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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趙無恤主持下,濮南地被魯、宋、曹三國瓜分,曹國得到了須,宋國得到了武父,平丘、蒲則被東趙控制,交給信得過的堂弟趙廣德駐防。

  (改下設定,原先的濮南地稱為濟西地比較合適,這裡的濮南位於曹國西面,衛國北面,與魯不接壤,就是以上四邑了)

  整場戰爭里,魯軍死傷不過千餘,卻殺傷俘虜了四倍於己的衛卒,這是前所未有的勝利,魯國內除了季孫肥還在嘟囔著魯衛兄弟也,應該以和為貴外,其餘人人皆受鼓舞。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魯國人過去太懦弱了,常常被人按在地上羞辱。但在換了一位正卿,實行軍功授田制後,原本膽怯的魯國農民們卻一下子憤而起之,成了入侵者。

  總之,那半年間,趙大將軍親自下場,教會了魯國人這樣一個道理:德雖不足,而眾可用也!禮樂道德是無法解決利益糾葛的,這世道,果然還是得看誰的拳頭夠硬!

  第606章 我回來了!(下)

  衛候元,是衛國第二十八代國君,生於「韓宣子為政聘於諸侯之歲」,如今已年近五旬了。

  他因愛好男寵而多猜忌,且私德不堪入目,故在國際上風評不好,死後還得了個「衛靈公」的惡諡。

  但在一堆春秋昏君中矮子裡拔高個,他在為政方面還算不錯,在歷史上,當魯哀公問「當今之君,孰為最賢」時,孔子對曰:「丘未之見也,抑有衛靈公乎?」,對他評價不謂不高。衛侯元擅長識人,知人善任,提拔了三個大臣仲叔圉、祝鮀、王孫賈,雖不能稱中興,卻也使衛國在春秋季世里勉強維持局面。

  本來按照歷史發展,衛國會繼續這樣半溫不火地維持下去,一不小心成為秦並六合後唯一苟活的諸侯,直到秦二世時才被滅絕社稷。

  可這一切從趙無恤奇襲甄邑時起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衛國因衛侯元的站隊錯誤,過去數年間先丟了甄邑,又丟了濟西地,被趙鞅帶著大軍殺了個兩齣兩入,人口被劫近萬。隨後衛侯元又未婚的夫人又被趙無恤笑納,寵幸的公子朝成了寺人,簡直是奇恥大辱!他也成了最恨趙無恤的人。

  然而不等衛侯元報復,到了去年秋冬之際,衛國又遭受了更沉重打擊,在東趙率領下,宋魯曹聯軍突然進攻,濮南四邑飛快陷落。這還沒完,開春後,西趙的郵無正也完成了戰略目標,大河邊的廩丘邑被攻破,前來堵截齊衛聯軍也被他擊敗,衛侯無奈,只能放棄楚丘以南的土地。

  至此,衛國便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國土,八九萬人口落入敵手,能徵召的軍隊也僅剩一萬五千人。

  世人這下都看明白了,只要齊國不下定決定全國動員,只靠一支偏師,是無法保護衛國,也無法阻止東西二趙的強大攻勢!

  更重要的是,東西二趙在濮水實現會師,雙方的聯絡通道徹底打通了!

  這便是過去半年裡發生的事情,這才有了趙無恤從商丘迎接新娘,渡濟水至平丘,卻一路暢通無阻的情形。

  ……

  是夜,在平丘城中趙無恤與趙廣德徹夜飲宴,共敘往昔,說起新田泮宮中的事情,不由慨嘆萬千。

  「距離吾等初入泮宮,已經過去六年了麼?怎麼感覺還似昨日一般。」

  「弟倒是覺得,似是過了一甲子……」趙無恤不覺得趙廣德在說笑話,這五六年下來,昔日嬌生慣養的溫縣君子,卻將刀兵血火一樣樣經歷過,看慣了生死離合,已經比他實際年齡成熟了許多許多。

  趙無恤雙手舉酒盞,敬趙廣德道:「我與三位兄長並不親昵,反倒覺得廣德你更像是親弟,泮宮中少年打鬧不分輕重,但你為我擋下的那一劍,我此生絕不忘懷。」說罷一飲而盡。

  趙廣德連忙還敬道:「若再遇見那樣的場面,我還是會為兄長擋下一劍!雖死不悔!」

  無恤笑道:「善,儐爾籩豆,飲酒之飫。兄弟既具,和樂且孺。這才是自家兄弟,來,再飲一盞!」

  今天的氣氛和樂且融,東西二趙的聯繫已經打通,他正要帶著新娘回鄉成婚,有趙廣德帶著三四千人駐防平丘和蒲邑,還有宋、曹兩國為犄角,衛國幾乎喪失了反攻的能力。一切都走在正規中,一切都在蒸蒸曰上,他的心情也愉快的很,少不得多飲了一些。

  《周禮》:「酒正」的職文中有言:「辨三酒之物,一日事酒,二曰苦酒,三曰清酒」。事酒是沒有澄清分離糟粕的濁酒,苦酒是存放了一定時間的發酵酒;清酒則是用苞矛過濾過,再澄清分離雜質的上等酒。趙無恤和趙廣德飲用的自然是清酒,酒色半透明,帶著淡淡的黃色和黍子香味。

  這種酒不過十幾二十度,和後世的啤酒差不多,所以古人善飲,動輒幾斗幾斗地下肚,原因正是如此。

  不過啤酒喝多了,也是會醉的。

  春秋的貴族喜歡用青銅酒器,但趙無恤對重金屬超標心有餘悸,便改用瓷酒盞,於是就這樣一盞接一盞地喝下去,趙無恤還好,趙廣德卻有些迷糊了。

  他吐著酒氣結結巴巴地說道:「不瞞兄長,我這一生最大的奢望,就是想著能繼承父親的大夫之位,為大宗守好祖廟。但溫縣小宗一向羸弱,父親過去追隨宗主出征屢戰屢敗,若是宗主慍怒收回溫地,我也不敢有什麼怨言,守著食田維生即可。誰料在遇上兄長後,未滿二十的年紀,就能帶著數千人橫行濮、濟之間,管轄的民眾都快趕上溫縣了,雖然沒有大夫之名,卻有大夫之實。我能有今日,全賴兄長提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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