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簡奕,你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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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奕說這話之後,樊思荏看著他按壓臉頰的動作,不由得笑出了聲。

  「笑什麼笑,還不是你害的。」簡奕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放下手,專心開車。

  「拜託,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麼害你了?」樊思荏嘟著嘴,不承認地問道。

  「不是你,我用得著強顏歡笑?」簡奕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嚴肅。

  樊思荏可不背這個鍋,白了他一眼,質問道,「笑話,我拿刀逼著你笑了嗎?」

  簡奕眯了眯眼睛,勾著唇角,道,「你雖沒拿刀,卻比拿刀的還要可惡。」頓了頓,一副傲嬌臉,道,「是你帶我去福利院的。」

  「我去!」樊思荏真心覺得他強詞奪理,擰著眉反駁道,「你不願意,我還能逼著你去啊。」

  「如果我說這是紳士風度呢?」簡奕接著懟了一句。

  樊思荏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無語望天,懶得繼續跟他廢話,便順著他說道,「是是是,您老最有風度,我逼著你去的,行了吧。」

  「承認就好。」簡奕顯然很滿意她的回答,臉上的表情微微舒展。

  樊思荏卻單手托腮,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小聲吐槽了兩個字:「幼稚。」

  簡奕聽到了這句話,眉心一緊,看著前方沒有車輛,立刻伸手在樊思荏的腦瓜子上彈了一下。

  「嘶,疼!你幹嘛呢!」樊思荏轉頭瞪著他,眼神惡狠狠的,帶著明顯的怒氣。

  「再敢說我『幼稚』,我就把你丟在這裡。」簡奕的話很硬,帶著明顯的威脅。

  樊思荏知道他說到做到,嘟著嘴別過頭,別再理他。

  簡奕看她鼓著腮幫子,好像金魚一樣圓圓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兩人回到別墅。

  樊思荏因為早上起得太早,又跟孩子玩了一摞遊戲,實在有些累了。

  她快步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仰面躺倒在床上。

  簡奕看著她上樓,先到廚房做了些吃的,而後上樓來到樊思荏的房門口。

  他本想敲門後才進去的,又怕錯過了她逗趣的睡姿,便很輕聲的旋門進入。

  樊思荏是仰面成「大」字攤在床上的,柔順的長髮散落在粉色的枕頭,看起來雖然沒德行,卻是真性情,從頭到腳都透著一絲率真可愛的氣息。

  簡奕在她床邊坐下,看她睡得熟,也不打算叫醒她,伸手為她蓋好了被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已是入夜時分。

  樊思荏摸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只覺得渾身酸痛,輕輕揉了揉兩側的肩膀,就看到靠在沙發上的人影。

  此刻,背光而坐,看不清楚長相。可是從身形來看,應該就是簡奕。

  樊思荏掀被下床,躡手躡腳地來到他面前,兩手的食指扶住他臉頰上的眼鏡,輕輕摘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記號筆,絕對根據他的眉毛,眼睛和嘴巴,給他寫一個「笑」字。

  差不多快完工的時候,她的腳掌心不知道被什麼刺了一下,低吟了一聲,整個人撲進了簡奕的懷裡。

  「呃……」簡奕頓時驚醒,扶著她的肩膀,接著月光看清了她的樣子。

  「你幹什麼呢?」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臉上被畫了東西,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樊思荏則做賊心虛,低頭避開他的視線,故意搖了搖頭,說:「沒,沒什麼。」

  「那就下去把廚房的飯菜熱一下,吃過之後,我就送你警局。」簡奕站起來,很自然地拉著樊思荏的手,走出臥室。

  樊思荏緊跟在他身後,想起他臉上那個字,就忍不住抿唇偷笑。

  簡奕聽著身後窸窣的聲音,停步轉身看著樊思荏問道:「怎麼了?你在笑什麼?」

  「沒,沒笑什麼,就是覺得睡醒了,心情挺好的。」樊思荏隨便找了個藉口回答,但是理由明顯很牽強。

  簡奕感覺不太對勁,尤其是看她一直偷瞄自己的臉龐,抬手摸了一下,黑色記號筆的墨汁,沾了一手掌的黑。

  樊思荏看著這一幕,立刻甩開他的手,逃跑似的下樓。

  簡奕看著手掌是黑不溜丟的樣子,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追著樊思荏道:「站住,有本事別跑!」

