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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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窗降下來的一瞬,唐馨腦中只剩下『完了』這兩字。

  感覺像刀一樣的眼神,從四面八方狠狠的刺來,以至於再開口,有些結巴,「爺,爺爺,婆婆!」

  還沒離婚,見到長輩要問安,這是唐山水自小教導她的。

  是禮貌問題。

  唐馨從不敢忘,卻成了賀君蘭手裡最鋒利的武器!

  她拉著季北城過來,「婆婆?呵呵!這麼說你還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是我的兒媳婦了?但是他才是我的兒子,你的丈夫!」

  直指唐馨偷人!

  唐馨吸了口氣,想說些什麼,賀君蘭卻揚起胳膊就打,「不要臉的賤人,你就這麼缺男人是不是!」

  這是賀君蘭第一次這樣罵她。

  唐馨甘願受之,閉上眼睛等待巴掌落下。

  但是預期中的疼痛沒來,反而一條有力的胳膊攬住,頭頂上方也傳來季南風的聲音,「她沒有錯,都是我勾-引她的,要算帳儘管沖我來!」

  語氣霸道又囂張,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他身上。

  唐馨心底暖暖的。

  賀君蘭的手腕被截住。雙眼都氣紅了,「季南風,她是你的侄媳婦,你是……」

  剛說到半,季北城衝上來:「不是,他不是我的小叔,哪有搶親侄子老婆的叔叔?」季北城低吼著扯開賀君蘭,掄起拳頭就打。

  因為他在副駕駛這邊。拳頭對準的首先是唐馨。

  唐馨頓了頓,本能的抬起胳膊去擋,頭頂陰影一暗,是季南風拿後背堵在車窗那裡,任季北城動手。

  咫尺間,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和菸草氣息在纏繞,一雙深邃的黑眸又深沉的望著她,使得唐馨的心在這個剎那一發不可收拾的沉淪!

  「小叔叔,你不要管我!」

  「傻丫頭,我不管你管誰?」他不但沒事,薄唇還靠在她耳畔,隨著季北城攻擊的衝力,一下下吻著咬著她敏感的地帶,壞笑道,「真香!」

  一時間,唐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果然人如其名!」後背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季南風悶哼了聲,低頭埋進唐馨美麗的天鵝頸里又道。

  「小叔叔!」唐馨苦笑不得。

  誰能想到在這個看似狼狽的當下,他在風輕雲淡的捉弄她?

  吵嚷聲已經引得三三兩兩的路人側目。

  季老爺拐杖重重一放,「夠了,成何體統!」

  一聲呵斥,賀君蘭立馬收手。

  季北城也隨之站好,扯著歪斜的領帶,狠狠瞪著車裡的兩人。一副『要他們好看』的意思。

  唐馨沒理會,只問季南風,「你沒事吧!」

  「沒跟你說過麼?」季南風沒事人一樣,鎖上車窗,把唐馨往派出所帶,「我當過幾年兵,一般的小打小鬧都沒什麼感覺。」

  他說的隨意,唐馨跟在後面鼻腔澀了:當兵期間,出身矜貴的他,飽受多少辛酸和汗水,甚至鮮血?

