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無情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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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梓逸吻去她眼角的淚水,一手捧著她的臉,目光清冷地望著她。「怎麼了?有這麼不情願?」

  顧清溪幽怨地看向他,目光透過淚霧,男人的面孔看起來更加陰戾無情,這感覺沒有愛,有的只是對她的占有欲。「梓逸哥,算我求你,至少等我們婚禮之後,可以嗎?」

  蕭梓逸冷哼。「如果我一定要現在呢?」

  顧清溪眨掉兩顆碩大的淚珠。「我可能會恨你!」

  男人呵呵低笑出聲。「那有什麼不好?愛恨只在一念之間,有多愛才會有多恨,就像我曾經有多愛你,現在我就有多恨你!你也來恨我,不是正好嗎?溪溪,歡迎你加入恨的行列,它會讓你充滿力量!」

  顧清溪痛心地閉上眼睛,所有美好的期待都被蕭梓逸輕而易舉地擊碎成渣。

  男人看著她極其抗拒的樣子,同樣恨意滿心,眼神毒辣地吞噬著她的美好,只想不顧一切將她不曾屬於自己的全部摧毀!

  就在蕭梓逸下定決心強取豪奪時,敲門聲不輕不重地響起,賀凌香溫柔的聲音傳了進來。「先生,夫人說如果顧小姐醒了,請你們下樓。」

  蕭梓逸聲音冷沉地回了一聲。「知道了。」

  男人翻身而起。緊迫的危機驀然消失,顧清溪立即坐起身來整理自己的衣服,她差點忘了,蕭梓逸的母親已經來了,馬上她就要見到那位據說要給蕭梓逸和賀凌香安排婚事的婆婆,自己恐怕並不會討她喜歡……

  蕭梓逸很快取了衣服出來換,轉手把一件他的大襯衫扔給顧清溪。「先穿這個吧,你那身見不得人。」

  顧清溪看著自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心頭充滿了苦澀,讓她以這樣不堪入目的形象去見婆婆,想來本就不受歡迎只會變得更加不受歡迎!

  蕭梓逸穿好了一身休閒裝,轉身看著把他的襯衫先套上之後又從裡邊往外扯她破真絲襯衫的女人,嘲弄地掀了下唇角。「怎麼,怕我看?」

  顧清溪沒回答他,將襯衫脫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大襯衫遮了一半有餘的一步裙,什麼衣服上了她的身都自有韻味,感覺還算妥當,伸手順了順被剛才一翻折騰揉亂的長捲髮,這才平靜地抬眸看向蕭梓逸。

  「我得回家一趟,我不能這樣連件衣服都沒有就見人。」良好的教養告訴她,衣著整齊才是對人尊重。

  蕭梓逸上前將她拉進懷裡,一手摟著她的腰湊近她耳邊。「這樣見人怎麼了?又沒讓你光著!走吧,先見過我媽,我再陪你回去拿衣服。」

  顧清溪別無選擇地被他緊緊扣在懷裡出門走向樓梯。

  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端莊高貴的中年女人,模樣和蕭梓逸有三分相像,但是真的很漂亮!即便已經人到中年,仍難掩她年輕時讓人驚艷的姿容。

  只是花其芳那兩道尖梢的眉毛,和一雙狹長又銳利的眼睛讓她看起來相當精於算計,顧清溪只看一眼便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因為她真的和風雅茹氣場太過相像!

  蕭梓逸開口介紹。「溪溪,這就是我母親,你直接跟著我叫媽就好。」轉頭又對花其芳說明。「我和溪溪已經註冊結婚了,現在開始她就是您兒媳婦。」

  顧清溪張了下嘴,媽字終究難以出口,末了還是禮貌地點了個頭示意。「您好!」

  果然,花其芳對她也沒有好感,只淡淡掃了她一眼便自鼻中冷哼一聲轉向蕭梓逸。

  「醒了也不下樓,在房裡幹什麼呢?懷了孩子還這麼不安分,天沒黑就急著勾引你,穿成這個樣子像什麼話?我可沒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兒媳婦!」

  顧清溪被蕭梓逸扶坐到沙發上,本想向花其芳問候的話直接咽了回去,一見面就被這樣指責,讓她無法接受!