  「呸呸呸,你以為我傻啊?被你抓住了,還有命嘛!」樊思荏朝他辦了個鬼臉,一邊說,一邊拿了餵飽往門口跑。

  簡奕早就看出了她意圖,三步並兩步地往門口跑去,搶在樊思荏之前,抵住了房門。

  ……

  樊思荏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發現自己和他近在咫尺,立刻把手裡的背包往他臉上摔去,轉身就跑。

  簡奕卻非常利落地躲開她的攻擊,長臂一伸,將她抓到面前。

  「你畫的,對不對?」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鬼畫符問道。

  「我沒有!」樊思荏打死都不承認,用力搖著頭,表示否認。

  簡奕當然不可能相信她這話,手上稍一用力,就把樊思荏拉到面前,公主抱到沙發上。

  樊思荏看他臉色冷沉,周身散發著懾人的寒意,從茶几上的筆筒內找出一支記號筆,擰開蓋子,按著她的手,就要在她臉上畫圖。

  「啊——你要什麼?」樊思荏尖叫,擰著眉瞪著他,好像壯膽一樣大聲喝斥,「我警告你,不許畫花我的臉,否則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好啊,我倒要看看,怎麼讓我吃不了兜著走。」簡奕說完,就在她的臉上畫起了小烏龜。

  「啊——簡奕!你混蛋!」樊思荏好像小狗一樣,來回扭著頭,想要躲避他的記號筆,結果反而擴大了臉上作畫的面積。

  「這話,原句奉還!」簡奕輕挑著眉梢瞪她,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止。

  樊思荏都感覺到了冰涼的鼻尖在她臉上圖畫的觸感,用力掙扎著,想要掙脫簡奕的鉗制。

  無奈,自己力氣實在太小了,只能任由他擺布。

  沒過多久,簡奕畫完了烏龜,放下畫筆,認真欣賞著她臉上的畫作。

  他的表情依然繃著,但是眼眸灼亮,隱隱飽含著笑意,說:

  「不錯,挺適合你的,小烏龜。」

  「你才烏龜呢!」樊思荏氣惱不已,一把抓住他持筆的右手,用力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嘶……」簡奕吃痛地倒抽了口氣,連忙縮回手,就看到樊思荏撿起他掉落的記號筆,追著簡奕說道,「喜歡畫是不是?來來來,繼續畫!」

  說著,就追著簡奕滿屋子跑。

  「樊思荏,你夠了!」簡奕抽了兩張濕紙巾,擦掉了臉上的污穢,而後有用警告的口吻喝斥道:「不許胡鬧了,否則,等會兒我不送你去警局!」

  「誰稀罕你送啊?我就沒有別的朋友嗎?」樊思荏嘟著嘴,鼓囊了一句,一臉追了好幾圈,連簡奕的衣擺都沒有碰到。

  她看時間耗得比較,不打算再跟他糾纏,直接換了鞋子,準備出門。

  簡奕看著她的樣子,意識到她是真的不打算坐他的車子了,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對門的林子凡。

  這個想法,讓他氣不打一處來,連忙跟了上去,在她挨門的瞬間,就聽到「砰」的一聲,她被門咚了。

  「去哪兒?搭順風車嗎?」

  「關你什麼事?反正不用你送就是了。」樊思荏微昂著下巴,態度有點小囂張。

  「不用我送?找林子凡送?」簡奕心裡很不爽,表情緊繃著,黑眸專注的凝視著她,好像緊盯獵物的野獸,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樊思荏冷哼一聲,拽拽地說道,「還有你幹嘛那麼在意林子凡?他對我好,你吃醋啦?」

  「呵,呵呵。」簡奕覺得這是只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正想反駁,就感覺到臉頰冰涼,自己的臉上又被一左一右畫了兩個圈。

  「哈——」樊思荏看著他臉上對稱的「圓」,頓時眉開眼笑,仰頭看著他,說,「美其名曰,對稱了。」

  「你!」簡奕蹙眉瞪著她,沒想到這竟然也是她的套路,板著臉喝斥道,「簡直不可理喻!」轉身走去廚房,端了兩個菜就進廚房吃飯了。

  樊思荏看他不理自己,知道他生氣了,拿了一盒濕紙巾,慢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抽了兩張濕紙巾送到他面前:「生氣啦?先擦擦唄。」

