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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林誼收拾情緒,撇過頭斜睨著她。「昨晚…你怎麼會這麼…」她突兀的止住。

  穆韓槿一眼即知她想表達什麼。眼微瞇,埋入林誼髮絲中,呢喃不清。

  林誼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也不甚在意未盡的問題有否得到答案。揉了揉額角後,掀開被子,在微涼的空氣中赤身下床,踏下床的第一步,全身泛著酸疼無力的不適感清楚的提醒著她,林誼與穆韓槿的關係從昨晚開始,重新定義了。

  不露聲色地走進浴室站在鏡子前,冷淡地看著鏡里的女人許久,察覺眼中透露出她不願明白的情緒時,林誼閉上了眼。

  穆韓槿隨後也進到浴室,像是沒注意她的異樣,自身後環抱住她。對著鏡中毫無遮掩,親密緊靠在一起的景象,滿意的瞇眼。

  「抱夠了嗎?」林誼睜眼時,已然不見剛才令人難明的掙扎。神色慵懶的盯著鏡中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不得不承認,穆韓槿美的驚心動魄,不輸任何以容貌出名的女星或模特兒。而她向來平穩的心跳,此刻正因為穆韓槿盯著她的專注,瞬間失序。

  太危險了,林誼暗自想著。

  「今天是周末,你有事?」穆韓槿不打算鬆手。兩人關係好不容易才有了實質性的進展,正是情意正濃的時刻,林誼還熱衷的沉浸於古板研究員的特質:冷淡、冷感、冷漠。

  林誼拉開她的雙手,轉身走進淋浴間前,回頭瞥了穆韓槿,表情軟化,雙眸含笑。「不想約會嗎?」

  兩人相處模式的改變有目共睹,林誼變得柔軟,笑容也多了。穆韓槿接送她上下班也不避嫌,高調的恨不得宣示人就是她的。短短的兩個星期,穆韓槿黏人的程度令林誼有時都受不了的想推開她,甚至迫於無奈的半同居-住進穆韓槿家。

  她們會在下班後,一起去吃晚餐,或是逛超市買食材回家料理。晚餐過後,一起坐在收拾乾淨的餐桌上,各自處理工作。沒工作的時候就會泡茶看書聊天。宛如相處多年似的熟悉。

  「林誼。」穆韓槿眼神離開計算機,看向坐在對面正撰寫研究資料的女人。

  「嗯?」林誼仍專注地寫著,僅以簡單的音節表達對她的注意。也是這時她才發現有搓髮絲自耳後掉落到面前,她順手撩起整理。

  「國內公司臨時有點急事,我必須要趕回去處理…已經訂了明天最早的班機飛回去。」穆韓槿皺著眉越過桌子走到林誼身旁,彎身抱住她。「真不想離開你…」

  林誼一頓,等了半刻,才抬手輕撫穆韓槿。「要回去多久?」聲音透著她不自知的溫柔。

  穆韓槿拉開林誼手臂,不管不顧的坐上她大腿,將自己埋進她懷中。「事情有點棘手。快的話一星期,慢的話,不確定。」

  「我知道了。」林誼笑了笑。「既然如此,今晚早點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穆韓槿揚起頭,眼神深邃的望著她。半晌,她才笑著站起。「嗯,走吧。」

  清晨,林誼和穆韓槿到達機場時,一群人早已車外等候著。一見穆韓槿座車出現,隨即上前替她開車門。

  穆韓槿下車後,並不急著走,等到林誼也下車,她接過林誼的工作背包背起,左手牽著她,才在秘書與助理的簇擁下走進機場。

  身旁的秘書隨行不忘拿著IPAD低聲報告,穆韓槿也不避開林誼,直指了幾處低聲吩咐他處理。

  林誼安靜旁觀她的一言一行。認識這些日子以來,她第一次直面穆韓槿的真實生活。和平日與她一起步行或是乘車上下班的女人截然不同。唯一不變的是那雙專注的眼。

  穆韓槿在入檢查口前停下,示意其他人遠離,才看向一直在身邊的女人。「林誼。」伸手抱住她。「下飛機後我會打給你…」

  林誼眼神微沉,停滯了兩秒後,才伸手輕攏住她。「現在視訊很方便,機上也有Wifi可以用。隨時連絡我。」

  穆韓槿靠在她肩上,微笑終究是繃不住的落下。有些話她想說,但對方若不願意,說了又有何用?如果只是為了逼出令彼此都痛苦的虛假承諾,不如保持你我心知肚明的平衡關係。

  她閉上眼,深呼吸一瞬,笑容再度回到臉上。「我走了。」推開林誼的懷抱,將肩上的背包地給她後,帶著一群人走進檢查通道。

  直到她消失在圍牆後,林誼才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Boss, this is Celia.」等候回市區的班車時,林誼撥了通電話,給剛進辦公室的上司兼導師。「先前和你提到,文物考古合作的案子,我想申請提早到後天出發。」

  電話那頭傳來遲疑。「你真的確定參與這件案子?這是長期的合作交流,對方希望我方負責的人能長時間待在那,至少1到2年。我知道你專長在那方面,不過我也很希望你能留下。還是再考慮?」

  「不。我想過了,針對我研究的主題這是很好的機會,而且就我所知其實Cathy的意願並不高,她有家庭了。所以相較之下,我是最適合的人選。」

  對方沉默一陣,才響應:「Ok,我明白了。我今天會和那頭溝通。他們也一直催著我們早點決定合作人選,兩天後出發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謝謝。」林誼道謝過後又與上司閒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眺望著前方起飛上升的飛機,想到穆韓槿,她忍不住挫敗的嘆了口氣。

  好幾次,被她以專注的眼神凝望時,林誼都能察覺到身心的某一部份逐漸失去控制。她很清楚的知道,穆韓槿,擁有著這個名字的女人正在鯨吞蠶食著她的自制力。而待在她身邊越久,失去自己的感覺就越深刻。她一面沉迷在這危險的誘惑中,又因此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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