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自討苦吃的簡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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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思荏聽著簡潔的聲音,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潔姐?」

  「嗯,我說的方法,你用了沒有?」簡潔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樊思荏遲疑了片刻,說,「沒有呢,最近一個案子關係到罪案策劃師的『死亡暗判』,所以有點耽擱。」

  「罪案策劃師?什麼東西?」簡潔常年不在國內,所以並不知道。

  「嗯,就是類似『地獄判官』一樣的人,幫一些他們覺得可憐的人,策劃復仇案。」樊思荏解釋了一下,問道,「對了,潔姐,你回去部隊的話,祁衍呢?他怎麼辦?」

  「關他什麼事啊?」簡潔的聲音明顯轉沉,不太高興道,「你幹嘛扯到他?想轉移話題嗎?」

  「沒,沒有!」樊思荏確實這麼想的,但是當簡潔問起來的時候,就慫了,直接不承認了。

  「沒有,你幹嘛提起他?」簡潔才不是那種好打發的女人,沒好氣地質問。

  樊思荏連忙解釋道:「哎呀,就是關心你嘛,畢竟我可是看到了吻痕的。」

  「去去去,你再胡說,等我下次回去的時候,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簡潔語帶威脅地說道。

  「是是是,我不問了,你就繞過我這次吧。」樊思荏連忙討饒。

  簡潔故作深沉地哼哼著,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如果你儘快按我說的試探簡奕,我就饒了你。」

  「那也得等破案之後才可以,我現在哪有心情嘛。」樊思荏一臉苦惱地說道。

  「那得等多久啊?」簡潔蹙眉說道,「你過完這個月,是不是跟阿奕的合約到期了?」

  「呃……」

  「不要呃了,形婚合約到期,你還不快點把狀態升級為正式永久的婚姻啊?」簡潔霸氣地喝斥,「我看你是腦子秀逗了,想給別的女人機會吧。」

  「我哪有!」

  「那你還溫溫吞吞,不快點行動啊?」簡潔揚著嗓子警告道,「我跟你說,如果我的三弟妹換人了,回國之後,不管你在哪兒,我都一定逮著你暴揍一頓!」

  「是是是,我聖誕節試,行了吧。」樊思荏可是不敢得罪簡潔的,她比簡奕可怕多了。

  「還有兩周呢,你神經啊!」簡潔不答應道,「最遲這周必須成功。」

  「好好好,我答應你,你可別跟我生氣了。」樊思荏嘟著嘴,小聲央求著。

  簡潔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點了點頭,說,「行,一周之後,我直接打電話問老三。」

  「潔姐!」

  「如果你已經試了他,你怕什麼呀?」簡潔就是逼她儘快問清楚簡奕的心意。

  樊思荏無奈,只得答應了,「是是是,全部由潔姐你做主。」

  「這還差不多,那我先掛了,一周後再拿你是問。」簡潔霸氣地說著。

  樊思荏低低「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仰面躺在床上,腦中回憶著簡潔說的事情,臉頰不由得紅了。

  「潔姐真是的!」她伸出雙手,捂著臉頰,感覺到臉頰上的炙熱感。

  這時候,手機又一次響起。

  她都感嘆自己怎麼賦閒在家,比平時更忙了,伸手拿起手機,看了來電顯示,知道是一個國際長途。

  「餵?」

  「思荏,在幹什麼呢?」

  「能幹什麼?在家休息啊。」樊思荏一聽聲音,知道是顧海澤,立刻道,「對了,謝謝你幫我把生日禮物帶給我媽。」

  「現在謝,不是太早了嗎?」顧海澤笑著說,「我這裡可是還有言阿姨讓我給你的禮物呢。」

  「嗯嗯嗯,那等收到之後,我再一次性謝你。」樊思荏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問道,「你怎麼這會兒給我打電話?」

  「因為我想你了。」顧海澤半開玩笑地說道。

  「去,少來這套,當心我馬上掛電話!」

  「哦,我說錯話了,就是等會兒要登機了,所以跟你說一下,明晚出來吃飯吧,我正好把禮物給你。」顧海澤很順理成章地邀請道。

  樊思荏點了點頭,答應道:「好,那明天你到了打我電話。」

  「行,我掛了,準備登機了。」顧海澤說完,聽樊思荏答應了,便掛了電話。

  樊思荏看著黑屏的手機,再次放回到床頭柜上,側身躺下,視線關注在落地陽台上。

  從她所在的位置看陽台上的風景,能夠看到對面的別墅屋頂,還有就是蔚藍色的天空和棉花糖一樣的雲朵。

  紅色的屋頂跟天空的顏色相互融合,構成了一副非常明亮多姿的油彩畫。

  藍天白雲,紅瓦綠樹。

  這原本是Q市的獨到風景,現在卻在他們的別墅區也可以看到了。

  對面是林子凡的屋子,此刻卻顯得特別沉寂。

  她似乎有好多天沒有在別墅看到他了,該不會已經不住在這了吧?

