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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北:“胡鬧!”

  陸小北對小婭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堪稱狂風暴雨,“你高一第一學期快期末了,你以為高考還很遠嗎?你以為高一期末考試不重要嗎?你還背著包要跟我走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帶你走。你覺得你的計劃天衣無縫了,萬一你媽媽打電話給李老師,問你近況,李老師說:‘跟你去看牙齒了呀。’請問,你有幾個媽媽,可以帶你去看牙齒?我比賽前,不刷題,不做建模,提議來雲塔鎮看你。看你給我準備的這個驚喜嗎?!”

  陸小北很少這麼說小婭,直把小婭說成一個鵪鶉,噤若寒蟬的。

  最後,小婭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回的宿舍。

  好吧,回憶結束。

  這次,小婭回的不是宿舍,而是去陸小北家裡,去拿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今心的地雷~

  第49章

  小婭之前還擔心, 她去陸小北家裡, 陸小北父親會說她什麼。但小婭真的到了陸小北家裡, 才發現她的擔心純屬多餘, 她壓根沒有見到陸小北父親。

  小婭按照陸小北給她的地址找到陸小北的時候,是一個年輕女人開的門。那女人年紀不大, 看起來二十八、九歲的樣子,但小婭知道, 她是陸小北的後媽, 今年已經33了。這下, 小婭真的不知道該稱呼阿姨,還是姐姐的好。

  不過, 陸小北的小後媽還蠻和善, 看到小婭,立刻笑了起來,“你是小北的同學是吧, 她跟我說了,我去給你拿鑰匙。”

  小婭站在玄關的地方, 客廳里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正好奇地打量她。

  小婭對著小男孩笑了下。

  很快, 小婭的小後媽就把鑰匙拿了過來,“麻煩你了,還要給小北送去。”陸小北跟家裡說,她有東西忘記在家裡,需要同學幫她帶去, 所以讓小婭來拿鑰匙。

  小婭:“謝謝您。不麻煩,隊長平常也照顧我們很多。”

  小婭從陸小北家裡拿了鑰匙,就又回了她們同居的房子。她數著冰箱裡的水餃,如果每天只在家裡吃一頓的話,那等水餃吃完,陸小北也回來了。

  小婭沒料到的是,等冰箱裡的水餃吃完,她沒等來陸小北的人,只等到她的電話,“抱歉,小婭,新公司的事情很多,我這個周末必須加班。你在你父母家裡住兩天好嗎?”

  小婭:“隊長,我都要變成望妻石了!”

  陸小北:“我儘量下周回來。”

  小婭“哼”了一聲,“下周你再不回來,我可要去魔都找你了!”

  陸小北:“好。”

  這日,小婭正扳著指頭算陸小北回來的時間,突然收到了莫以晨的電話,“喂,以晨,今天怎麼想起打電話給我?”

  電話那頭寂靜無聲,只能聽到很輕的呼吸聲。

  小婭等了一會兒,又道:“以晨,以晨,你聽得見嗎?”她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莫以晨:“小婭,你快來,相宜出事了。”以晨沒有哭,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死寂,像是一座荒蕪的城。

  相宜走得完全沒有預兆。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風和日麗,空氣帶著冬日常有的冷意。相宜從錄音室回宿舍需要穿過一個十字路口,她走到馬路中間的時候,遇上了一輛大卡車。

  司機由於疲勞駕駛,沒有注意到她。

  路口也沒有監控,不好確定事故的責任。但無論責任人是誰,能賠償多少錢,相宜都回不來了。

  她的生命綻放成一朵血紅色的花,永遠凋謝在大學城。

  在手術室外,相宜的媽媽哭得不能自已,值班的護士緊張地看著她,就怕她突然哭暈過去,再撞到什麼就不好了。

  莫以晨沒有哭,她第一次知道,有一種疼痛是把心臟撕開,再拼合回去,再撕開,再拼合,周而復始。

  小婭到醫院的時候,相宜已經被送去太平間。值班的小護士告訴她:“交警說了,建議家屬別看。車禍去世的,太慘了。小姑娘的媽媽直接哭暈過去了,倒是小姑娘的朋友,一定要看,說要做最後的道別。交警拗不過她,就讓她去了。太慘了,還那麼年輕,聽說是單親家庭呢,她媽媽可怎麼辦。”

  小婭走到手術室外,相宜一家還沒有離開,相宜媽媽倒在一個女性親戚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女兒,你才二十一歲,你怎麼這麼殘忍。媽媽不要你賺錢,不要你優秀,就要你好好活著……”

  那邊是一家子人,不少人雙眼紅著,哭著,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眼看著就要大學畢業了,還長得這麼好看,這麼乖巧,突然沒了,擱誰誰心裡受得了。

  另一邊,莫以晨靜靜地站著,她半倚在牆上,雙目空洞,小婭走到她面前,她也一動未動。

  小婭輕輕地叫道:“以晨。”想到相宜去世,那樣如花的女孩,想到莫以晨,把相宜視作最重要的人,小婭的聲音也忍不住帶著哭腔,“以晨。”

  莫以晨的眼神還是死寂的,但她緊緊拽著小婭的手,把她拽得生疼。

  小婭沒有吭聲,她不怕疼,她怕以晨剛才的狀態,那樣的冷寂,那樣的沒有生機。

  那三天,不說莫以晨,連小婭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她除了打電話給陸小北,說了相宜的事,就是一直陪著莫以晨。

  有時候,相宜媽媽會來找以晨,也不說什麼話,就是抱著她嚎啕大哭,像是要把這一輩子的淚都流幹了。莫以晨則是木木的,她沒有力氣去安慰相宜媽媽,只是由著她,看她把自己當作一個木偶,需要的時候,拉扯兩下,陪她回憶回憶相宜。

  那血淋淋的傷口不斷被撕扯,永遠不會好。

  追悼會的那天,來了很多小婭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除了相宜家的親戚,還有跟她差不多大的年輕人。相宜高中也轉過一次學,在高一升高二的那個暑假,相宜人緣不錯,兩所高中都有人來參加追悼會。

  小婭跟相宜的高中、大學同學站在一邊,他們屬於相宜的朋友。

  原本,莫以晨也跟他們站在一起,相宜媽媽把她拉到前面去,“你是我乾女兒,是相宜的親人。”這些天,她的嗓子已經哭啞了,但這時說起話來,還帶著哭腔,“來,我們站得離相宜近一點。”

  追悼會上,小婭聽人們講相宜人多麼有才情,成績多麼優秀,長相多麼甜美,只覺得心裡難受。如果相宜在這裡,對這一切,一定是不屑一顧的,因為這講的不是她,他們只會說她是個披著天使外殼的小惡魔,老揪著她逃課不乖不放。

  但相宜就是相宜,她是不羈的,她永遠不會被這一切束縛。

  現在留在追悼會上的,卻只有溢美之詞了。因為她不在了,她不可能從棺材裡跳出來,說:“你們在瞎編造什麼,我有這麼好嗎?”

  追悼會結束以後,相宜媽媽帶莫以晨送相宜去火化了。

  陸小北凌晨特意從魔都趕來,送相宜最後一程,現下不到中午,她又要趕回公司。小婭本想送她,被相宜家親戚攔住了,“相宜媽媽在酒店訂了桌子,你一起去吧,去去晦氣。這些天也辛苦你了,一直忙裡忙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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