  簡奕沒有理她,繼續自顧自地吃著晚飯。

  「哎喲,不就是個玩笑嘛,我幫你擦了,別再生氣了。」說著,她堆起一臉賤賤的笑容,拿著濕紙巾幫他擦臉。

  第一次,簡奕是直接拒絕的,轉個身,避開了她的靠近。

  樊思荏卻不依不饒地走到他面前,再次伸手想要幫他擦拭臉龐。

  這一次,簡奕還想掉轉頭卻被樊思荏一把扣住了下巴,濕紙巾直接就著他臉上的黑色線條,一點一點擦拭。

  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簡奕一時變得安靜下來。

  兩人的目光交匯,樊思荏站著,簡奕坐著,所以樊思荏由上向下的眼神顯得格外專注,黑色的瞳目中清楚地浮現出他的身影。

  這是一種獨一無二地注釋,彼此的心跳莫名加速。

  尤其是簡奕仰面看著她,就像是在膜拜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神,美得令人陶醉。

  好不容易,樊思荏幫他把臉龐擦拭乾淨,嘴角揚起了甜美的笑容:「好了,乾乾淨淨,不許再生氣了。」

  簡奕抿唇,收回視線,轉身面對餐桌,放下了碗筷。

  樊思荏看他不說話,便拿了快餐,盛了一碗飯,坐在他身邊,吃著桌上的梅汁排骨和炒青菜。

  「你別以為幫我擦乾淨了臉頰,就什麼事都沒有!」簡奕心裡氣還沒消,低沉的嗓音聽起來特別嚴肅認真。

  樊思荏大口吃著飯菜,一邊鼓著腮幫子慢慢咀嚼著,一邊開口問道:「你還想怎麼樣嘛?我剛才也讓你畫過啦。」

  簡奕低頭,視線停留在手背上殷紅的牙印上。

  樊思荏看著他的眼神,立刻會意,努了努嘴,露出一副可憐兮兮地模樣,說:「這個嘛,我沒辦法消除,你實在要追究的話,你也咬我一口吧。」

  說著,把手背送到他面前。

  簡奕看著她的手,指節修長,白皙柔嫩,真的有點像是一件藝術品。

  「喏,咬唄。」樊思荏看他沒有動作,便開口催促。

  簡奕揚手一拍,打開了她的手,拿起筷子,認真吃飯。

  「哎喲,疼!」樊思荏揉了揉被打紅的手背,嘟著嘴看著他,抱怨道,「給你咬,又不咬,那就不許再為之前的事情生氣了。」

  簡奕不理她,全當她是空氣,自顧自的吃飯。

  說實話,他還真想咬她一口,讓她留有自己的記號。

  樊思荏看他不說話,直接握住了他的筷子,不讓他繼續吃飯,道:「喂,簡奕,我在跟你說話,你有點禮貌,好不好?」

  「我還沒說你沒禮貌,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簡奕冷睨了她一眼,放高了姿態,說,「食不言寢不語,懂嗎?」

  ……

  樊思荏蹙眉,眯著眼睛看著他,說,「那你現在沒有吃飯了,可以說了。」

  「要我說什麼?」他假意不解,慢慢悠悠地問道。

  「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原不原諒我呀。」樊思荏回答。

  「不接受。」簡奕冷聲回答,抽回手,想再次拿筷子。

  樊思荏突然拍案而起,對他嚷嚷道:「那我剛才幫你擦乾淨了臉,你就不可以接受!」說著,把記號筆放到他手上,一臉蠻橫道:「你把自己的臉圖成之前的樣子,我就接受你的『不接受』!」

  簡奕聽著這番歪理,上下打量著她,突然拋出一句,「神經。」

  「你說誰神經?」

  「誰答應就說誰。」簡奕輕輕一挑,一副隨便你怎麼樣囂張,我就這樣的調調。

  樊思荏狠狠瞪著他,本以為會發飆的,沒想到她突然一個180度大轉變,一把抱住了簡奕的手臂,動著頭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好像小貓一樣撒嬌道:「哎呀,我知道錯了,別生氣了,原諒我嘛。」

  簡奕真的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臉懵圈地看著她,想把她的手移開,就見她的臉頰蹭了蹭自己的手掌。

