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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會也是一個旅帥之才,在聽了趙無恤的陳述後,他也補充道:「君子之策善矣,下臣也想到了一個原因,齊魯一帶除了平原外,也有不少沼澤湖泊和崎嶇的丘陵地帶,為了適應這些地區作戰的需要,甚至連方陣重裝步兵也要進行一些以鬆散隊形作戰的訓練。如此一來,遠能擲鉤、矛、戟,近能以小盾短矛格殺的輕步兵就更有建立的必要了。」

  這就有了今天的訓練。

  無恤瞧了一會也一時技癢,他掂量著一柄飛鉤,瞄準了遠處的稻草人,對身旁的虎會、田賁等人說道:「最初訓練悍卒們,是用來潛襲破邑的,但不是每座城邑都能用這一法子。」

  他朝走前兩步,單手執鉤,口中叱喝一聲,將飛鉤舉起,拋擲出去。只見那飛鉤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卻沒能刺中稻草人,而偏差了兩分,深深插到了地面上。

  無恤無奈地攤了攤手,這門技術可不比射箭簡單,也是要經過長期訓練的。

  不過,因為悍卒里的成員身份,對這種技藝有天然的優勢,無恤聽田賁說過,輕俠們的擊劍之術分為兩種,一種執劍在手,進退格殺。另一種則是「投擲」,把劍投出去,遠距離殺敵。

  有悍卒獻上了新的短矛、短戟,這回是虎會和田賁投擲,只見他們先急趨快退,手臂高舉,反拿矛柄,向後仰身扔了出去。只聽「噗呲」一聲,矛戟都正中草人,直接穿透了過去。

  田賁能擲五次無偏差,而虎會卻能連續十發而不歇息,且次次命中。草人和真人一般大小,隔三十步遠還能次次投擲中的,不能說神乎其技,也是非常了得了。

  「要所有人都做到三十步外能有一半中,無論是臂力還是精準都要求極高,這一擲矛兵能否成軍,就看汝等的訓練了。」

  悍卒們在甄之戰時負責邑內守備,只能在牆垣上眼巴巴地看著方陣碾壓地方,他們本是渴望建功立業的輕俠,更被田賁灌輸了一腦子死忠趙無恤的思想,有了能上陣的機會哪能不珍惜?

  但有一點無恤沒有說出,這種擲矛兵在列陣時是以散兵隊列站在方陣之前的,他們為了快速移動,不會穿著厚甲,唯一的防護就是一塊小藤盾。卻要直面對方甲士的逼近和弓手的拋射,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高昂的志氣才能堅持。

  除了田賁手下的悍卒外,無人能擔當這種「冒刃之士」「敢死之士」!

  且不提擲矛兵的訓練,到了七月初一這一天,晉國執政知躒也和衛侯商量好了結盟的時間,便離開了濮陽,率領大軍經過廩丘。但他拒絕了趙無恤的邀請,沒有入城,也讓他不必前來拜見。

  「身為晉國上卿,不便私見亡人。」

  知兵和知躒一般低調謹慎,也沒有侵犯甄邑和廩丘,第二日拔營東行顯得井然有序,讓在牆頭遠眺的趙無恤感慨知氏之兵雖然並不出名,但依然不是能夠輕易對付的。

  三天後,三路晉軍和魯軍在原魯衛邊境的瓦地實現了會師。

  晉國援助趕跑了侵略西鄙的齊人,魯國三卿季孫斯、孟孫何忌、叔孫州仇自然歡天喜地地前來相迎。未被諸侯普遍承認的魯國「執政」陽虎也作陪在旁,雖然在這場盟會上沒有名分,但大的主意都得他來拿。

  會面時,作為遠道而來的賓客,晉國中軍將知躒手拿小羔,中軍佐趙鞅、上軍將中行寅都手拿大雁作為禮物,魯國從這時開始就以羔羊為貴重禮物。

  會見完畢後,一直默默旁觀了晉國三卿的表現後,陽虎悄悄對自己的黨羽季孫寤、叔孫輒說道:「初見晉國三卿,只見知伯老矣,事事不敢出頭;中行伯貪鄙,竟然因為我的身份低微而蔑視之,還跟三桓討要賄賂,想來離敗亡不遠了;唯獨中軍佐趙卿方為真將軍!真豪傑!」

  第284章 魯國大夫

  陽虎有所不知,知躒走的是上善若水的路線,他為人低調,不顯山不露水,很多場面都讓給趙鞅去表現。而中行寅此次職位最低,也被趙鞅壓制,所以只能鬱鬱不樂地站在邊上,貪財的老毛病又犯了。

  於是給陽虎的感覺就是,趙鞅才是權傾晉國的真正執政,而且無論是言談還是氣質,都與他相合。

  他頗為遺憾地說道:「本以為天下肉食者皆鄙,誰料晉國竟然還有此人物。惜哉,若是十年前,讓我投靠趙孟做他的家臣,或為御者,或為司士,效犬馬之勞也並無不可。」

  這話讓季孫寤、叔孫輒倆人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陽虎一度嫌棄魯國小弱,又因為出身低微不被曲阜的士大夫和國人真心接納,所以曾打過入晉的主意。還一度讓孟孫氏去試探過晉卿范鞅,想擔任晉國的中軍司馬,但被與季孫氏親近的范鞅以「寡君有官,將使其人,鞅何知焉?」拒絕,如今莫不是又有了這打算?

  他們都是三桓庶子小宗,因為投靠陽虎才能掌握實權,若是陽虎一去,魯國哪裡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便齊齊勸陽虎道:「陽子名為季宰,實專魯權,可若是到了晉國,卻得屈尊於六卿之下,何苦來哉?」

  陽虎笑而不答,其實現如今,他的野心已經膨脹到了極點,雖然仍然不受國人和貴族待見,卻強行奪取了兵權,自然不會再和當年一樣低聲下氣。陽虎渴望取代三桓,成為真正的魯國執政,有一天能與趙鞅並駕齊驅,分庭抗禮,那才是大丈夫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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