  樊思荏暗忖著,想下床去看看,無奈頭昏沉沉,並沒有力氣這麼做。

  沒過多久,她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反正是沒有被夢魘。

  直到簡奕回來,才被叫醒。

  「樊思荏,」簡奕坐在她的床邊,小聲喚道,「思荏?醒醒了。」

  「啊?」樊思荏應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看著他,整個人還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迷迷糊糊的。

  「簡奕?」

  「嗯,醒醒了,起來吃晚飯了。」簡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著,正想起身離開,被樊思荏一把摟住脖子。

  「簡奕,你別走,我不餓,不想吃東西,你陪我一會兒,好不好?」說著,就摟著簡奕的脖子,好像抱洋娃娃一樣,不讓他起身。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簡奕嚇了一跳,眯著眼睛看著她,小聲道:「樊思荏,你是睡迷糊了吧?」

  「沒有,我很清醒,我就是要你陪著我。」她看著他,臉上露出了非常甜美的笑容,兩頰梨渦淺淺,撒嬌道,「最好是一輩子。」

  ……

  簡奕驚愣地看著她,總感覺怪怪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才意識到她是發燒了。

  「怎麼回事?怎麼發燒了?」他的臉色微微一沉,拉開她的手,想要坐起來。

  樊思荏卻不樂意了,糾纏著他,不放手:「不許走,不許丟下我!要永遠陪著我!」

  簡奕的脖子被她抱得有點緊,麥色的肌膚都發紅了。

  他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好好,永遠陪著你。但是現在,你必須吃退燒藥!」

  「唔,不要吃藥。」樊思荏嘟著嘴,搖了搖頭,說,「退燒藥苦死了,我才不要吃呢!」

  ……

  「不吃會難受的。」簡奕伸手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盒退燒藥。

  「吃了才難受呢,你是不知道那藥有多苦。」樊思荏任性地拒絕吃藥。

  簡奕當然不能由著她這麼任性胡鬧,好不容易掙開她的懷抱,倒了杯溫水回到她面前:「你是上午凍著了,所以這會兒才發燒的。把藥吃了之後,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好了。」

  「不,我不要吃藥,苦死了!」樊思荏苦著臉,很不配合地拒絕。

  「這由不得你,不吃也得吃!」簡奕不讓她任意妄為,把藥送到她口中。

  誰知,樊思荏直接就要藥吐了出來。

  「呸呸呸,不吃不吃不吃……」她還在念叨的時候,藥再次被送入她口中,緊接著一個吻落下。

  樊思荏瞬間從糊裡糊塗中變為清醒,感覺到有溫水送入口中,吞服了那顆退燒藥。

  ……

  她圓睜著雙眼注視著簡奕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冰塊臉,一下子就嗆到了。

  咳,咳咳咳……

  簡奕坐起身,拿了幾張抽紙,幫她擦拭嘴角的水漬。

  「你,你……」樊思荏真的是嗆得不輕,想說話,就被咳嗽聲取代了。

  「你先好好緩緩,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簡奕一臉淡定地看著她,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樊思荏大聲咳嗽著,總算緩過神了,才對著他道,「你幹嘛吻我?」

