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姦情暴露
顧明月全身抽緊，一道冰涼的呼吸似有若無地拂上她後頸，心虛的人眼前一黑，承受不住地扒著門板向地面滑落。
冷風拂過汗濕的身體，一蓬水將她潑醒，顧明月有些詫異地抹著臉張開眼睛，頭頂星月暗淡無光，陰雲罩頂，場景讓她迷惑。
刮擦聲自不遠處傳來，顧明月輕易被吸引了注意力，緊張撐身看去，熟悉的樓牆讓她駭然失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倒退著自地面避開樓頂護牆，目光緊緊盯住發出聲響的位置。
一顆黑漆漆的頭緩慢伸出牆外，兩條手臂先後扒上樓牆，女人煞白的臉轉向她，黑框眼鏡斜歪著，脖頸異樣歪向她。「呵呵！找到你了……」
嘶啞的嗓音，喉嚨中咯咯的聲響，仿佛帶著陰風的身影一點一點爬上圍牆，在顧明月眼睜睜注視下翻牆而下，一身灰白色套裝正是沈明茹死的那天所穿。
「找到你了……拿命來吧……」女人怨毒又興奮的聲音，扭曲的肢體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顧明月全身仿佛被定住一樣，想逃，卻根本動不了，虛汗如溪水潺潺而下，雙眼驚恐地瞪著那個前來復仇的女鬼，半晌才高亢地尖叫出聲。
「啊----別找我，你別找我！沈明茹，殺你的人不是我，你去找周文澤，是他害你跳樓，不是我……」
遠遠的，顧清溪舉著開了夜視拍攝的手機，將地上嚇得半死的人全數錄入其中。
秦傲立於她身後，靜靜看著她親手導演的這幕恐怖片。
想不到，還真讓她把真相詐出來了！
瞿若白和臨時被顧清溪請來作現場鑑證的分局刑偵科長鄭然對視一眼，眼中皆有讚賞之色。
一個女人，能在諸多反對之聲中如此果決地做出這樣一個誘敵開口的計劃，不得不說，真的很令人佩服！
「呵呵！別想騙我，我知道是你們逼他……顧明月，拿命來吧！」
那一邊扮演沈明茹的唐糖表演得相當深入，動作語氣。無一不讓地上瑟瑟的顧明月信以為真。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逼他，是你們自己的事，沈明茹，是你自己想不開要跳樓啊，怎麼能怪我……」
「就是你，你還狡辯是嗎？那就別怪我拉你來陪我！」唐糖加重語氣，脖頸間帶的小麥克風裡不間斷地傳出增加恐怖效果的咯咯聲，槮得人全身寒毛倒豎。
只是距離再遠也有走到近前的時候，顧明月雖然不敢直視她，卻也正是因為過於恐懼。在她靠到身邊時慌亂揮舞起雙手，居然一把扯掉了她頭上假髮！
唐糖措手不及地「唉喲！」一聲，暴露了……
顧明月本被一把頭髮嚇了一跳，聽到這聲沒故意掐嗓子的唉喲，猛一抬頭，頓時認出那張小臉並不是沈明茹，惱恨地一把將假髮甩到唐糖臉上，被怒意激起一把無名火，拱得她跳起來就去抓打唐糖。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誰讓你來嚇我？！」
這回換唐糖大喊「救命！」，腰上還綁著半透明的安全繩索，左躲右繞間一跟頭絆倒摔在地上。眼看就要被惱羞成怒的顧明月騎到身上打。
「夠了！」顧清溪沉聲喝止，氣勢十足地大步走向兩人，彎身將唐糖扶了起來。
顧明月一見她出現頓時激怒。「好啊，顧清溪，原來又是你在搞鬼！」
氣瘋的女人撲上去就要扯顧清溪頭髮，顧清溪想躲，卻因為彎腰披風落到了地上被顧明月一腳踩住而沒能躲過，長捲髮被顧明月成功抓住扯得她生疼。
鬆開唐糖，揮手就是一巴掌朝顧明月臉上甩了過去，正在嘶叫的人愈加發了瘋一樣向她臉上撓來，而具被扯掉。顧清溪只覺頰邊一痛，細如凝脂的肌膚上瞬時冒出一串血珠兒。