  蕭梓逸沒理會母親的責難,轉頭看向賀凌香。「把溪溪的藥拿過來,那藥需要空腹吃。」

  凌香看了一眼顧清溪,目光複雜得讓顧清溪眉心微微顫抖,只覺得眼前這局面暗潮洶湧得比她的胃還難受!

  「什麼藥?」她現在可不能隨便吃藥。

  蕭梓逸平靜地回她。「醫生讓你開的,你昏倒我就直接讓阿康去給你開回來了,先吃藥,正好過兩個小時再吃飯。」

  顧清溪看著凌香轉身取了兩片藥回來,還體貼地幫她倒了杯溫開水。

  出於禮貌,她伸手接過之後道了聲謝謝,這才將藥片送入口中吞服下去。

  她的早孕反應真的很大,大半天沒吃東西,到現在還隱隱的噁心,希望吃了藥可以得到緩解,畢竟就算她不吃飯能受得了,肚子裡的寶寶也受不了!

  蕭梓逸看著她把藥服下,唇邊勾起一絲笑意。「吃完可能會有點噁心。忍一忍最好別吐。」

  顧清溪詫異。「不是緩解反應的藥嗎,怎麼還會噁心?」

  蕭梓逸意味不明地望著她。「沒錯,是緩解反應的藥,但要過個三兩天才能好,藥效總要有個過程,別急。」

  花其芳厭惡地看向顧清溪。「梓逸還能害你不成?瞧你那小家子氣的樣兒,一點禮貌都沒有!要不是看在你肚裡孩子的面上,你以為我們蕭家會接受你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

  還有你,梓逸,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看上她什麼?是那身賤肉,還是這張長相妖媚的臉?整個人一看就是個勾三搭四的小騷貨!

  凌香哪不比她強?再說,你真能保證孩子是你的嗎?你才來這邊幾天,當心給別人背黑鍋,戴了綠帽子讓我們蕭家陪著你丟臉!」

  顧清溪握起十指,心裡真的百般不是滋味!花其芳的話她無心反駁,卻也無從反駁,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梓逸哥的?

  蕭梓逸冷冷看向滿嘴尖酸刻薄的母親。「不用你來操這份閒心!溪溪是我心愛的女人,這輩子我只要她一個,無關孩子的事!」

  花其芳冷笑。「呵呵!你還真是翅膀硬了!別以為我說了你只要結婚就可以拿到股權,我說的是讓你和凌香結婚,這個女人算什麼東西?水性揚花、惡名昭彰,還懷著個不清不楚的孩子,沒憑沒據的你憑什麼讓我認這個孫子?!」

  蕭梓逸沉著臉對上母親極端不滿的目光,自鼻中冷哼一聲。「別拿股權威脅我,你還不是指著我拿那筆錢翻倍,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花其芳,別忘了你現在的靠山只有我,環宇也只能指望我!」

  花其芳怒目看向她這個忤逆不馴的兒子。「蕭梓逸,不用你連名帶姓沖我吼,要是哪天你弟弟醒過來了,我保證你一無所有!」

  顧清溪心累地望著這氣氛明顯不對的母子二人,深感蕭梓逸風光背後有太多複雜的內情,讓她為他不安……

  男人冷哼一聲,將目光重新轉到她身上。「別怕,只要我還愛著你,任何人都無法影響我們倆的關係。」

  顧清溪心思複雜地聽著他的承諾,只要他還愛著她?他給她的這種愛,有沒有想過讓她怎麼接受?!

  報復、占有、扭曲的發泄,他是想用愛的名義來折磨她嗎?