  尼瑪……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無力招架。

  簡奕尷尬,臉頰不自覺地紅了,想要抽回手,卻被她緊緊握著,只得開口道:

  「好了,好了,原諒你了,放手!」

  他發現她的手油膩膩的,抓著自己的襯衫袖子上面全是油漬。

  「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不能再生氣了。」樊思荏開心地拍了拍手,立刻把筷子放到他手裡,說,「快點吃吧,吃完送我去警局。」

  簡奕一臉嫌棄的縮手,起身道:「我去換件襯衫。」

  樊思荏坐在原處,看著他上樓,嘴角揚起壞壞的笑,暗暗朝著樓上做鬼臉。

  接著,她抽了兩片濕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漬,略顯得意地小聲嘀咕道:「跟我玩心眼,下輩子吧。」

  很顯然這是她故意抹上去的。

  沒過多久,簡奕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下樓。

  看樊思荏已經整裝待發,站在門口等著了,便扶著欄杆下樓。

  樊思荏一見到他,立刻拉開大門,說:「好了,我們走吧。」

  簡奕沒有說話,跟著她出門,開車送她去警局。

  路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冷沉,只要是簡奕一直不說話,樊思荏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好一會兒,她總算是找到了話題,看了看簡奕,說:「對了,Elsa院長告訴我,你中午問她『領養』的事情了。」

  簡奕抿唇,眼角的餘光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你會讓我讓我領養『小仙』嗎?」樊思荏問得小心翼翼,暗暗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簡奕轉頭看了她一眼,說,「你確定可以給他一個溫馨的家嗎?」

  他的意思其實是,三月期限快到了,領養小仙沒問題,可是如果最終要離婚的話,不如直接不領養。

  樊思荏卻並沒有聽出他的畫外音,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只要你答應『領養』他,別的都不是問題。」

  簡奕眯了眯眼睛,略顯嚴肅地掃了她一眼,說,「我的話,你沒有聽懂,等忙完了你現在的案子再談吧。」

  「可是,領養手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元旦了。」樊思荏是怕離婚了,還沒有辦完小仙的領養手續,那麼恢復單身的她是沒辦法單獨領養孤兒的。

  簡奕聽了這話,眸光微微暗了幾分,冷聲道:「所以,我才說你給不了小仙一個溫馨的家庭。」

  「啊?」樊思荏還是沒有聽懂他的話,擰著眉看著他。

  簡奕沒有再說話,沉著臉不發一言。

  樊思荏看出他生氣了,心裡還各種想不明白,只是知道這會兒不可以招惹他,免得被他的怒火灼傷。

  但是,這樣的氣氛,也讓樊思荏的心情有點低落,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在警局門口停下。

  簡奕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到了。」

  「哦。」

  樊思荏愣了一下,開門下車,正想揮手跟他說再見,他已經開車離開了。

  「靠,惡劣!」樊思荏低斥一聲,心裡都不明白他怎麼就生氣了。

  身後,小電腦「啪」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故意嚇唬她,在她耳邊吹著寒氣:「嗚……」

  樊思荏縮了一下脖子,轉身擒拿手,把人按到了地上。

  「疼疼疼……」小電腦連忙苦著臉,求饒道,「放手,放手!」

  樊思荏看清了來人,沒好氣地鬆開手,說,「拜託,大晚上的,吃飽了撐著!」

  「哇哦,你吃火藥了?這麼爆?」小電腦揉著發疼的肩膀,猜測道,「跟你老公吵架了?」

  「去,誰跟他吵架呢。」樊思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抬腳往警示大廳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辦公室,其他人都已經在了,一看他倆到了。

  簡單立刻下令:「好了,人到齊了,按照昨天開會的部署,出發!」

  說完,他率先拍了拍樊思荏的肩膀,帶頭離開辦公室。

  分組的安排是簡單和樊思荏一組,趙民生和小電腦一組,章國棟和錢森一組。

  三輛車子,朝著線人提供的湖岸碼頭駛去。

  一般像細猴這種小混混犯了誰的忌諱,被追殺,要躲避風頭,都是用那種沒有什麼登記的小船,趁著天黑去,或者回。

  當然,這樣的小船來迴風險是很大的,如果被湖上巡邏隊逮著,那不只是扣船,還要拘留的。

  細猴除外避了一周的風聲,看尋他的人沒那麼緊了,便搭船回來了。

  這會兒,他坐在烏篷船的小棚里,跟其他幾個人一起吃了點燒酒,抵禦這冬月里刺骨的寒風。

  掌船人給他們添了點白切牛肉,看了看不遠處的燈塔,說,「快了,咱就快到了。」

  突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船身劇烈晃動,把船棚里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掌船人稍微穩了穩船身,把船撐向岸邊,綁了船頭之後,揮手讓船上的人離開。

