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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能否想辦法讓父親轉醒?」伯魯擦了擦眼角的淚,急切地問道。

  但靈子卻垂首道:「下妾無能,不能斷定病症究竟是中了外邪,還是顱內卒中,故只能用溫潤之法治之,不敢隨意亂來,以免引發連續的反應,若是我的夫子在,定能有辦法……」

  中了外邪?顱內卒中?這意思是,趙鞅是中風麼?

  趙無恤不太懂醫學,但也知道,就算在後世,中風和類中風的症狀,輕則半身不遂,重則死亡!聽靈子這麼一說,他和尹鐸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危險,還未過去。

  然而,樂靈子卻抬起頭,目光灼灼的對無恤說道:「君子勿憂,就在方才,有傳車到了鹿苑,說是已經在虢地找到了我的老師秦越人,只要四五天,他便能到達下宮!」

  第187章 起死回生

  和下宮的陰雲密布不同,位於大河以北的虢縣縣寺內,卻是一片喜氣洋洋。

  「能走動了,大子能下榻走動了!」

  在晉國虢縣縣寺內,響起了一陣陣驚喜的歡呼聲,豎人和侍婢們奔走相告。

  「原本都已經死透冰涼的人,竟然真讓秦越人救活了,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幾近恢復如初!?」

  聽到縣寺中的歡呼後,虢縣專司大夫子弟教育的中庶子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原本也喜好研習醫學方術,二十多天前的一個凌晨,虢縣大夫的大子突然昏厥不醒,縣大夫便請中庶子為其診治。

  中庶子查探之後,發覺大子已經有出氣無進氣。他斷定虢縣大子是患了氣血不能按時運行的病,由於氣血不能按時運行,而導致的鬱結又不能宣散,突然發作於體外,就造成了內臟的損害。體內的正氣不能遏止邪氣,邪氣聚集起來而又不能宣散,因此使得陽氣虛衰,陰邪旺盛,所以突然昏厥而死去了。

  「大子故去了,請主君節哀。」

  中庶子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虢大夫悲傷至極,在縣中治穰喪事。喪事辦得極其隆重,整個縣邑飄滿了墨旌素布,像是被毛筆染塗上了一層哀痛的水墨顏色。

  然而,就在第二日,正準備將棺槨入殮前,從鄭國方向,開來了一輛牛車,逕自駛入虢縣。牛車上坐著一位老而不衰的長者,他頭髮黝黑,紮成扁髻,以玉簪固定,身穿潔淨簡樸深衣。趕車的御者和在車側捧著壺漿服侍的青年,則是他兩名面容溫和的弟子。

  長者看到縣中規模宏大的喪事,滿城皆哀,就來到了縣寺中,詢問緣由。

  中庶子正巧在,見其容貌不凡,談吐優雅,起了結交的心思,就對他詳細說了大子之死和死時症狀。

  那長者聽完,沉吟片刻後問道:「大子死了多長時間了?」

  中庶子說:「雞鳴至今。」

  長者又急切地問:「入殮了麼?」

  中庶子奇怪地回答說:「未曾,他死去還不到半天,還有許多儀式要辦。」

  扁髻長者放下心來,捋著鬍鬚一笑,神秘兮兮地說道:「請中庶子轉告虢大夫,我是來自齊國渤海的秦越人,家在鄭國。如今前來晉國遊歷,正想謁見虢大夫的風采,又聽說大子不幸身死,能否讓我冒昧看一看屍體,我擅長醫術,或許能有辦法。」

  「秦越人!」中庶子喜好醫術,所以聽說過此人的名頭,他將信將疑之下,也不敢貿然稟報,先私下帶著秦越人到了停放棺槨的地方。

  堂內陰冷,上了漆的沉重棺槨黝黑,棺內躺著面色蒼白的年輕青年,叫人毛骨悚然。

  秦越人絲毫不忌諱,他前前後後視察了一遍後,便對中庶子篤定地說道:「我能活之!」

  「活……你能活之?」

  中庶子自然不信,他認為大子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能活死人?這人一張口就是大話,何其荒誕,便忍不住出口嘲諷了一通。

  然而,秦越人卻仰天嘆道:「先生運用醫術,猶如以管窺天;老朽運用醫術,卻用不著切脈、望色、聽聲和審察病人的體徵,就能講出症證的所在;只要知曉了疾病的外在症狀,就能推知其內在病機。」

  「您要是認為我的話不可相信,就且一試,在『死者』身旁側耳傾聽,一定會聽見他耳中在微微作響;用手順著他的兩腿往上摸,最初可能觸感冰涼,但慢慢到了陰部後,就會發現仍然是溫的。」

  中庶子聽了秦越人的話,按他的法子試了試,果然如此,便吃驚得兩目眩暈,張口結舌。

  「這……那這究竟是何病症?」

  秦越人說:「大子的病,就是所謂的『屍厥』,大子其實並沒有死。」

  於是中庶子便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縣寺後的院子裡,把詳細的經過告知了虢大夫。

  虢大夫聽說後大吃一驚,未穿履就跑出了縣寺,在闕門下迎見秦越人。

  他拱手說道:「竊聞先生高義已久,然未嘗得閒暇前往拜謁於前,幸虧先生過我小縣,才能得以相見。犬子不幸染病,如今有先生則活,無先生則死而填於溝壑之中,長眠於土下,不得回生與昆父兄弟相聚了,還請先生救助之!」

  話沒有說完,虢大夫就抽泣不己,悲傷不能控制,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這一日來,已經難過得發容枯槁了。

  秦越人憐之,當場允諾下來,他讓自己的大徒弟子陽磨好針具,用以針刺虢大子的外三陽五會之穴。經過一番診治,太子竟然真的甦醒了過來!只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一雙眼睛慌亂地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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