  花其芳氣憤地伸手指住她。「我一看你就是個小掃把星,果然如此!」

  顧清溪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全身不舒服的感覺加重,讓她對這場意外的婚姻還來不及喜悅便失去了所有期待,真的很後悔自己衝動之下走入這樣的困境。

  凌香站在一旁尷尬地看著他們。「夫人,您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體。」

  花其芳抬頭朝她招手。「凌香,過來坐,你明明是個身份金貴的大小姐。幹嘛整天把自己當成下人?以後在這個家裡你就是客人,溪溪才是女主人,家事應該由她來處理!時間也不早了,溪溪,做晚飯去吧。」

  顧清溪迎上她的目光,坦然地實話實說。「對不起!我不會做飯。」她也從來沒有打算過用做家務這種事來討好婆婆,因為她天生就不是這種類型的女人。

  花其芳冷笑,目光指向蕭梓逸。「呵!瞧瞧你娶了個什麼東西?!」

  蕭梓逸拉顧清溪起身。「我們出去吃。」

  花其芳猛地一拍茶几。「慢著!出去吃,你是打算扔了你媽單獨帶她出去逍遙快活?哈!才剛結婚就這樣,你們倆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蕭梓逸冷哼。「受不了你可以回帝都,那裡有的是傭人侍候你,溪溪是我老婆。不是給你找的下人!」

  顧清溪被他的維護所感動,雖說身體難受,胃裡愈加噁心,可還是白著臉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凌香見場面緊張,不想讓蕭梓逸和他的母親關係因此破裂,趕緊安撫花其芳。

  「夫人您別發脾氣,我本來就喜歡做這些家事,顧小姐和我不一樣,她有大本事,不像我別的什麼也不會,所以家務還是我來做吧,不然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了……」

  花其芳惱火地瞪了一眼兒子。伸手拉住賀凌香的手。

  「委屈你了,那咱們就看著,瞧瞧他們倆能膩歪多久?!走,我陪你一起下廚房,連做飯都不會算什么女人?梓逸,下著大雨你不許出去,我今晚親自下廚,你要是敢走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蕭梓逸沉著臉看著花其芳和賀凌香雙雙走向廚房,伸手又將顧清溪扶回沙發上。

  顧清溪胃裡翻騰得愈加厲害,抬手捂住嘴強忍著那股要吐的感覺,一時間話也說不出來了,隱隱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轉眸一看聲音果然來自她被扔在玄關處的皮包。

  蕭梓逸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眉頭微微一皺,起身過去拿起她的包,打開直接將手機取了出來,來電顯示正是秦傲,未接電話足有幾十通,可見那男人一直在撥顧清溪的手機。

  顧清溪看著蕭梓逸目光陰沉地掃過手機,然後直接按下關機鍵,想到公司的問題齊躍還要隨時和她保持聯繫,立即出聲阻止。「別關,給我看看。」

  蕭梓逸把手機丟回包里,連同包一起扔到門口鞋柜上。「有什麼好看?以後在家就別開手機,免得討厭的人總來騷擾你!」

  顧清溪意識到電話可能是秦傲打的,但卻不能不反駁。「關機怎麼行,我公司還有那麼多事務,我一個總裁怎麼能下了班就什麼都撒手不管?」

  蕭梓逸倒了杯茶遞給她。「不噁心了是吧?懷著孩子還這麼要強!明天開始你先不要去上班了,公司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顧清溪無法置信地看著向她實施霸權的男人。

  「那怎麼行?公司現在這個樣子,你又不了解風尚的運作,我怎麼能扔下不管?梓逸哥,你不是和我結了婚就打算限制我的生活和人際交往吧?風尚是我的事業,無論如何我不能放下它!」

  蕭梓逸目光清冷地掀了掀唇角。「為了家庭放棄事業,這樣有錯嗎?你是女人,我不想讓你多受累,外面的事有我。你只管在家裡做好蕭太太就可以。」

  顧清溪猛地站了起來,邁步就朝門口走去,蕭梓逸起身拉住她。「你想去哪?」

  顧清溪心冷地回頭看他一眼。「我想我們之間的分歧太大,這樣沒法一起生活下去,蕭梓逸,現在我鄭重向你提出離婚,請你放手,我要回家。」

  蕭梓逸伸手攔上她的腰,不容抗拒地將她扣回懷裡。「我說過,這輩子你都別想再離開我,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顧清溪難掩心頭挫傷地瞪向他。「這就是你的真實目的對嗎?千方百計哄騙我和你結婚,然後禁錮我,對我實施你所謂的報復?再以體貼我的名義占我的公司,搶我的事業!」

  男人面不改色地點頭。「說得沒錯,既然你看得這麼清楚,那還不趁早死了想離婚的心?我好不容易名正言順地擁有了你,你以為我還會放你走嗎?