  「吻你?」簡奕冷叱一聲,說,「我是在餵你吃藥。」

  「胡說!你明明就……」樊思荏都不好意思形容剛才發生的一切。

  如果只是送藥的話,根本不會那樣的。

  她現在唇齒間還有她的氣息。

  「信不信隨你。」簡奕一般正經地坐直了身體,對這樊思荏說,「我買了快餐,如果想吃的話,就自己到餐廳吃。」

  說完,抬腳往門口走去。

  「喂!你等一下,我是病人!」樊思荏大聲喝斥。

  簡奕卻只是淡淡應道:「沒覺得,你那個中氣,絕對可以唱女高音。」頭也不回地走出她的臥室。

  「靠,典型的乘人之危,得了便宜還賣乖!」樊思荏氣得砸床。

  其實,這次發燒,她並不覺得很難受,主要是頭原本就因為輕微腦震盪,昏沉沉的,現在只不過是維持這種感覺而已。

  她掀被下床,穿了一件珊瑚絨加厚的棉衣睡袍,扶著扶欄來到樓下,直接往餐廳走去。

  簡奕正在餐桌前用餐,一看到她,便把桌上的快餐袋子推到她面前。

  樊思荏嘟嘴看著他,徑直坐下,從快餐袋子裡拿出晚餐,自顧自地吃著。

  突然,她想起之前在臥室里抱著簡奕說的那些胡話,心裡覺得特沒有面子,於是澄清道:「那個,剛才在房間,我說都是胡話,你可別當真!」

  「是嗎?特指哪一句呢?」簡奕聽她澄清,好看的眉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態度淡漠,語調卻聽起來輕描淡寫極了。

  樊思荏尷尬,直接道:「全,全部都是!」

  「包括你不愛吃藥也是?」簡奕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放下筷子之後,問道,「那你等會兒再吃一味消炎藥,一味緩解腦震盪的藥。」

  「不要!」樊思荏連忙拒絕道,「不吃藥是真的!」

  簡奕聽了這話,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手扶著她面前的桌面,一手扶著她的椅背,眼神精銳鋒芒,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別的都是假的嗎?比如你這輩子都不想離開我?」

  「我什麼時候說這話了?我只是說,『要你永遠陪著我』!」樊思荏開口辯駁,話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臉頰刷得紅到了脖根,臉上的表情尷尬無比。

  簡奕聽了這話,突然低頭,湊到她面前,眼神透著幾分邪魅之色,「要我永遠陪著你,真的假的?」

  他的聲音低沉,卻是難得的溫柔,有種蠱惑人心的感覺。

  樊思荏面對著這樣的他,只覺得心跳加速,急忙轉身,想要逃跑。

  簡奕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回到面前:「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依賴我了?」

  「誰,誰依賴你了?我,我當時不清醒,我,我……」她咬了咬唇,小聲說道,「我說的是救我命的『小哥哥』,你幹嘛隨便帶入進來。」

  這話,讓簡奕不高興了,眯著眼睛注視著她,眼裡透著危險的氣息:「撒謊!知不知道,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小哥哥』情有獨鍾!」

  這樣的「表白」讓簡奕更加不爽了,擰著眉將她拉近了幾分。

  樊思荏感覺到他生氣了,同時手臂上的抓力,也讓她覺得疼痛。

  「你,你幹什麼呀?很疼啊!」

  簡奕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把她的手都壓緊了,立刻鬆開了手,也不理她,直接往樓上走去。

  「餵……」樊思荏苦著臉看著他,心裡只覺得委屈。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

  樊思荏站在樓下,因為這這樣刺耳關門聲,驚得閉緊了眼睛,縮了縮脖子。

  她心裡有點慪,明明可以直接告訴他,自己喜歡他的,可是每次看到他咄咄逼人的高傲優越感,就不想說實話。

  樊思荏討厭不誠實的自己,不客氣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子。

  「豬頭,你說,你要怎麼完成潔姐給的任務?!」她沉沉嘆了口氣,回到餐桌前坐下,靜靜吃著他買回來的晚飯。

  不過此刻,不管快餐盒裡的食物多麼美味,對她來說,都如同嚼蠟。

  吃了好久,她才吃完了這份快餐,收拾乾淨之後,走去二樓房間。

  經過簡奕房門口的時候,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想敲門,但是手停留在半空中,最後還是放棄了。

  樊思荏回到自己的臥室,想著之前每晚在他房間睡覺時的吵吵鬧鬧,心裡頓覺淒冷。

  她坐在床上認真想了想,找來了彩紙,寫了一句話,然後折成紙飛機,丟到隔壁陽台上。

  這個場景,跟當時她參與「放蛇行動」時候一樣,只是不知道簡奕還記不記得。

  房間內,簡奕原本在看書,雖然目前的他,壓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卻還是在努力看著。