  這時候,埋伏在兩側的趙民生和章國棟他們打開了大的照明燈,對準了湖邊那隻小船。

  「統統不許動。」錢森看了船里的人,讓他們一個一個上岸,核對了長相之後,讓一旁的小警員全部帶回警局審問。

  很快的,船上就剩下一個人了。

  錢森揮手示意道:「喂,船頭那個,你上來。」

  他喊了幾次,都不見那人有動靜,舉槍靠近。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就見他驟然倒下,緊接著,在這人倒下的甲板上,緩緩流出了一道殷紅的血跡。

  趙民生和章國棟相互對視了一眼,立刻上船查看,倒下的人並非別人,正是他們要找的細猴。

  「是細猴!」小電腦核對了照片,長長嘆了口氣,通報守在門口的簡單:「老大,細猴被人割喉,已經斷了氣。」

  「怎麼會這樣?」簡單非常驚訝地看著樊思荏,緊接著問道:「他死了多久了?」

  「他的屍體還是熱的,應該剛死不久。」

  「那麼兇手就在剛才帶走的那些人裡面嘍?」簡單推測。

  「有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兇手殺了他之後,從湖裡遊走了。」趙民生作出分析,抓著掌船的老頭問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不知道啊!這,這剛剛才一起吃酒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老頭也是驚呆了,連忙搖頭道,「阿sir,我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呀,這船人本來都還不錯,就是吃點酒,暖暖身子,各自吹噓著自己的經歷,怎麼就死了呢?」

  「船上的人沒有發生過口角嗎?」

  「沒有呀!」老頭哭喪著臉,說道,「我就是想著賺點棺材本,怎麼就真倒霉,遇到這樣晦氣的事情呢?」

  「想把人帶回去,問一份詳細的筆錄,通知法醫和法證。」趙民生讓錢森把人帶走,而後對著簡單說,「頭,你要到現場看看嘛?」

  「嗯,我現在過來。」簡單長長嘆了口氣,對著樊思荏說,「你留在車上,注意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出。我去現場查看一下。」

  「好。」樊思荏的臉色微沉,沒想到他們已經這麼謹慎了,細猴還是被殺了。

  突然,眼前有個黑影閃過,樊思荏立刻開門下車,喝斥道:「什麼人,站住!」

  對方顯然沒有聽她的,反而加快了步子。

  樊思荏覺得可疑,立刻拔槍,命令道:「前面那個穿黑衣服,立刻站住,否則我就開槍了!」

  那人稍微停步,並沒有轉身,耳邊聽著樊思荏緩緩靠近的腳步聲。

  「雙手放在頭上,慢慢蹲下。」樊思荏高聲喝斥,從身後拿出手銬,正想扣住那人的手腕,就被他用力推開。

  「混蛋,別跑!」樊思荏立刻追了上去,見他想要跳入湖中,便開槍震懾。

  誰知,槍聲剛響,她就被人從身後打暈了。

  簡單他們在細猴的呈屍現場,聽到了槍聲,心裡一緊。

  「這槍聲,是思荏那裡傳來的!」小電腦緊張地看著簡單。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簡單是絕對不可以讓樊思荏出事的,否則他沒辦法對自己的弟弟交代,快步跑向停車處,沒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便在附近找了找。

  總算,趙民生在一個貨櫃後面,發現了暈倒的樊思荏,連忙招呼道:「老大,這裡!」

  眾人聞聲而去。

  簡單扶起樊思荏,確定她還有心跳和呼吸之後,就對著小電腦說:「叫救護車,送思荏去醫院!」

  「yes,sir!」

  他們找來了救護車,把樊思荏送到了醫院。

  簡單心裡有些自責,第一時間把情況告訴了簡奕。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後,醫生確定,樊思荏只是後腦受到了撞擊,造成輕微腦震盪,別的都無大礙,一切正常。