  如果你乖點按照我的意思做,或者我還會對你好點,讓你們顧家的事業在我手裡發揚光大,讓你過得光彩又幸福!否則……」

  面對蕭梓逸冷酷無情的雙眼,顧清溪整顆心都沉入深淵,她的第六感完全沒有錯,只可惜她沒能堅持到底,竟然讓自己落到了這步田地。

  冷汗隨著極度的不適層層外冒,腹部下墜的疼痛讓她驀然一驚,猛地想到自己剛才在樓上浴室里摔那麼重,會不會傷到肚子裡的寶寶?

  「我不舒服,你鬆手。」顧清溪緊張地捂住肚子,無法承受的打擊讓她愈加噁心得極度想吐。

  蕭梓逸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摟著她的腰轉身上樓。「想吐就吐,但是別再想離開,我不會讓你走。」

  顧清溪沒說話,她已經被打擊到極點,心裡密密匝匝全是說不出的刺痛和委屈,很清楚她現在已經無法和眼前人講道理。

  兩人上樓回到臥室,顧清溪立即進了衛生間。心頭沉重的壓力讓她的胃腸反應愈加強烈,實在不想再忍下去,扶著手盆嘔了個天翻地覆,一股熱涌溢出身體,讓她瞬間緊張得汗如雨下。

  忍住噁心漱了漱口,立即衝到坐便上去查看她所擔心的情況,目光觸上暗紅的血色,頓時讓她驚恐地叫出聲來。

  「怎麼了?」蕭梓逸的聲音傳了進來,拉不開被她鎖住的門,明顯不快地拍了幾記。「鎖門幹什麼?你怎麼了?溪溪,說話!」

  顧清溪蒼白著臉捂著仍舊下墜的小腹打開門,顧不上計較蕭梓逸的態度。慌亂地向他求助。「梓逸哥,我出血了,快送我去醫院,寶寶千萬不能出事。」

  蕭梓逸伸手扶住她,卻沒有向外走,而是將她拉向床邊。「疼得厲害嗎?」

  顧清溪搖頭。「不是很疼,但是出血了,我覺得情況不對!」

  「沒事,你休息一下,不用這麼緊張。」

  顧清溪無法安心。「不行,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聽聽醫生怎麼說?」

  蕭梓逸拉過枕頭按著她肩膀讓她躺下去。「雨這麼大怎麼出門?何況你這種情況再亂動沒準會更嚴重,你老老實實躺著,我給你叫醫生過來。」

  說完便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

  顧清溪聽到門鎖輕響,心裡跟著咯噔一下,撐身起來小心翼翼走到門邊,伸手開門,果然開不開,扭了扭門把手,居然轉不動!

  蕭梓逸把她鎖在房裡了嗎?

  顧清溪不信地再度扭動門把手,然而無論她如何扭,門依舊打不開!

  「梓逸哥,你開門!」

  不好的預感強烈到極點。她有如困獸不安地拍打起門板。「開門!放我出去!蕭梓逸,你聽到沒有?!」

  「砰砰!」的聲響和著她激怒的叫聲,大到樓下也應該聽到,但是她拍了許久卻無人理會!

  肚子下墜的感覺加重,又是一股熱液湧出,讓她猛地停住動作!

  不對!一切都不對!為什麼梓逸哥對她這種狀態如此冷漠?是他不在意這個孩子,還是根本就不想要它?!

  無法抑制的各種揣測湧上心頭,顧清溪雙手抱住肚子,整個人縮身蹲到地上。

  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小生命自她身體中流失!

  這個孩子不光是外公的期待,也是上天賜給她的親人,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不要。卻絕對不能再失去親人……

  目光掃過整個房間,床頭放著的電話讓她仿佛見到了救命草般撲了上去,伸手抓起聽筒,撥號的手卻頓住。她應該打給誰?

