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盼望已久，卻是失憶了。
停在黑暗中的黑色路虎車，車內暖氣十足，撲面而來的又是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和濃重的酒氣。
唐馨頓時一個激靈，全身瞬暖，「你果然喝酒了，這麼大的味道！」勾著他的脖子，借著外頭的遠光燈望著他，「頭髮也長了！」
下一刻，猛地跌倒在后座椅上。
他頎長健碩的身軀也隨之而來，「有問題？」
四目相對的瞬間，是他深邃的眼底倒映著她的慌，下巴那兒冒頭的鬍渣，扎得她臉頰痒痒的。
「沒……沒有問題！」他氣場每每都這麼強大，使得她望著他漸漸放大的俊臉，心跳在加快，噗通噗通的，抬起手臂，又是他垂在前額的碎發扎在掌心。
像磨蹭著她臉頰的鬍渣一樣，痒痒的。
惹得她咯咯一笑，「快說，跟誰喝的？」
身上沒有女人的香水味。
這一點，唐馨還是滿意的。
「就開始管我了？」季南風單手撐著身體，斜斜的睇著她，像品嘗美食前的欣賞，愜意又慵慵，雙眼透著飢餓的光芒。
唐馨面上一熱，「我是說你酒駕啊！」
「對啊，老子就是要酒『駕』，所以才來的！」季南風刻意咬重那個字，鬍子扎著她。更另有所指的頂了頂，「趕緊，想你了！」
唐馨渾身一僵，又羞又氣，「你，你怎麼這樣啊！」
聽到他低低地一笑。
在這樣的午夜說不出的曖昧。
唐馨才意識到，哪裡是他過分，分明是她主動送上門的。
一下子，耳根子都熱了。
「能不能起來？」想推，又推不開他，她撅嘴，「重死了！」
「小東西，竟然敢嫌棄我？嗯！」季南風車門一帶，帶著酒氣的唇看似來勢洶洶，落下的時候又是輕柔無比，不過僅碰著她。
咫尺間，他們的鼻尖還碰在一起。
他維持著輕吻的動作沒動，驀地抬起眼帘，用一雙漆黑的眼眸瞧著她，鎖著她的視線，逼她不得不和他直視著，啞聲問，「嗯？」
「……什，什麼？」一緊張，她就結巴。
「繼續或止步！」話是這樣問，他的行為卻不是這樣的。
唐馨過來的時候，因為匆忙，羽絨服下還穿著戲服。是女二領獎的晚禮服，前面低，整個後背都是鏤空的那種，好在她頭髮夠長，不然早被看光了。
就在他粗糲的手指勾到鏤空時，她忙道，「等一等，我，我給你跳支舞吧！」
季南風五指一緊，明顯感覺身下的人兒抖了抖。
「什麼舞？肚皮舞？」想到她在天上人間的替班，他心裡就氣，一氣力度就把握不好，特別在喝酒之後更不好把控，使得她好像只剩下求饒的份。
好在天窗是開著的，不然唐馨感覺自己會窒息。
咬著唇，看向車窗外頭----黑漆漆的四周，夜景突然晃得厲害，在他在她身體最深的時候，好像龍捲風來了一樣樹影婆娑，樹葉沙沙作響。
她鬼神神差的來了句，「三十幾歲的年紀，你有過幾個女主角了？」
一聲悶哼，唐馨慘被『教訓』。
不過她還是不知死活的追問，「現在這個女主角，你喜歡嗎？」想問他是不是最喜歡的一個，更想說她喜歡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季南風在她身後，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覺著晚禮服的鏤空相當礙眼，「以後不許穿這種衣服！」
他生起氣來，遭殃的一定是她！
唐馨心裡卻美滋滋的，犯賤啊，就像吃了蜜一樣甜，好一會都不能平靜，一直停留在這一刻……久久無法緩過神，像煮在鍋里的麵條，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意識渙散間，聽到他說，「喜歡做女主角？」
唐馨以為只是他的女主角，像小米啄食一般不停的點頭，「想！」搖晃中，轉過身，望著他的眼，又是大膽的問，「可以嗎？」
他低頭吻了吻她，「女主角，影后，源源不斷的預約。以及首飾，衣服，珠寶，房子，車子，包括欺負你的人，唐馨，只要你想，我都可以替你擺平！」
他滾燙的汗水滴在她臉上，唐馨莫名的空，埋起頭來，「然後呢？」
心底有一絲冷。
視線前的座椅花紋又開始劇烈的的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花紋不再顫，外頭的景致也不再晃，唐馨仰起頭，汗津津的望著他，季南風也同樣垂眸看著她，眼底閃過的光芒是她怎麼都讀不懂的複雜。