  突然,一架藍色紙飛機出現在陽台上,讓他的心情頓時好轉。

  這是,樊思荏從隔壁丟過來的。

  他並沒有動作,只是坐在沙發榻上靜靜看著。

  不一會兒,又有第二,第三架紙飛機落入陽台。

  簡奕好笑地看著這一切,嘴角的弧度越發深邃了。

  之後,幾乎很久都沒有再飛紙飛機過來。

  簡奕起身,想去陽台拾取,就看到一隻粉色千紙鶴飛了過來。

  他立刻停步站在落地門前。

  樊思荏站在陽台上,看到了隔壁落下的人影,知道簡奕看到了,便停止了摺紙,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蹲在門口等著。

  簡奕看她再也沒了動靜,便走出陽台,撿起了三架飛機和一隻千紙鶴。

  他回到臥室,坐在沙發榻上,就著暖黃的落地檯燈,仔細看著上面的文字。

  ——對不起啊,我好想說錯話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生氣了,為了補償你,我可以免費給你推拿的!

  簡奕看著這上面的話,既好氣又好笑,臉上的五官頓時變得柔和起來。

  ——簡奕,你還沒有看到紙飛機嗎?不會是睡著了吧?如果帶著怒氣睡覺,對皮膚不好,明天會不帥的,所以快點看到我的紙飛機吧。

  「切,什麼歪理。」簡奕看她寫什麼皮膚好不好的話,沒好氣地冷叱一聲。

  ——啊呀,你不會真的睡著了吧?那我今晚睡不著了,要失眠了,好可憐的!

  這句話後面,她還畫了淚目的表情圖,那樣子真是可憐極了。

  簡奕笑得輕咳了兩聲,繼續看那張千紙鶴上的文字。

  ——祈禱,你快點醒過來,我的千紙鶴給我帶來好運吧,原不原諒我,說句話嘛。

  簡奕看著她又畫了個雙手合十,默默禱告的圖片,便隨手拿了一支鋼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而後就重新折成千紙鶴的樣子,丟到了隔壁陽台。

  樊思荏一看道那隻粉色千紙鶴,心裡特別歡喜,立刻移開玻璃門,把紙鶴撿回臥室。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紙鶴,就看到在自己的話下面,回復了一句:不是幫我推拿嗎,自己過來。

  樊思荏努了努嘴,不願意就這麼聽他的,故意又寫了一句:那怎麼過去,從陽台,還是走門?

  接著,又丟回給了簡奕。

  這個問題,讓簡奕很想捏死她,無語地嘆了口氣,也不再回復,直接走出房間。

  叩叩叩。

  樊思荏的房間傳來清楚的敲門聲。

  她抿唇一笑,立刻走去開門。

  簡奕站在門口,看著她含笑的臉龐,一本正經道:「過來推拿。」

  「哦。」樊思荏跟在他身後走進他的房間,問道,「那你是哪邊酸痛啊?」

  「肩背。」

  「那你趴在床上。」樊思荏指了指床鋪,等他趴好之後,就想坐在床邊幫他按摩。

  誰知,這床太大,她的手太短,不上床根本夠不到他的肩背。

  樊思荏無奈,只好爬上床。

  一開始,她還只是跪在他身邊,幫他按壓推拿。

  時間久了,發現這樣的動作,自己太吃力了,乾脆坐在他腿上,認真按捏。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倒是讓簡奕的心裡「咯噔」一下,星眸暗暗看向她的雙腿,就聽著樊思荏喝斥道:「喂,頭別動!你一動,脖子就不直了,我很難幫你松筋的。」

  簡奕沒有說話,重新面朝下趴好,臉正好是放在兩個枕頭之間。

  樊思荏很努力的幫他舒筋活絡,手上用的力量很足,一遍又一遍的,經過半小時的推拿,簡奕的背都發燙了,而樊思荏的手指關節也因為用力很重,出現特別酸痛的感覺。

  她甩了甩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說:「好了,起來活動一下,看有沒有鬆快一點。」

  簡奕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肩頸和雙臂,點頭道:「確實好了很多。」

  樊思荏嘻嘻一笑,私下暗暗揉捏著自己的雙手,比如虎口和手腕的部位。

  簡奕看著她的動作,輕輕握住她的手,問道:「很疼嗎?」

  「沒,沒有啊,就是剛才用力有點大,等會兒就好了。」樊思荏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問道:「你不生氣了吧?」

