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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則,若是如你所說,我找人施術把你忘記,我大概知曉原因為何。”

  宋則深吸一口氣。“為何?”

  “與你一起,又是期待,又是生氣,又是惶恐。一天仿佛只剩下半個時辰。而我是個採花賊,這些天,我光顧著想你,就沒動過念頭去勾搭別人。”

  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宋則不知道,她只覺得有一些可笑,更可笑的是她記得自己曾對她說,不會拘著她。現在她仍舊這樣想,採花賊就採花賊,她既然拿這當事情做,由得她去。“我聽說你在來的那一日早已將隱神宗上下的美人都問遍。”

  “是呀,就跟賊一樣,每到一處都要了解情況,打探清楚,知道有何可取,也好隨時逃生。”

  宋則氣結。“見過幾個?”

  “就一人,除你之外,再看不見別人了。”

  “呵,你這種跳脫的性子,難為你這些天修煉得如此勤快。”

  “還不是為了接近你,你那麼愛打人,我那麼怕疼,總要練得好些,跑得快些,最不濟也要結實抗打。”

  “呸。”要不是這人實在氣人,宋則怎會屢屢想打她。不過她既然提到此事……“今日可有嚇到你?我坐上宗主之位時,孫長老就提出反對,這麼些年,依然故我。今日不過順勢將他剷除,你可有別的想法。”

  會否覺得她心狠手辣?

  會否對她心生恐懼?

  哪怕只是萬中之一的可能。

  別的想法?宋玠正正常常站好,雙手抓住宋則的手,望著她一眼看不到底的眼眸,露出一個由衷欣賞的笑容:“厲害,好厲害。”

  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所不能成。若是像宋玠這般,今天吃虧至多忍一陣,一門心思要報仇旁的不管不顧,成不了什麼大事。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宋則不覺抿嘴微笑,半邊臉藏在面紗之後,笑容朦朦朧朧,只有眼角眉梢被笑意渲染,面紗下是經歷風霜後宛如少女純真的表情。

  宋玠心中一絲綺念,曾幾何時,她一定對這女子痴戀不已。因為痴戀,故而惶恐,慌不擇路,只為求生。

  動物斷尾斷臂,她選擇忘記。何其決絕,何其殘忍

  換作她是宋則,一定不會再多看一眼選擇忘記自己的人。

  宋則是為何,一次又一次,用各種方式接近她。

  不甘心,不捨得。

  隔著面紗,宋玠吻她的面頰,如玉容顏瞬時蒙上一層晚霞,不用揭開面紗,她都曉得,宋則定是臉紅了。

  宋則沒有閃躲,沒有迎合,沒有鼓勵,只是任她親吻。採花賊勉強算是規矩,一吻就放,儘管眼裡滿是不舍。

  清亮的眼眸中,有個期盼又倔強的少女倒影。像是曾經的自己,又是現在的自己。

  宋則偏過頭,她早已不是一個少女。

  兩人不知在放鶴崖站了多久,一個目光垂注,一個視而不見,明明眼神沒有相撞,卻好像又粘連在一起。

  最後,宋則道:“回去吧。”與來時不同。

  回程,宋則在前不緊不慢,宋玠在後不急不趕,始終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回到客舍,江繁早已把事情對年輕弟子們交待完畢,費夫人的意思是將孫長老的行為歸結到隱神宗內部矛盾,與他們無關,若他們想繼續在隱神宗切磋學習,不必就此返回。

  至於宋宗主的親事,費夫人亦是首次聽聞。不過她修煉如此多年,在人情世故上已是十分練達,不過片刻功夫就猜到一些原因。她並未將於執事放在心上,反而對於宋則挾帶她徒弟一事,十分不滿。

  “姓宋的女人是啥意思,居然還把阿寶拖走解釋?解釋,這女人還會解釋?她屁都沒跟老娘解釋過一次。”

  江繁不願介入太多前輩私事,聽到這種事情很是頭大,但費長老就這脾氣,連自己徒弟的醋都要吃幾口。她只得道:“許是她沒跟阿寶解釋。”

  費夫人卻連連冷笑。“那她把阿寶帶走做甚麼,賠禮道歉?壓驚問候?”

  江繁硬著頭皮道:“興許正是如此。她看在長老您的面上……”

  “哼,我沒那麼大面子。”費夫人一點不領情。“罷了罷了,徒弟是親的,這女人是野的,隨她吧隨她吧。”

  孫長老與孫成一事,在隱神宗內引起軒然大波,誰也料想不到,向來護短,總是要強宗主一頭的孫長老竟會糊塗到挑撥兩宗關係,強橫到對宗主動手。

  要說孫長老和孫成與其他宗門有私,各人心裡都有計較。

  無論如何,孫長老是輸了,他一向在宗主跟前趾高氣昂,這一回,高昂的頭顱也已化成一灘血水。

  非但輸人,連命都一併交待進去。至於他平時教導的弟子,於執事並未牽連眾人,只將有樣學樣對宗主不敬的那些個一個個關起來審問。至於下場如何,若非親近之人,無人關心。

  而此事之後,隱神宗上下為之震動之餘,了解到事情的起因,曾對別宗弟子口出惡言,欺負過別宗弟子的那些人,乖乖收起爪牙,連看人的眼神都收斂許多。

  薛長老和宗門裡的其他長老自是十分滿意。

  作為此次事件的關鍵人物之一——宋玠,卻比之以往愈發低調,校場上再也見不到她花蝴蝶一般的身影。把她當作風景來看的通玄界弟子們大為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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