往軍營走去。

  殷守還不到軍營,便聽那喊聲震天,黃土煙塵瀰漫,顯然是熱鬧至極,他騎馬至門口,拿出權令,那守衛一驚,連忙想去通報!

  殷守一揮手,翻身下馬,只與那守衛說:“好好照看馬,莫聲張。”

  那守衛出一身冷汗,只無奈盯住裡頭,心想:不是我不夠義氣,著實是無可奈何。

  殷守與成冰一進裡頭,見各位玩得十分慡快,正圍成了大圈在賽馬!

  殷守一見那場景簡直要氣得冒煙!

  若是尋常賽馬,他哪裡能氣成這樣,可這賽馬,後頭竟然是拖住一人!

  那被拖住之人也是身穿兵服,雙手緊緊被繩鎖綁著,一開始還有人能跑,但人怎可跟馬相比?那騎馬之人快馬加鞭,真是意氣風發,後頭被拖之人雙腿不及,便只能跑著跑著便被拖了起來!

  地是黃土髒地,被拖之人只如牲畜一般痛苦哀嚎,身上兵服皆被磨爛,皮開肉綻,那馬過之處,全是紅猩猩血跡!

  殷守忍無可忍,只拔出滅魂,往那繩鎖一砍,那罡氣何等厲害?只一碰便是將繩鎖砍掉,連同黃土都劃出一道深印記!

  馬上兩位兵將,只覺力度一松,那馬忽的一栽,差點令兩人下馬,當即那兵便怒喊:“那個偷偷摸摸的賊子!竟敢在老子馬下救人!”

  殷守只將劍狠狠一收,踏出一步,盯住那兵,說:“我斬的繩鎖!”

  那兵將他上下一瞧,見他衣袍華貴,又不著兵服,便問:“你是何人?”

  殷守冷盯住他:“那被拖小兵,犯了何錯,怎的受如此慘待?”

  那兵大笑一聲,只說:“此二人是新來的戰奴,身份低微,又是東魯來的愣頭,成天不守規矩,我便來教訓教訓他!”

  殷守:“你是何身份?”

  那兵得意洋洋:“本大爺可是正正經經的官兵!哪裡是那等奴隸可比?”

  殷守:“軍規可有法規定,能動私刑?”

  那兵笑道:“甚軍規?你莫不是說那什勞子賢王師長制定的狗屁軍規?奴隸連打都不能打咯?”

  殷守冷笑一聲:“在場的多數是奴隸出身!是也不是!”

  軍營靜默了片刻,殷守又說:“我大商從不苛待奴隸,從來一視同仁,功賞過罰,戰功者脫奴籍,大功者封將,今日竟有人藐視我大商曆來傳統,竟將奴隸視為牲口!封父八十萬兵,六十萬乃是奴隸出身,你!”殷守指住那兵,大斥道:“今日你出這等私刑,明日他出那等私刑,將奴隸當做牛馬,焉知人心忍耐是有極限,若是出了叛亂!你可擔當得起?!”

  那兵大驚失色,殷守再罵:“我大商從無條理令普通士兵能出私刑打罵奴隸,你等亂來,可是要我大商背鍋,要大王遭人埋怨!若是出了叛亂,又是一陣殺伐,爾等皆在其中,殺伐向來生死由命!爾等有幾條命來抵!”

  眾人皆是面色如土,聽殷守此言,皆是一陣後怕,另外那騎馬拖人的兵,卻不被罵住,只看殷守文文弱弱,又不著兵服,便輕蔑看他:“你是何人!我封父之事豈容你這外人指點!竟然公然來我軍營欺人!膽大包天!”

  殷守冷笑一聲:“膽大包天的,是你!”

  這時,一邊突然有人驚喊一聲:“東征將軍!”

  那驚喊之人,乃是東魯之戰新得的戰俘,祁陽關一戰僥倖未死,便來封父做了奴隸,今日見殷守,祁陽關破關之戰著實令人印象深刻,便是驚呼起來!

  他一驚呼,當下此起彼伏一陣慌亂,那騎馬小兵臉色發青,顫抖開口:“將軍是賢王——”

  殷守環視一圈,忽的冷哼一聲:“總兵唐立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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