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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老爹這一優點,趙無恤還是很自豪的。齊侯什麼的跟他比起來,算個鳥!?

  「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趙鞅在招納賢才的「聚賢館」修建後還親自宣揚過這句話,在新絳和晉國引發了巨大震動,投奔者不絕於道。但因為戰爭的緣故,大概還沒傳到齊國,但趙兵中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刻老卒們紛紛跟著趙無恤複述,一時間大風歌之聲響徹雪原,映襯著戰前的濃重氣氛,有種別樣的豪邁美。

  這首似詩非詩,似歌非歌的長吟氣勢非凡,求賢若渴之心溢於言表,自詡為「公侯干城」的東郭書也覺得震撼不已,連趙無恤和陽虎對話里的露骨意圖也來不及細想了。

  至於陽虎,他那顆本以為早就死了的心中也被感染得褪去了銅鏽,如同那次在瓦之會上初見趙鞅為無恤強出頭,力壓晉魯諸卿時心馳神往一般,再次迸發了些許期待。

  雖說趙無恤聲稱是自己所作,但陽虎寧願相信,這其實是趙鞅本人的意思!

  無恤唱完後打馬回來,玄色大氅在身後飛舞,捲起朵朵雪花:「我父的車輿就在前方,天寒地凍,路程遙遠,怠慢二位了。」

  他從馬鞍上取下一個水袋,拔出塞子道:「此乃晉國糜子酒,出自北地,能讓吾等暖和些,這也是慶賀小子與陽子的重逢。往日的許多得罪之處,還望陽子見諒,甲冑在身不便下馬,若齊與晉魯能成功請平,我與陽子能再度共事天子(開戰後,齊晉相互指責對方背叛周天子),日後宴饗上再行賠罪!」

  他態度突然謙卑了不少,行禮後喝了一大口扔給了陽虎,此人今日的來意,他已經大致明白了,真是典型的桀雄作風,只是可憐齊侯和東郭書還被蒙在鼓裡。

  陽虎伸手接過酒袋,袋內裝滿酒,但他知道這不是酒,而是趙無恤遞過來和解的手。若是應下,就意味著他要下定決定與之相處,這是無法避免的,也是眼下唯一的活命之法。

  當然,凡事都有代價,這也意味著,陽虎鬚得將過往的仇恨和背叛忘記,至少,得先深深埋藏在心中……

  他猶豫片刻後,高舉皮製的酒壺,朝腹中灌了滿滿一大口!

  陽虎眼睛水汪汪的,胸中如有條條火蛇盤踞,在寒風中,他對這陣熱浪顯然很是受用。

  但,苦,真他娘的苦!烈,真他娘的烈!

  和他過去一年間,近來數日裡遭的罪受的難一樣苦。和他深夜寂靜無人時對毀了他執政魯國大業,讓他如喪家之犬的趙無恤的仇恨一樣烈!

  陽虎抽了抽鼻子:「好酒!不愧是晉酒厚而魯酒薄,希望日後小司寇之行能如晉酒,而非魯酒。」

  說完,又將酒壺扔給依舊一臉懵懂的莽夫東郭書,他也灌了一口,還擦了擦打濕的鬍鬚,朝陽虎咧嘴笑了笑。方才此人還是很維護齊國和齊侯的,若是能順利完成使命,回去一定要跟君上說說他的好話。若是不能,那便在和談時發難挾持趙無恤,亦或是趙鞅,到時候陽虎便要自求多福了。

  他真的沒有攜帶任何兵刃,因為他的掌刀和堅石般的膝蓋手肘,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然後半刻後,在趙鞅車輿旁,在冷冷看著他的趙無恤父子面前,還不及發難就被人出賣了的東郭書被鄭龍、穆夏兩名猛士合力按倒在地,尤自扭著頭叫罵不休。

  「陽虎小人!背信棄義!」

  ……

  第二日凌晨,齊侯車輿處,一夜擔驚受怕,都沒合過眼的呂杵臼探出頭在寒風裡向外觀察。

  已經過去整整一夜了,但去往趙軍處的陽虎和東郭書為何還不歸來?也不知道他們得逞與否,反正趙兵的進攻是稍稍緩和了,這讓齊侯欣喜不已。

  但外面是灰濛濛白茫茫的雪原和稀疏的樹林,根本看不清什麼,這裡已經靠近秦邑,離齊魯邊境只有一天半行程了。

  「天主、地主、陰主、陽主、日主、月主、四時主、還有蚩尤兵主,予小子往日祭祀並無怠慢之處……」

  但就在齊侯細聲念叨,祈求齊地的八位神主祈求讓自己和齊國大軍平安歸國時,整個齊軍的外圍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

  「啊嗚嗚嗚嗚……」趙氏騎兵慣用的號角聲四起,殺聲陣陣,驚起了林中蟄伏的少量飛鳥走獸,連見慣了生死的馬兒也有些驚慌地扯動著耳朵,打著鼻息。

  「君上」

  齊侯駭然,卻聽到喊叫從後面傳來,高張乘車衝出疏林,額頭上滿是汗水,面容急躁。「君上,是趙兵,趙兵進攻了,彼輩從身後兩側攻擊我軍,數量遠超以往!」

  「賊!」

  齊侯咒罵著將手裡的劍砍著車身。「一定是陽虎和東郭書沒能完成使命。」

  高張欲言又止。

  「說!」齊侯有些亂套了,他瞪著高張。

  「陽虎。」他聽見高張呢喃道。

  「有人說在前方看見趙孟的炎日玄鳥旗幟,和趙無恤稍小的旗幟在一起,雙旗之下,領路攻擊我軍薄弱處之人甲冑在身,為趙卿副車,正是陽虎!」

  第426章 上陣父子兵(上)

  第427章 上陣父子兵(下)

  陽虎所在的前拒處,那些他眼中神秘的弩兵排成三到五列,分立丘陵東西,冷靜地調試機括和弓弦,箭筒在腰間晃動。成方陣隊形的長矛兵站在弩手身後,再後方則是一排接一排手劍盾的步兵,這些人穩健而沉著,不愧是當年將他擊敗了打趙無恤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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