  叫120嗎?如果她想擺脫困境、擺脫蕭梓逸,或者,她應該打給秦傲!

  顧清溪咬了咬牙,堅定地按下一串號碼,然而,聽筒中傳來持續的「嘟嘟……」聲,表明了電話斷線。

  讓人絕望的聲音太過熟悉,三年前她經歷過同樣的情形,那時她抱著電話一遍遍的撥打。卻怎麼也沒能聯繫上她的梓逸哥……想不到,三年後的今天,掐斷她所有希望的人卻恰恰就是他!

  門鎖突然傳來聲響,蕭梓逸攜著一身煙味兒跨進門來,看到顧清溪一手握著電話聽筒扭頭看向他,唇角不由挑起嘲弄的冷意。「想打給誰?」

  他始終站在門外吸菸,聽著她哭叫怒吼,直到聲音消失,這女人果然不安分!

  男人長腿大步幾步走到近前,伸手按下重撥鍵,秦傲的手機號立即跳了出來。

  蕭梓逸身上浮起一層陰沉可怕的氣息,顧清溪扔下電話就往門外跑。卻被男人回手一把捉住手臂,將她重重甩回床上。「想去哪?」

  滿心絕望的人拼命地揮著雙手扑打,嘴裡嘶叫出聲。「蕭梓逸,不想要我的孩子你就直說,我不會強求你!你放我走!你馬上放我走!如果我的孩子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男人捉住她的雙手,長腿壓住她亂蹬的雙腳,目光陰寒地望入她發紅的雙眼。

  「走?後悔沒和秦傲復婚了?呵呵!溪溪,你可真有意思!連自己的孩子是誰的都搞不清楚,你憑什麼讓我要它?」

  顧清溪全身掠過徹骨的寒意,淚水瞬間瀰漫上眼睛,喉嚨被苦澀堵得哽咽。「這麼說,你從來都沒有想過它會是你的孩子?」

  蕭梓逸無情地冷哼一聲。「我從來就沒碰過你,它怎麼可能是我的孩子?你以為我會要一個不屬於我們倆的孩子嗎?我要它幹什麼?給我的情敵養孩子,留到日後報復我嗎?!」

  顧清溪震驚地望著上方陰沉的面孔。「你說什麼?不是你,那是誰?」

  蕭梓逸殘忍地望著那張慘白的小臉兒。「別問我是誰睡了你?這種讓我噁心的事我不想知道!」

  顧清溪偏開頭,淚水順著眼角滾落,她該有多悲哀?連這種事都會搞錯!

  想來那個時候蕭梓逸痛痛快快承認,只是因為他想利用這一點,想讓自己下決心回到他的身邊……

  現在想清楚這一切已經毫無意義,她如此歡喜的跳進他預設的陷井,以為是幸福的彼岸,不想卻是絕望的深淵!這讓她情何以堪?

  「算我求求你,讓我去醫院……」

  蕭梓逸冷笑。「去醫院讓你保胎嗎?不可能!

  實話告訴你,你吃的藥是米非司酮,流產是正常現象,你不用害怕,痛苦只是暫時的,我們很快就會有真正屬於你我的孩子,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們。」

  顧清溪全身瞬間布滿無法驅散的寒意,目光定定望著如此陌生的男人。

  他竟然絲毫不顧她的感受就給她吃了打胎藥?如此不留餘地地扼殺一條無辜的小生命,他居然完全不在意……

  不,他不是她的梓逸哥,眼前人根本就是一個被恨意扭曲了靈魂的惡魔!