  簡奕低頭看著她白皙的雙手,點頭答應了一聲:「嗯。」

  「那我就可以安心睡覺了。」樊思荏抽回手,走下床,就要回自己房間。

  簡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扯回到面前,問道:「一個人,睡得著嗎?」他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聽起來就如同陳年的老酒,引人發醉。

  樊思荏愣愣地看著他,臉頰頓時紅到了耳根,小聲道:「睡,睡得著,下午我也是一個人睡的。」

  「可現在天黑了。」簡奕越發湊近她耳邊。

  樊思荏後仰著,和他保持了一點距離,水眸卻完全不敢看他,只是一個勁地點頭道,「睡得著,睡得著,我會開著小夜燈的。」

  「那一晚上的電費,不是很浪費嘛。」簡奕輕挑著眉梢,說得一本正經。

  樊思荏擰眉瞪著他,嘟著嘴說,「一個小夜燈,一晚上能消耗多少電啊?現在我們這裡一度電也就5毛錢啊。」

  「你說的是普通住宅區,我們這裡可是高檔別墅區。」

  「那要多少錢?大不了我付!」樊思荏微昂著下巴,表現得特別女漢子。

  簡奕擰眉想了想,說:「一個月多五百吧,剩下的我付。」

  「一個月五百?!」樊思荏咬牙瞪著他,說,「你怎麼不去搶啊!」

  「付不出來,就不可以開小夜燈。」簡奕一臉淡定的說道。

  樊思荏用力抿了抿唇,瞪著他,腦子動得飛快,心想:我幹嘛要付500塊錢?500可以在某寶買很多吃的了。

  她是窮人,一塊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所以,直接開口道:「那我不開就是了。」

  「不開?睡得著嗎?」他知道她怕黑又節省,故意補問了一句。

  「當然。」樊思荏點了點頭,朝他俏皮一笑,說,「反正你不生我的氣了,那就跟之前一樣,好了,我睡這兒!」

  說完,轉身撲向床鋪。

  她拉起被子,朝他揮了揮手,說,「我先睡了,晚安。」蒙著被子蓋住了頭。

  簡奕看著她,表情有點無語,笑了笑走到床邊坐下,隨手關了燈之後,躺到床上。

  他一把拉過被子,不讓她裹住所有的被子。

  樊思荏手上的被子讓他這麼一扯,又睡得過分靠近床邊,所以不能完全蓋住自己保暖。

  她用力拽了一下,想拽回一點,無奈力氣沒有簡奕大,只能稍微往床中間靠了靠,努力讓自己睡進棉被中。

  簡奕感覺到她的靠近,嘴角揚起一抹壞笑,再次把被子捲走了一些。

  樊思荏用力拽著,卻還是以失敗告終。

  她轉頭看了眼簡奕的背影,乾脆往他的方向擠了擠,然後一翻身,把被子全部壓在身下。

  一時間,兩個人背對背,靠得很緊。

  簡奕也不跟她客氣,直接翻身,從身後抱住了她。

  「你……」樊思荏想要發飆,卻被簡奕低沉的喝止了:「睡覺,否則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

  這話讓樊思荏整個變得緊繃起來,隱約感覺到身後被什麼抵著,連忙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這樣緊繃的狀態,持續了很久,直到樊思荏體力扛不住了,才漸漸放鬆下來。

  但是,身後的簡奕卻始終無法入睡,尤其是當她放鬆下來,完全進入夢鄉之後,那種不設防的樣子,簡直引人犯罪。

  樊思荏一個翻身,抱住了簡奕,蜜色的唇瓣和他靠得很近,幾乎要親到了。

  簡奕蹙眉凝視了片刻,連忙閉上了眼睛。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沒事找罪受,設計讓她留下之後,坑的是自己。

  一整晚,他都沒有睡好,大約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清晨,樊思荏被自己設定的鬧鈴聲吵醒,迷糊地睜開雙眼,就看到身邊的簡奕。