「唐馨！」他在做著清理工作，手上沒停，一雙深潭般的眼眸縮了縮，似思考了下，跟著說道，「留在我身邊，怎麼樣？」
她迷迷糊糊的點頭，用力點了點頭，就要昏睡之際有硬硬的什麼東西塞進手裡。
醒來的時候，認出它來。
----一盒只有一粒的。
聖誕節過完，轉眼就是元旦。
為了趕在春節前結束所有的拍攝，不止是導演，所有人都在努力，隨著男主角上場，朱海棠的戲份也進入尾聲，她的最後一齣戲是在醫院拍攝的
講的是：男主角決定和女二好好在一起，勸她趁年輕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從新開始。
開拍之際，朱海棠也不知道是妝容還是本身就白，總之臉白得像鬼一樣，幽幽的盯著唐馨發笑。
剛好背景又是醫院病房裡的白色。
那無聲的笑，怔怔的眼神，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魔怔了一樣，從準備開始至開始拍攝中，朱海棠根本不看男主角，就是看著唐馨發笑。
按劇情，等他們聊完之後，唐馨才和男主角一起離開，卻是在這樣的注視下，她心底發毛，忍不住開口問朱海棠，「看我做什麼？演你自己的！」
又是拍攝的時候，當著工作人員的面，唐馨沒想到朱海棠來了句，「你以為，你就是他的唯一？你以為你就是他的媽媽？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前，他又為什麼離開？」
她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吃驚。
唐馨卻是明白的。
不過她沒開口，等朱海棠繼續說些什麼。
結果朱海棠只是幽幽一笑，然後手撫著男主角的臉，完全按劇本所要求的說，「在你心裡的女孩，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對嗎？不然你怎麼一氣之下離開家鄉？十五年都不曾回來？可……她是我姐！」
隨即吐出一口血來。倒在男主角懷裡。
結尾完全和唐馨之前看到的原劇本不符，「怎麼會這樣？」
唐馨轉過身，望著導演問道。
導演走過來，「沒來得及告訴你，這個結尾是編劇昨晚新改的，反正對你的劇情影響也不在大，說不說的無所謂，你準備準備繼續了！」
「……好吧！」唐馨點頭。
之後的拍攝身體是繼續，但心總是情不自禁的回想朱海棠說的那幾句話。
隔天之後，隨著朱海棠戲份的結束，唐馨和男主角的勸份也進行到最後的甜蜜階段，一條吻勸幾次準備都沒有辦法開始，隱隱有人在抱怨。
唐馨也弄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和季南風在一起的時候，不會這樣僵硬。
導演更惱。「又不是法式接吻，只不過兩人碰一下，又不會發生別的什麼，你矜持什麼？現在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等你，你大牌什麼？」
「還是個替身就這樣大牌，以後要是紅了，那還了解？」
「就是，搞得誰多想親她一樣！」寒風裡等待的工作人員都不樂意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宋明月發了條短息。
五分鐘之後，導演收到一條簡訊：明天拍，我來！
導演意味深長的望向唐馨，「你跟季總是什麼關係？」
「和你一樣，他是這本劇的投資人啊！」唐馨說完，以為導演還會繼續罵一頓，沒想到導演只是擺了擺手。讓她回去休息，明天再拍。
這是一場唯美的十周年結婚節紀念日的婚禮上，即便只是演戲，第二天，她還是早早的準備，就像真正嫁人一樣，換婚紗，戴頭紗，化妝然後戴首飾。
隔頭頭紗，剛開始唐馨沒注意男主角換人，只是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要投入。
這個方法還是宋明月教她的，想像成自己喜歡的人試試。
所以在走上紅毯，將要接吻的時候，唐馨把男主角想像成季南風，因為是全劇收尾。不能借位，只能真拍，在靠近的一剎那，她似乎聞到久違的熟悉氣息。