「住手！」一隻大手重重掐住顧明月手腕，令她不得不鬆手。
樓頂瞬間亮起燈光，所有人呈現出身形，顧明月回頭就看到秦傲冷然不可逼視的臉。
「秦傲……」
秦傲一把將她甩開，伸手扣上顧清溪下巴扳過她的臉，拽出衣袋裡手帕擦拭她頰上血珠，查看傷得究竟有多重。「這麼笨，自己都保護不好逞什麼能！」
顧清溪揮開他過於親近的大手。「我沒事。」
鄭然上前一步亮出警官證。「顧經理，關於沈明茹的案子，現在由我們分局刑偵一科正式接手，你最好和我解釋一下剛才你所說的話。」
顧明月震驚在當場，目光閃爍地看向左右。「我沒什麼可說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清楚！」
「周文澤在哪？」鄭然不給她迴避的機會。
顧明月面色發白，咬著唇不肯出聲。
顧清溪撫順被扯亂的頭髮示意唐糖。「周副總監今天來沒來？」
唐糖搖頭。「沒有，我記得銷售部只來了兩個女的。」
「有他家的地址嗎？」顧清溪眸底全是銳利。
「有，我馬上就查！」唐糖說完立即拿出手機，調看新錄入的公司主管號碼和家庭住址，找到後直接遞給鄭科長看。
鄭然點了個頭，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他的下屬。「歡子，馬上帶兩個兄弟出警，請風尚國際銷售部副總監周文澤回局裡協助調查沈明茹的死因，地址我發給你。」
顧清溪聽說回局裡，馬上開口詢問。「我可以一起過去嗎？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鄭然為難。「這……恐怕不合規矩。」
瞿若白給他一拳。「什麼規矩不規矩，溪溪不幫你們，你們還破不了案呢！」
「可是……」鄭科長還是猶豫。
「就當破一次例，我們保證不會在案子對外公布前外泄任何案情線索。」秦傲在一旁沉聲開口。
鄭然無奈點頭。「既然秦大少都開口了，那就一起走吧。」
一行人很快轉戰到分局，會客室里剛泡好茶，歡子等人便將衣服都沒穿好的周文澤扭了回來。
周文澤一眼看到顧清溪，原本赤漲的臉色瞬間轉白，肩膀也垮了下去。
審訊室外，秦傲和顧清溪並坐在單向玻璃窗後，冰眸掃一眼專注於審訊進展的小女人，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說實話，他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助理的死還會有這麼多隱情，顧清溪的強勢和冷血他倒是深有感受，所以當初聽說沈助理因受不了她而自殺，他其實是信的！
可是現在看來，對她的這份誤解足以傷人……
審訊室里周文澤放棄了所有頑抗，似乎在看到顧清溪的那一眼開始，他就沒打算再隱瞞實情，雙手抱著頭，娓娓道出當日的事情經過。
那一天。沈明茹在和顧明月去人事部的路上遇到周文澤，周文澤有意將她絆了一下，扶她時順手塞給她一張字條。
顧明月見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怎麼了？我很忙，動作快一點。」
沈明茹神色有些異樣。「顧經理，我想調離總裁辦，這件事我說過好幾回了，不知道這次人事變動有沒有我？」
顧明月皺眉。「好好的調什麼職？你的位置薪水那麼高，別人想還得不到呢，你別那麼多事行不行！」
沈明茹臉色一變，轉身氣鼓鼓地跑了。顧明月喊她她也沒回，一路跑進了樓梯間。
樓梯間裡，沈明茹展開手上字條，上面一行字跡讓她心驚膽戰：明茹，我們的事被人發現了，來天台，我們得好好談一談。
沈明茹上了天台，周文澤正心事重重地等著她，一看她出現，立即上前來雙手握上她肩膀。「明茹，事情壞了！」