  她嚇了一跳,差點就尖叫著坐起來。

  下一秒突然清醒了,記起昨晚的事情。

  於是,她推了推簡奕,提醒道:「喂,起床了。」

  簡奕才剛睡著,這會兒就被吵醒,起床氣特別嚴重。

  他煩躁地抬手,把樊思荏壓住,不讓她繼續拍打自己。

  「哎喲!簡奕,你幹什麼呢?」樊思荏用力掰著他的手,試圖逃脫,道:「7點了,該起床了!」

  簡奕完全不聽她的,感覺到她在掰自己的手,乾脆整個人面朝下地撲在她身上,把她壓得死死的。

  「我靠,簡奕,你不要上班嗎?」她在他耳邊吵吵著。

  簡奕壓根不理她,繼續閉目睡覺。

  樊思荏實在沒辦法了,發起狠勁,用力掐他腰上的肉。

  不過,簡奕的身上全是肌肉,所以想掐到肉都難。她只要用指甲掐細肉,就好像是被針扎一樣,把簡奕弄醒了。

  「樊思荏,你幹什麼呢?很疼啊!」

  「知道疼啦,知道疼就快點起床!」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看他坐起來,連忙翻身下床,遠離這個危險生物。

  簡奕揉了揉自己被弄疼的腰部,擰著眉瞪著她。

  「看什麼看,不要上班啊!」樊思荏不理他,抬腳離開他的臥室,回到自己房間。

  簡奕無語揉了揉眼睛,走進浴室洗漱,對著盥洗鏡的時候,發現自己頂了兩個很重的黑眼圈。

  他沉沉嘆了口氣,稍微用了一點隔離霜,遮蓋了眼部的黑眼圈,才換了一套灰色西裝。

  很快的,他離開房間,走到樓下餐廳。

  樊思荏正在把昨天的快餐做成了咸泡飯。

  這次,她倒是沒有搞砸,主要是泡飯里的水倒得足夠多,所以不至於燒糊。

  她一看到簡奕,立刻熱絡地招呼道:「先坐下吧,很快就有的吃了。」

  簡奕沒有說話,拿了碗筷坐下之後,就看到她把鍋端到桌上,很開心地給他盛了一碗:「來,嘗嘗看,要不要加作料?」

  她目前什麼調料都沒有加,全靠昨晚快餐裡面本身菜的味道。

  簡奕拿著起筷子嘗了一口,起身拿了一點鹽,放進鍋里。

  「好了,快點吃吧。」他端起碗,認真吃著早餐。

  樊思荏抿唇點了點頭,看他吃著自己做的早餐,心裡有種很開心的滿足感。

  她給自己盛了一碗泡飯,儘量吹涼了吃著。

  當兩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簡奕看著樊思荏問道:「你今天上午應該要去見心理醫生吧。」

  「呃,對,你不說我都忘了。等會兒先送我去心理診所。」

  樊思荏點了點頭,說,「然後我在打車回警局。」

  「頭不疼了嗎?」簡奕放下碗筷,顯然是吃完了早餐。

  「嗯,不摸那個腫起來地方,一點都不疼了。」樊思荏抬手摸了一下後腦,臉上是明媚的笑容。

  簡奕沒有說話,起身把碗筷收拾了一下,見樊思荏也吃完了,順帶著把她的碗也洗了。

  「今天降溫,你記得多穿一件。」簡奕看她就穿了一件加絨衛衣,特意叮囑了一句。

  「哦。」樊思荏應了一聲之後,到客廳的沙發上拿了一件大大的運動開衫,便跟著簡奕出門了。

  簡奕開車送她到了韓瑞峰的診所門口,說:「今晚我要值班,你下班之後給我電話,我讓葉子喻去接你。」

  「不用這麼麻煩,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樊思荏的臉上永遠都是那麼燦爛暖人的笑容,叫人看著就特別舒心。