  然而她現在擺脫不了惡魔的控制,唯一能做的只有蜷緊身體,想要護住腹中正在承受劫難的幼芽……

  「幹嘛這樣看著我?」蕭梓逸坐在床沿,伸手捏住她下巴,將那張雪白如紙的臉轉向他,顧清溪仿佛看洪水猛獸的目光讓他不快地皺起眉頭。

  「其實你不應該怪我,藥效根本沒這麼快,要怪就怪你自己拼命躲我,莽莽撞撞摔那麼一跤,所以才會現在就出血。」

  顧清溪眼角收縮,發白的嘴唇自嘲地挑起苦笑。「說的沒錯,一切都怪我自己。」

  如果她不貪戀舊情,如果她不期待依靠,如果她堅持到底,就不會有現在這樣進退維谷的絕境,就不會害死她才剛剛發現的血脈……

  知道毫無希望,她已經不報希望,再度閉上眼睛,默默體會著心灰意冷。

  驀然想起當初,她和他站在紫藤架下,她曾經期待踩著他的腳步重走他走過的路……只可惜這路步步殘忍,充滿了她不預期的血腥!

  手機鈴聲打破兩人之間的無言以對,蕭梓逸伸手摸出電話,見是秦傲的來電,眸底寒意湧出,冷笑一聲按下接聽。「秦總,找我什麼事?」

  對面秦傲的聲音比他還冷。「來錦江樓。我們好好談談。」

  「我為什麼要和你談?」蕭梓逸擺明對他的提議不屑一顧。

  秦傲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是男人就光明正大談一筆交易,江墨夜和你的人都在,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下毒手!我知道你恨的人是我,蕭梓逸,想我怎麼樣你儘管說,我只要你放過顧清溪!」

  蕭梓逸眼角微縮,目光掃過仍舊蜷縮在床上的顧清溪。「你不用枉費心機,無論你使什麼手段,我都不會和她離婚。」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顧清溪一動不動,蕭梓逸的話卻句句敲在她心上。是秦傲!雖然聽不到他說什麼,但卻可以肯定,那人對她仍未死心……

  蕭梓逸才想伸手拉她。手機再度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換成了江墨夜。

  「誰都別勸我!」一接電話蕭梓逸便表晴了態度。

  對面江墨夜輕笑。「生什麼氣?難得秦傲放話條件由你開,你是個聰明人,真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嗎?」

  蕭梓逸眸底閃過陰毒的恨意,江墨夜在暗示他,這是個整死秦傲的好機會!沒錯,他為什麼要放過?「好吧,我馬上過去。」

  男人收起手機,再看一眼床上仍舊一動不動的女人。「乖乖在家等著我,別想跑,知道嗎?」

  顧清溪一聲不出地躺在那裡,直到男人的腳步聲離開。房門再度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嗒!」。

  耐心等著窗外車聲響起,漸漸遠離,顧清溪撐身坐了起來,她必須把握這個機會離開這裡!

  看一眼窗子,陽台裝了幾片紗窗,其餘的只被玻璃封閉,並沒有鐵柵欄。蕭梓逸對她的防範遠不如父親當年!又或者,他只是還沒來得及封上柵欄……只是不管怎麼樣,這是她逃走的最佳通道!

  撕床單結成長長的布條,顧清溪將布條固定在陽台門把手上,舉起一隻椅子,重重砸向陽台寬大的玻璃,「嘩啦!」一聲大響,玻璃碎了一地,大雨頓時落了進來,打濕她半邊肩膀。

  顧清溪顧不得雨勢滂沱,迅速扔下布條,二樓並不高,她小心翼翼地拽著布條爬了出去,牆面濕滑,她的拖鞋只蹬了兩下便滑掉了,只能光著腳一點一點向下挪。

  下到一樓時路過一樓的陽台窗子,裡邊傳出一聲尖叫,嚇了她一跳。看進去,目光正好撞上花其芳受驚的眼神。

  花其芳本是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走到陽台來查看,卻不想頭頂竟然落下個人來,認出人是顧清溪,頓時張大雙眼伸手指住她。「凌香,快點出去把那死女人弄進來!」

  顧清溪受此一驚,本就蹬不住打滑的玻璃,情急之下手忙腳亂,直接從距離地面兩米高的位置摔了下去!落地時碎玻璃扎了她一身,讓她痛得大叫出聲。

  沒有時間讓她處理傷處,爬起來迅速跑離那個位置,可是腳掌上的刺痛讓她無法走路,只能摸索著找出扎在腳上的玻璃碴,咬牙忍著痛拔出去,再步履蹣跚地向大門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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