沈明茹嚇得嘴唇發抖。「到底怎麼了？我做得很小心啊。每次數額也都不大，顧總根本沒時間理會這些小事，不應該發現啊。」
「不是你挪用公款的事，明茹，是我們偷情的事被保安部的人發現了，他們手上有我們在辦公室和倉庫做那事兒的視頻，威脅我不拿出三百萬把事情擺平，就要把事情捅到我老婆那裡，你知道的，她正在懷二胎，受不了這種刺激……」
沈明茹猛地推開他。「你為什麼只想著她受不了刺激？從她第一次懷孕你開始和我在一起。現在三年了，我為你們挪用公款，給你們買別墅，給她的父母買房子、買車！你心裡什麼時候想過我的感受？」
周文澤拿出手機給她看。「明茹，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你看看，這樣的東西可以流露出去嗎？我擔心，也是怕你會因為這個被毀了呀！」
沈明茹看到畫面中兩人赤裸著糾纏在一起，她放浪的模樣，為了愛瘋狂得根本不像她自己，誠如周文澤所說，這樣的東西如果展現在熟人面前，她根本沒法活！
「不，你想讓我怎麼樣？我再也不想去做犯法的事了，文澤，放過我吧！」沈明茹雙手捂住頭，閉上眼睛痛苦地哀求。
周文澤看著她脆弱的樣子，心疼，卻又不得不狠下心來抓住她肩膀搖晃。
「不行啊，明茹，如果我們不理會，事情只會更快暴露出去。你和我誰也經不起這樣的打擊！明茹，我們分手吧，你再設法弄三百萬，先把這件事擺平，以後我們再也不要這樣擔驚受怕了……」
沈明茹猛地張開眼睛，揮手重重給了周文澤一耳光。「你在說什麼？分手？！」
周文澤捂著臉流下眼淚。「是的，明茹，我想過了，我不可能拋下老婆孩子和你在一起，我們與其這樣痛苦又冒著風險在一起，不如趁早了解這場不該發生的戀情，否則，下回不知又要被人勒索多少，顧總對你不錯，我也不忍心看著你繼續為了錢犯錯，不忍心看著你承受精神折磨。」
沈明茹崩潰地搖頭。「事情走到今天，你居然和我說分手？我為了你，墮過胎、犯了法，承受了多少良心的折磨，想你時你摟著別的女人，需要你時你從來沒有想過我，這些你都知道嗎？現在你居然要和我分手？！」
周文澤痛心地望著她。「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是又能怎麼樣？我也愛我的老婆和孩子，愛我的家人，總有一個人要做出犧牲，難道你要讓我犧牲一大家子成全你一個嗎？明茹，換成是你，你做得到嗎？！」
沈明茹心如死灰地望著眼前她愛了三年的男人。「周文澤，你是鐵了心真的要拋棄我了？」
周文澤無奈地舉著手機。「我也不想，但是你看到了，這種事有一就有二，只有我們徹底斷了才不怕他們胡言亂語，明茹，我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沈明茹瘋狂地笑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天台邊緣，向圍牆上爬去。
周文澤驚恐地看著她。「明茹，你想幹什麼，別做傻事啊！我們只需要三百萬把事情擺平而已，不至於這樣！」
「你閉嘴！」沈明茹毅然爬上圍牆，回眸盯著他再問一次。「別跟我提三百萬，我一分錢也不想再去貪污，你告訴我，你真的非和我分手不可嗎？」
周文澤伸手遙遙望著她。「明茹，別跳，只是分手而已，我也是為了你好……」
沈明茹心死地大笑出聲。「只是分手而已，我犯了那麼多的錯，就是為了換你這句話，你讓我感覺自己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絕望的身影縱身一躍，所有糾結的傷就此落幕……
周文澤講述完經過，伸手掏出手機交給警員。