睜開眼睛一看，「是你！」
這一刻，印在季南風眼裡的黑亮大眼，眼底全是因為他的到來而湧出的欣喜，心一動，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下來，「開心嗎？我的女主角！」
「開心開心！」傻了一般的她，好像忘記周圍的工作人員，任由他帶領著，拍攝出一場驚心動魄的法式舌-吻，底下一陣驚噓。
「難怪宋明月接了戲一直不演，讓替身上場呢。原來這是本劇最大的內幕！」
「天啊，季總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吻唐馨，那私底下他倆是不是一對？」說話的這位，趕緊掏出手機來，把這個畫面拍攝下來。
導演嗅到了什麼，「誰都不許拍！」然後自己拿錄像機親自上場。
台上的兩人好像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導演一邊錄，一邊吩咐身旁的工作人員說，「趕緊，就用這個鏡頭作為本劇的噱頭，把男主角的臉打上馬賽克，使勁的炒，越多人想知道越好！」
就這樣，一段沒有男主角臉的視頻，率先發布在網上，隨後又打上：性冷。
試想這樣一個性冷的女演員，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和男主角吻得如火如荼，而男主角給人的感覺又是矜貴儒雅，再刻意炒作下，很快唐馨火了。
殺青當晚，點擊已經幾千萬。
慶功宴，以往那些小視唐馨的工作人員，似乎嗅到了什麼，找她敬酒不說，還早早的索要簽名，這樣的場面讓唐馨猝不及防。
這時候，容笙打來電話，「阿馨，視頻我看到了，恭喜你！」
唐馨喝得有點多，「謝謝你，笙笙，我明天就解放了，找你好好睡個夠，來不來？」沒注意身後走過來的季南風，又和容笙聊著。
聊到是不是鼻子大，然後那方面就厲害的問題，唐馨非常的贊同。
站在她身後的季南風，才知道原來女人之間的話題也這麼沒有下限，等唐馨一掛上電話，拉著她就往往外面跑，邊跑邊追問她，「我有多厲害？」
唐馨哪裡肯回答？
季南風追著，撓著，更親著，非逼她說出來到底有多厲害，最後乾脆用行動來征服，恐怕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唐馨的身心才會『坦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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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視頻火爆，網上有人專門建立了話題，準備人肉男主角是誰。
新劇上映前，公關團隊已經處理好，直到開播的時候才能公布有關男主角的信息，導致的結果就是唐馨根本沒有時間睡覺。
剛想偷懶，又有活動，隨後又是各種廣告，還是年底，前來預約的商家越積越多，好像每個人都想借著這個話題蹭熱度。
一月中旬，關於唐馨的話題熱度。已經竄至搜索第一。
偶爾走到大街上，都能看到屬於唐馨的廣告。
這天傍晚，廣告季老爺也看到了。
杜管家拿平板電腦，點開相冊，問他，「老爺，你看看這個……」說著，指著窗外廣告上的唐馨的封面，「可以嗎？」
季老爺眯了眯眼，「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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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一月底，很快春節。
大清早，唐馨接到陸驚鴻的電話，「趕緊，現在，立刻來醫院！」
唐馨怔了怔。差點把床頭的熏衣草打翻在地，「怎麼了，是不是我爸爸出事了？」
「是不是親生的啊，天天想著出事？」陸驚鴻拿起架子來，「靠，就那麼不相信本大爺的醫術？告訴你，你爹醒了！五分鐘……」
沒等陸驚鴻說完，唐馨已經興奮的跳了起來。
赤著腳，披頭散髮的衝進容笙的房間，搖著仍是迷迷糊糊的她說，「笙笙，起來了起來了，我爸爸醒了，啊啊，我爸醒了！」