  派出所大廳----

  賀君蘭在控訴,「唐馨是我兒媳婦,前幾天又家暴我兒子還打我,在派出所門口偷人……丟人啊,警察同志,你們看看我身上被她打的!」

  賀君蘭擼起袖口,白皙胳膊上一道道全是抓痕,新舊不一,有兩道血痕還在冒血。

  季北城更站出來,指責登記這一年以來,他的花費和她的過分,說得有鼻有眼的,甚至還拿出唐馨在酒吧吸粉和亂來的照片。

  兩人最後又異口同聲的說,「警察同志,我們希望你們嚴懲這個毒婦,並賠償一切損失!」

  損失的數目,七七八八加起來竟是個天價。

  唐馨才認識到什麼叫:惡人先告狀。

  她上前一步,剛要拿出錄像機,被季南風攔住,他低聲說,「在對手最得意的時機,給予最沉重的一擊。比起互博效果要強百倍!」

  唐馨聽之,記之。

  季南風像騎士一樣維護她,對賀君蘭說,「大嫂應該不是文盲,該知道派出所和民政局的區別,提醒你惡意誹謗也是犯法的!唐馨沒有留指甲的習慣,怎麼抓傷你?」

  話落,不用他提示。唐馨伸出雙手,「各位可以檢查,看看我指甲到底能不能傷人!」

  默契在兩人身上流轉。

  季北城氣得拍案而起,卻是不等說什麼,季南風已經解開領口,「說到故意傷害,我這裡也有!」

  他姿態是懶慵的,修長好看的大手當著大廳里的人。一粒粒解開紐扣,然後襯衣滑下去,一眼儘是屬於男性荷爾蒙的誘惑。

  第二眼,他布滿傷疤的後背明顯有兩道冒血的抓痕,和賀君蘭手臂上的血痕相似。

  轉身之際,季南風給了唐馨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正好她手臂也有傷。請法醫過來吧!好好驗驗這傷是怎麼來的,到底是出自誰之手!」

  很快有警察去請法醫。

  唐馨才明白,剛才季南風不還手的原因:原來是想留證。

  當著季老爺和警察們的面,賀君蘭就算想離開都沒法,半小時後,法醫驗傷結束----兩人身上的傷口都是賀君蘭的指甲所致!

  一下子,賀君蘭成了賊喊捉賊,背上誣陷的罪名。

  就在季北城極力替她開脫的時候,季南風看了唐馨一眼,唐馨隨即拿著錄像機過去,「警察同志,這是那天傍晚的視頻,究竟我有沒有傷人一看便知!」

  視頻早被剪接過,只有季北城對唐馨用強的部分。

  把季北城氣得直瞪眼,「唐馨,你這個賤人!」

  他埋怨的眼神投向賀君蘭。

  賀君蘭報警的初衷只因為----那天去季北城新居。看到客廳的凌亂以及他身上的傷和痛苦,知道事情的經過後,她咽不下這口氣,想讓唐馨好看,結果唐心月肚子裡的孩子卻流了!

  即使季北城不承認那是他的,但賀君蘭那個孩子就是她的孫子!

  所以她哭著找季老爺,「爸,您給句公道話。北城可是您唯一的孫子,總不能這樣被欺負吧!」

  「所以丸子不是?」季南風迎上她,對警察說,「唐馨已經起訴離婚,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聯合民政局那邊,兩案合併一起處理!」

  警察應聲。

  季老爺『咚』拐杖落地,巨大的響聲,驚得大廳里的人一怔!

  下一可。他對上的目標是唐馨。

  像眼鏡蛇一樣的死眸,盯得唐馨呼吸一緊,「爺爺,如果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請海涵,對不起!」

  季老爺依舊面無表情的盯著。

  唐馨不想季南風因為她,跟家人發生爭吵,給季老爺鞠了一個躬,「爺爺,最初我沒想過起訴的!」

  這話讓季北城很不爽,「都他媽的爬上我小叔的床,還一副聖潔的樣子,真賤!」

  「季北城,請你嘴巴放乾淨點,婚姻走到今天,你就沒有一點責任?是不是唐心月孩子沒了。也就把你出軌的事實抹掉?」唐馨反駁道。

  季北城還想說什麼,這時季老爺對唐馨說,「你跟我出來!」

  白色保姆車前----

  就在唐馨要上車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等一等!」是不放心的季南風大步走來,想拉住她卻被季老爺手中的拐杖給攔住。

  「爸,我說了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季南風手機在響,他沒接。

  「她可還是你的侄媳婦!你是公司太閒?還是怕我會對她怎樣?是不是我得向你保證。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你才同意她上車?」

  季老爺的語氣已經相當不悅。

  唐馨不想這樣,對季南風說,「爺爺一直對我很好!」笑了笑,她轉身上車,差點被車裡奢華氣派的裝修給驚到,果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隨著車門合攏,季老爺上車後,指著吧檯說。「坐吧!」

  低氣壓,迫人的壓迫感覺讓唐馨很是侷促,面上儘量平靜不讓自己怯場,車子發動起來的時候,杜管家給她送來一杯白酒。

  「嘗嘗你跟前的酒怎麼樣!」季老爺說道。

  唐馨心裡有些疑惑,猜不到透季老爺的用意,不過還是端起來喝了兩口,因為不習慣喝白酒。一下子嗆到,如實回道,「好辣,不過很香!」

  「這是1953年出產的車輪牌茅台,單瓶售價至少150萬,海棠知道我喜歡喝,昨天讓人送來的,和以前的你一樣懂事!」季老爺另有所指的說道。

  「爺爺,我現在只想跟季北城離婚!」關於季南風,她不敢奢望,「爺爺,還請您做主!」

  還算識趣,季老爺眯了眯眼,「季南風是我最得意的兒子,不說他個人有多優秀,就是季家的財富和地位,都不是一般女人能配上的,今天的事我也可以不跟你計較!」

  「爺爺,要我做什麼?」天下哪有白喝的酒?