「視頻在裡邊，她已經不在了，希望你們不要讓她再難堪，我犯的錯。我願意承受法律責任，她貪污的錢為我一家人買的東西，我全都願意歸還。」
顧清溪拍案而起。「畜生，簡直就是畜生！沈明茹，你怎麼這麼傻！」
秦傲默默看著她伸手擦去眼角一抹晶瑩，心裡莫名的疼。
遭遇愛情背叛，到底會讓一個女人有多受傷？甚至不要性命。
顧清溪可曾因為自己也這樣難受過？
三年冷落和始終如一的精神背叛，他對她又何嘗沒有虧欠？！只是，這個女人怕是從來也沒有愛過他……
「不對，這件事不對！」顧清溪猛地敲了敲桌面。「如果事情只是這樣，顧明月沒道理知道這麼多！」
瞿若白豎起拇指。「有道理。溪溪你不當偵探真可惜了！」
鄭然也點頭。「肯定還有內幕，這個周文澤招供招得太順，以我的經驗來看，他更像早就料到了有這麼一天。」
顧清溪銳利的目光轉向他。「鄭科長，拜託你一定要追查到底，我不相信這件事和顧明月毫無關聯，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想辦法讓周文澤把實情說明白！」
鄭然啞然失笑。「我只能說我會盡力，但是你也知道，刑訊逼供是會受處罰的，而且一個人如果真的鐵了心隱瞞事實，警察有時也無能為力。」
秦傲起身，伸手拉過心情激動的顧清溪，半推著她走向門口。
「好了，時間不早，回去休息吧，就算你心裡懷疑，事情也要有證據，警察不能單憑懷疑破案，別在這裡難為別人。」
顧清溪甩開他的手。「用不著你來提醒我這些。」
兩個摘了高帽子，還一身無常黑衣的保鏢趕緊盡職地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將顧清溪護在當中，仿佛秦傲就是洪水猛獸！
秦大少無語地收回手，望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大步而去，黑披風揚起，更顯出顧清溪氣質出眾，冷冽得讓他慪火！
小白一手搭上鬱悶男肩膀。「怎麼樣，小瞧人家了吧？秦大少。」
秦傲用力撥開他的爪子。「哪都有你！」
鄭然瞧著他倆，正色看向秦傲。「我感覺這個案子真的不簡單，顧小姐身邊不安定因素太多了，雖說她挺有頭腦，但畢竟是一個女人，那兩個保鏢看起來也不大靠譜，你們還是多盯著點，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秦傲拍拍他肩膀。「查案的事就麻煩你了，我們先回，改天沒事了再聚。」
鄭然擺擺手。「好說。」
三人熟得跟自家兄弟一樣，也沒多客套，秦傲率先邁步走了出去，瞿若白顛顛跟上。
出門小白直接擠上秦傲的跑車，惹來冷冰冰一記眼刀，厚著臉皮笑。「剛才我喝得有點多，不想開車了，等會直接讓人拖走去修，麻煩老大送我回酒店，成不？反正你順路。」
「順你個頭！」秦傲本想把賤人踹下車，聽說要送他回酒店，轉念又忍了下來，發動車子，一言不發開上馬路。
顧清溪的車早沒了影子，連她那倆保鏢開的比亞迪也不見蹤影，秦傲不由嘆了口氣，想到顧清溪對他的態度，還真是讓他沒法不惱火！
酒店不遠，到了以後秦傲不等小白囉嗦徑直拔了車鑰匙下車。「上去喝兩杯。」
瞿若白暗笑，秀眉挑挑，耳上鉑金耳釘閃閃，一臉欠揍相。「我可沒好酒招呼你。」
秦傲瞪他一眼。「好不好無所謂，只要能喝醉！三年沒醉過了，有點想。」
小白笑的曖昧。「你想的恐怕不是喝醉吧？死活鬧著要離婚的男人如願以償，現在不該高興嗎，為啥我怎麼瞧你怎麼有種欲求不滿的騷勁兒？沒了溪溪孤枕難眠了吧！唉喲！」
賤人肚子上挨了一鐵拳，整個高大身軀縮成一團倚到電梯旁。「秦傲，你特麼下手能不能輕點？」
秦傲一身寒意。「沒打臉是我慣著你！再敢給我特麼一個試試？」
「草！」小白真不敢再說一次，誰讓人家是老大，誰讓他各方面都不是這霸道貨對手！不然他真搶他女人……