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樣子。又問，「我穿什麼好呢？」
容笙一臉懵逼，「什麼不穿最好！」楞了楞，反應過來什麼，「什麼，伯父醒了！」
兩個女人一下子抱在一起。
叮鈴鈴！
洗漱的時候，唐馨的手機一刻都沒停。
有公司的，有什麼粉絲的，還有老闆白慕楊的，她統統沒接，宋雅琴打來的時候，她和容笙剛坐上計程車往醫院趕，「馬上，我馬上就到！」
這一刻，仿佛對宋雅琴的疏離。都是小事。
越是著急，計程車越慢。
剛好又是上班高峰期，到了路口，唐馨和容笙索性跑過去。
兩人氣喘吁吁的進了聖慈醫院，又衝進電梯，然後往病房趕，意外有人識出唐馨來，驚呼道，「快看快看，視頻女主角唐馨在哪裡！」
又是一陣大亂。
好在容笙幫她打掩護，不然唐馨根本無法脫身。
哐！
推開病房門板，入眼看到宋雅琴抱著唐山水在哭。
「爸！」唐馨包包掉地，幾乎是熱淚盈眶的跑過去，「爸，爸爸。你終於醒了！！」
「……」唐山水一臉迷茫，望著宋雅琴，「她也是……女兒？」頓了頓，「兩個？叫，叫什麼？」
嘩----
好似一盆涼水倒在唐馨頭頂。
她懵了，「爸，你不記得我了？」
唐山水陌生的看著她，「你……你是老大，還是老小？」
一下子，唐馨鼻腔就酸了，「我是老小，唐馨，馨馨啊！」眼淚嘩嘩的流。
宋雅琴說，「你爸是醒了，不過失憶了。」
「那也沒事。只要他是好好的！」唐馨吸了口氣，拉著唐山水的手，特別的開心，一連幾天，就算有再多的活動和廣告，她都推遲了。
又是一周周末，趁唐山水睡著，宋雅琴忍不住說，「死丫頭，網上的那個男人是季南風吧！」
「不是！」唐馨回道。
新劇不播，對誰都不能透露。
宋雅琴哼了聲，「嚯，人紅了就是架子大了，跟長輩說話都這麼無禮，也是你那個什麼男人教的？你爸爸都醒了這麼久。他怎麼不來看一眼？」
唐馨剛轉過身。
宋雅琴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季北城離婚了！」
唐馨不想搭理她，拎水瓶出去打熱水。
病房門口，卻被宋雅琴攔住，她說，「我告訴你，唐馨，你不要臉可以，我和你爸還要臉，你要給人家做後媽，我們不阻攔著，但是做後媽也得有名有份，不然的話！」
唐馨不想吵到父親休息，帶上病房門。
走廊里。
她低聲說。「不然怎樣？」
宋雅琴氣不打一出，又想像以前那樣捏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停手後，眯眼說，「不然我肯定要去找他的呀，難道我閨女就是給他白睡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放下暖瓶，唐馨拉著她，來到無人的露台，「我和他什麼關係沒有，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和你沒完！」
「沒關係？」宋雅琴一把握住唐馨毛衣領口，「沒關係，那你告訴我，這些痕跡是那個男人弄的？唐馨，你還要不要臉了？你……」
「媽！」唐馨捂著她的嘴，拉下臉，「真想斷絕母女關係是不是？別忘記了，唐心月到現在還沒洗清嫌疑，我爸是失憶了，可失憶不代表著，不會有記起來的一天！」
宋雅琴因為嘴巴被捂，說不出話來，嗚嗚的嚷著。
唐馨冷冷的撇了眼，「還有，牙利言！」頓了頓，她說，「你剛才也說了，我現在紅了，你說以我現在的身份，要是請我的老闆追查或是為難牙利言的話，你猜他的日子會怎樣？」
宋雅琴氣得瞪了眼。
唐馨繼續說，「所以，井水不犯河水，我們都相安無事，不然的話，媽！別怪我秋後算帳！」
音落，她鬆開宋雅琴。
那毫不遲疑的轉身，印在宋雅琴眼裡就是鋒利。
好像從前的唐馨是兔子，無論打一拳或是捏一把，只能瞪著充滿淚水的眼睛，敢怒不敢言，然而現在的她翅膀硬了，開始學會威脅了！
望著唐馨走遠的背影，宋雅琴張了張嘴，「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沒名沒份的，等你人老珠黃了，人家玩膩了，就把你給踢了！」
氣死她了，不結婚，沒有一個耀眼的身份，她拿什麼出去顯擺？
與此同時。