  就今天的事,別說一件,只要季老爺光明正大,哪怕一百件她都願意。

  怕就怕季老爺不理睬,憤怒的季北城能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她不敢保證,雖然季南風向著她,可也不能24小時護她周全。

  這一刻,唐馨是自私的,害怕家人朋友因她受傷。

  其實這樣的答案,早在季老爺預測之中,雖然唐馨和北城登記已經有一年,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認真的去觀察這個即將離婚的孫媳婦。

  可進可退,如果生在富貴之家,能力絕對不容小視。

  「我的私人助理感冒的,最多一周!」說到這裡,季老爺不再說什麼,等唐馨回應。

  「可以,我爸爸在聖慈醫院,請爺爺答應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還要給我一個離婚證!」唐馨深了口氣。也提出自己的條件!

  「沒有問題!」季老爺應下。

  最多一周的助理工作就這樣達成,保姆車隨之停下。

  關於工作內容,是杜管家跟唐馨交接的,說得好聽是助理,不好聽就是給季老爺跑腿,辦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瑣事。

  讓唐馨意外的是:哪怕是暫時,也要檢查身體。

  杜管家已經聯繫好醫院,就在馬路對面。對她說,「二樓體檢室,如果你感覺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在樓下等你,結束檢查後正式開始工作!」

  唐馨表示自己可以,過馬路時,收到季南風出差的簡訊:最多一周,很快回來,保護好自己!

  她沒回,走進檢查室。

  一系列檢查後,醫生讓她躺下,「你是杜管家帶來的人,和之前所有給季老爺工作的助理一樣,都要進行體檢,一項都不能馬虎,也是對你自己健康的一種了解。」

  唐馨想了想。也是這樣,再加上昨晚和季南風發生的事。

  呼了口氣,她走過去,按醫生的要求躺下。

  「不要緊張!」醫生這樣說,但泛著冷意的燈光讓唐馨越緊張,感覺有涼涼的什麼穿入,然後一陣鑽心的刺痛,她忍不住出聲!

  「啊!」

  「資料上不是已婚嗎?怎麼不說清楚?」醫生有些不耐。

  唐馨疼得渾身都哆嗦了,幾乎是扶著床邊才著地,看著被醫生隨手丟進垃圾桶的紙片,帶著刺目的鮮紅,她忘記要如何反映,臉色蒼白的走出去。

  怎麼會這樣?

  按他今天的態度,還有下午在涼亭那裡,他問的是:幾次!

  現在卻代表著,什麼都沒發生。

  站在醫院門口,唐馨心底湧出失落,悲傷和濃濃的低沉,有無法言說的痛苦交織著她,都沒意識到眼淚是什麼時候流出來的。

  杜管家可能看出什麼,疾步走來,「怎麼了?不舒服嗎?」

  唐馨搖了搖頭,「要我做什麼!」

  杜管家給她一份工作內容,小到皮鞋上油,大到季家明天需要的食材,最最後,國慶節將至,季老爺打算把祖宅重裝,要她多跑幾家設計公司,拿方案出來。

  直到晚上11點,唐馨才忙完。

  學校宿舍不能再回去了,只能去容笙那邊,洗澡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倒在沙發上睡著,迷迷糊糊的容笙好像說了些什麼。

  接下來的三天,唐馨像個陀螺,每時每刻都在忙,慶幸的是雖然累,唐山水一切安好。

  第四天,是周五。

  白天忙完,到了傍晚,唐馨實在堅持不住,靠著柱子迷糊著。

  季老爺散步回來,正好看見她,面無表情的說,「還能堅持嗎?如果不能堅持的話就直說,我可以另外聘請助理,也不是非你不可!」

  只差三天了,再怎麼樣唐馨都會堅持。

  周六一早,杜管家給她工作內容,相對前幾天的繁重來說,今天算是輕鬆的----布置現場。

  唐馨按地址趕到之後,看著大堂正中間,工人師傅們所懸掛的巨大海報才明白,這個現場是做什麼用的,臉色當即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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