咳！
兩人出電梯某白還怨念地抱著肚子，目光掃過286房門，上前推推，紋絲不動，又忍不住嘮叨。「保鏢哪去了，溪溪不會還沒回來吧？」
秦傲瞧著門縫下溢出的一線燈光。「你瞎！」怎麼聽這賤貨親熱地叫溪溪怎麼討厭！他都從來沒這麼叫過！
瞿若白總算看到了燈光，心裡踏實幾分，聳聳肩膀向他的房間走去。
秦傲卻站在顧清溪門前不動。
小白回頭激他。「有膽你倒是敲門呀？溪溪沒準大發善心會原諒你一回。」
秦傲冰樣的眸掃他一眼。「給我做張卡。」
小白故意裝傻。「啥卡？」
某男大步走上前拎住他衣領。「別跟我裝傻，286門卡，我給你兩個小時。」
瞿若白桃花眼裡閃著水光扁嘴。「你再不鬆手我就掛了，毛卡也沒有！」
秦傲一肚子暗火鬆開他，伸手拍拍他發皺的衣領。眯起眸來笑睨他。
「小白，我準備在中東設立分公司，開發一下天啟的石油天然氣工程，感覺你特別值得我信任，怎麼樣，想不想去？」
瞿若白生生打了個冷戰，趕緊搖頭。「我體格單薄，我家三代單傳，戰亂環境真不適合我，再說我只對電子信息產品感興趣，資源開發你還是另請高明。我……我馬上給你做門卡，成不？老大！」
秦傲依舊冷著臉。「還有一小時五十九分。」
某白趕緊開門進房，找他的工具去。
複製張房卡對瞿若白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何況為了某種目的，他一來酒店就做足了準備，工具俱全，不出二十分鐘東西就弄好了。
秦傲不客氣地接過嶄新的房卡揣進衣袋裡。「要是讓我發現你留了備用，提前收拾好行李準備你的中東之行。」
瞿若白牙痛地嘶著氣，從酒櫃裡拎出兩瓶洋酒。「我哪敢像你那麼無法無天又臭不要臉！」
「你再說一句試試！」秦傲作勢要抽人，小白趕緊躲。
某少轉手抓了酒瓶倒酒，端杯一口喝下去，握著空杯靠坐到沙發上，目光掃過窗外黑沉的天空。「誰知道世事這麼難料，女人又是種這麼難以琢磨的動物！其實我也不想。」
「你活該！」瞿若白解氣地磨磨牙也喝下一杯。
「還好意思說我，以後把你自己的爛事兒都解決好，少讓我再給你擦屁股！」秦傲自嘲地笑罵，長手抓過酒瓶邊倒邊喝。
小白理虧，也不再說話，兩人默默對飲，很快大半瓶酒下肚，瞿若白瞧著秦傲傾注於窗外的目光，又忍不住調侃。
「往哪看呢？你別嚇唬我啊，我這人膽小你知道，今天溪溪搞那個派對已經嚇我不輕，你這一個勁兒往外面瞧，還想不想讓人睡安穩覺了，晚上你留下陪我啊？」
秦傲噁心地瞪他一眼。「滾！女人還不夠你睡？」
小白乾脆糊到他身邊緊挨著坐。「我真害怕！今晚別走了，反正你喝多了也不能開車，一起睡吧。」
秦傲一把將他推開。「瞿若白你想死？！」
小白委屈。「不就一起睡嗎？也不是沒睡過，你還光著摟過我呢……」
秦傲豁然而起，重重放下酒杯，拎了外套就向門外走。
瞿若白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秦大少，喝多了不能開車。你就這兒睡吧！」
回答他的是重重關門聲，小白整個人笑攤在沙發上。
秦傲扶在門外牆上搖頭苦笑，死小白故意激他，以為他不清楚嗎？
別說兩人光屁股一起長大，單說一個軍營里打滾五年，抗洪時脫光了一起扛沙包，特訓時泥漿里緊挨著一趴就是大半天，何況是一起睡？穿錯同一條褲衩的時候都不在少數！
微醺的感覺讓他閉了閉眼，低頭看一眼時間，已經午夜了，緩步走到286門口，門下燈光已熄，顧清溪很可能已經睡下。
握著房卡遲疑地看著眼前厚重的房門，他和她之間，何止一門之隔？又有多少不確定，讓他心頭蠢動的同時糾結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