季北城也得到唐山水醒來的消息。
這天例會開完，他一個人在辦公室想了很久，最後來到賀君蘭辦公室。
一推，門竟然是內鎖著。
砰砰砰~
「媽？」季北城又拍了兩下，「大白天的鎖什麼門？」
「來了來了，你等下！」辦公室裡頭，賀君蘭如驚弓之鳥，催促著男人趕緊退出來，男人不樂意。抱怨這個時候退會傷身。
賀君蘭已經等不及了，「要是讓他發現你，我們都完了！」
自己分開，然後迅速整容衣服。
確定男人進了休息室後，才在空中灑在些香水，裝成才睡醒的樣子，來到門口，「北城，怎麼了？」
推拉門敞開的剎那，季北城就猝不及防的衝進來。
辦公室里，儘管有香水的遮掩，作為成年人他還是聞到一些特別的味道，二話不說，直接去辦公桌那邊找鑰匙，「我倒要看看。藏在你休息室里的人到底是誰！」
「哪裡有人，誰都沒有！」賀君蘭也惱了，「你把你媽想成了什麼，是不是也要讓我像唐馨一樣去驗身，才能證明清白？」
聽到這個名字，季北城冷靜下來。
他拿筆，在紙上寫出：唐山水失憶了。
賀君蘭眯了眯眼，有明顯的殺氣一閃而過，「那她就沒有留下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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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新年。
年三十這天早上，已經可以下地的唐山水，決定出院回家過年。
唐馨是找陸驚鴻詢問過之後，才下樓辦理出院手續，和她發燒那次出院一樣，不但不用交費，反而結算出好多現金。
一個沒留情。現金被宋雅琴搶了去。
「正好過年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當著唐山水的面，宋雅說，「你一個孩子家家的，又不會過，還是我幫你收著吧！」
好幾萬的現金，唐馨肉疼，嘴裡還得答應。
回去的車子，是陸驚鴻幫忙找的。
宋雅琴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座上，唐馨和父親坐在後面，路上和他聊著小時候發生的一些往事，希望能勾起他的記憶。
車子駛到人民廣場路口，聽到宋雅琴突然喊道，「哎哎哎，唐馨，你看那邊那個男人是誰！」
唐馨順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立在廣場最顯眼位置的一處情侶餐廳。
可能是春節的原因。一二樓餐廳沒有幾個客人，三樓靠近窗台的那一桌，是一家三口，男人正是季南風和一個長發美女，當然丸子也在。
開車的司機，聽到宋雅琴這麼說，把車子往路邊靠。
唐馨發現後，趕緊說，「不要停，趕緊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那不行！」宋雅琴勒令司機靠邊停，「唐馨你近視還是眼瞎？看不見他們在情侶餐廳嗎？明擺著這是過年相親來著，你傻了啊！」
唐馨沒想到，宋雅琴當著司機和唐山水竟然這樣說，「媽！」
她看過去的眼神里。帶了警告。
宋雅琴意識到了什麼，「好吧好吧，回家就回家，反正又不是我男人！」
「怎麼回事！」唐山水冷冷的開口，「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那個男人是我女兒的什麼人！」聲音一下子拔高，胸膛劇烈的起伏，明顯是發怒的前兆。
因為大腦受刺激，唐山水現在情緒不太穩，出院前，陸驚鴻就叮囑過，最後不要刺激他。
唐馨趕緊撫著他胸口，「沒誰沒誰，我媽看錯了！」然後問宋雅琴，「是不是！」
「是是，我看錯了！」宋雅琴回道。
唐馨轉而安撫爸爸，她眼角的餘光里，是餐廳三樓的人影在晃。
下一刻，車子再次起步，唐山水的情緒也漸漸平穩。
唐馨心底卻無法平靜了，餘光里的影像隨著車子前行漸漸後移，再也看不到任何一點影子。
這時候，手機滴滴兩聲，收到一條簡訊。
是丸子發來的語音短息，點開的一剎那，丸子軟軟的嗓音夾雜著餐廳悠揚的樂音傳來，聽得唐馨臉色瞬間蒼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