  「那到時候再說吧,我去醫院了。」

  「嗯,路上小心,拜拜。」樊思荏朝他揮了揮手,看著他開車離開之後,便乘坐電梯,到了寫字樓頂樓。

  前台的AME一看到她,立刻招呼道:「樊小姐,你來啦。」

  「嗯,AME,你好。」

  「跟我來吧,韓醫生已經在辦公室等你了。」AME領著她到了辦公室。

  韓瑞峰看到她之後,立刻招手示意她坐在老地方。

  「樊小姐,上次做完心理輔導感覺怎麼樣?」韓瑞峰拿著她的病例資料,坐到她面前。

  樊思荏笑著回答道:「很好,上次之後,我一個人的時候,都不會再被夢魘了。」

  「那今天我們鞏固一下。」韓瑞峰開始了幫她治療。

  形式和之前的疏導差不多。

  一次心理輔導差不多是一個小時。

  之後,韓瑞峰把樊思荏叫起來,送她到了前台。

  「AME,跟樊小姐約一下下周做輔導的時間。」韓瑞峰說完,又轉身對這樊思荏說,「效果好的話,下周鞏固之後,你就可以不用再來了。」

  「哦,好的,謝謝你,韓醫生。」樊思荏點頭答應了。

  韓瑞峰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儒淡的說道,「那麼下周見,我繼續做我的事情了。」

  說完,就把還在等候區的一位病人帶進了辦公室。

  樊思荏沒有說什麼,跟AME確定好下周的時間之後,就離開了診所。

  她到樓下打車,直接回了警局。

  辦公室內,空蕩蕩的,除了小電腦之外,再沒有別的人。

  「周佟,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啊?」樊思荏走進辦公室,四處看了看問道。

  「思荏,你不在家休息,跑來這裡幹嘛?」小電腦很意外地看著她。

  「我沒事了呀。」樊思荏攤了攤手,表示道,「哪都不疼了,所以就來上班了。」

  「哦。」小電腦點了點頭,說,「關於那個潛水服,老大他們找到了,不止檢測出了湖水樣本,另外還測出了螢光反應。應該是殺害細猴的時候,血濺到了衣服上。」

  「那我們可以逮捕萬澤了嗎?」

  「嗯,簡sir他們已經去了。」小電腦點了點頭,說,「不過,就算抓了萬澤,也抓不到他幕後的那個『死亡暗判』。」

  樊思荏沒有說話,坐在小電腦身後,看著簡單他們逮捕萬澤的全過程。

  很快的,萬澤被帶回了警局偵訊室。

  簡單回到辦公室,看到樊思荏在,表情有點小意外:「你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我沒事了,萬澤都交代了嗎?」樊思荏看簡單出來倒茶,對著小電腦說,「你跟我進偵訊室,錄口供。」

  「我?」小電腦愣了一下,見簡單的表情嚴肅,立刻起身敬禮:「yes,sir!」

  不只是他,連樊思荏也看出簡單的臉色跟平時不太一樣,顯得格外嚴肅。

  但是,她並沒有多問,在他們進入偵訊室後,走進了監察室。

  這裡可以看到偵訊的全過程。

  室內,萬澤靠著手銬,坐在椅子上,頭一直抵著,樣子很頹廢,卻又帶著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特有的不羈。

  簡單和小電腦在他面前坐下。

  「要喝水嗎?」簡單是故意用這麼詢問的方式,試圖打開話匣子。

  萬澤卻依舊不發一言,只是安靜地低著頭。

  「羅凱誠,阿福,胖子,細猴,都是你殺的吧。」簡單並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萬澤繼續低著頭不回答。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不能訂你罪。那件潛水服的內側留有你的皮脂纖維,只要經過DNA比對,就算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可以訂你的罪。」簡單的態度轉為強硬,希望可以以此打破他的心理防線。

  萬澤把頭低得更低了,依舊不發一言。

  「萬澤,你還年輕,我希望你認真配合,坦白交代,這樣你或許還有從輕發落的可能。」簡單看他只是個孩子,也就剛剛19周歲,一下子殺了四個人,如果再沒有好的態度,把事情交代清楚,誰也救不了他。

  尤其是現在羅凱誠的父親不停利用媒體大肆渲染這件事,要警方為他的兒子討回公道,所以事情變得非常棘手。

  「從輕發落又如何?我的人生,早已經被那四個人渣毀了。」萬澤冷笑一聲,雙手交叉握拳,把頭靠在了手背上。

  他從接受「死亡暗判」的報仇方案開始,就已經把一切豁出去了。

  現在,他把那四個混蛋解決了,便更加無懼生死了。

  樊思荏聽著他的話,眉心不由得皺了起來。

  此刻,萬澤的母親盧慧娟被趙民生帶到了辦公室。

  她哀怨地哭泣著,不停為兒子求情。

  「阿sir,求你放過我兒子吧,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殺了人,跟他沒有關係的!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你們信我!」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地上,抓著趙民生哭求道,「是我不好,是我弄垮了公司,找那種公司借了錢,否則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一切都是我的錯……」

  ------題外話------

  死亡暗判和艾晴,尹唯的故事,是雪兒另一個完結文,是個懸疑文,感興趣可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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