  一刻鐘後,簡奕趕到了醫院。

  他跟簡單通話之後,來到病房。

  樊思荏已經醒了,但是臉色並不好看,顯得有點蒼白,擰著眉回憶著之前的情況:

  「我記得,我是追一個黑衣人到了湖邊。我知道他想跳入湖中逃跑,所以開槍震懾,結果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

  「也就是說,那個黑衣人,還有同夥?」

  「嗯,應該是吧。」樊思荏點了點頭,說,「不過,在我拿出手銬,想要抓那個人的時候,我清楚記得他渾身都是濕的。」

  「濕的?」

  「對。」樊思荏確定的回答。

  「也就是說,他可能剛從湖裡爬上岸?」簡單蹙眉想了想,對著小電腦,道,「查一下今晚萬澤在哪兒?」

  「yes,sir!」小電腦立刻照做,查到之後,說,「他今晚買了電影票,和他母親一起去看電影了。」

  「看電影?」

  「沒錯,實名制買的票。」小電腦認真地看著簡單,說,「這樣買電影票,還是很奇怪的。」

  簡單想了想,對著錢森和章國棟,道,「你倆先去找盧慧娟和萬澤問一下看電影細節,然後再去電影院附近核實,是否有他們說過的情況發生過。」

  「yes,sir!」兩人接下命令之後,給了樊思荏一句慰問和祝福,轉身離開。

  兩人才到門口,就撞見了簡奕,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了,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便走出了病房。

  床前,小電腦正在記錄口供,無意中看到了簡奕的聲音,連忙招呼道:

  「簡醫生,你來啦?」

  這話,讓樊思荏不由得朝著門口看去。

  簡單也跟著來到簡奕身邊,拉著他的手,把他拽到樊思荏身邊:「你來得正好,總算是有驚無險,現在把她還給你。」

  簡奕看了她一眼,眉心略顯糾結著皺著,「感覺怎麼樣?」

  「就是腦袋昏沉沉的,有點想吐,別的沒什麼。」樊思荏看著他,小聲回答,指著床邊的凳子,客氣道:「坐下說吧。」

  簡奕看了眼凳子,俯身坐下。

  「那我們繼續吧。」簡單看他坐好之後,對著樊思荏問道:「關於那個背後襲擊你的人,你記得他的樣子嗎?」

  「不記得。」樊思荏搖了搖頭,說,「我只是感覺那人身高應該不低,而且出手乾淨利落。我倒地暈厥之前,還看到了他的鞋,黑色的,擦得非常油亮乾淨,簡直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黑色皮鞋?」簡單追問。

  「嗯,對。」

  「是不是這雙?」簡單點開手機,把照片發給樊思荏查閱。

  「啊,對,就是這雙皮鞋,一模一樣!」樊思荏篤定的點了點頭。

  簡單長長嘆了口氣,說,「真的是死亡暗判策劃了這個案子。」

  「這鞋是死亡暗判的?」

  「嗯,」簡單點了點頭,說,「我聯繫了在Y國度假安胎的艾警官,她提供給我的線索,並且說會儘快趕回來幫我們一起偵破這起案子。」

  「你是說,被稱為Z國福爾摩斯的艾警官,和她老公尹法醫,要來幫我們查案?」

  「呃,差不多是這樣。」簡單點了點頭,說,「因為她是專門負責『死亡暗判』的各類案件的專屬警務人員。」

  「哇撒,有她參與的話,真是太帥了!」樊思荏特別崇拜艾晴,一直期待一見。

  「我到覺得,這個機會其實不大。」簡單抿了抿唇,有點像是潑涼水。

  「為什麼?」樊思荏難掩失望之色。

  「我也跟尹法醫通了電話,說是艾警官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了。」簡單說了情況,道,「所以,很可能,我們還是要靠自己破案。」

  「但是,我沒有抓到那個黑衣人,讓他跑了,不就很難確定他的身份了嘛。」

  「所以,我才讓老章和錢森去查盧慧娟和萬澤的不在場證明。如果萬澤是兇手,那麼昨晚就不可能出現在電影院。」簡單冷靜地分析道,「我估計,他是穿了潛水專用服,率先躲在湖中,等待小船靠近,看準時機,浮出湖面,用利刃劃斷了細猴的咽喉,然後從別處上岸,穿上了大型的黑色斗篷,遮掩自己的潛水裝備。不料離開的時候,還是被你看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一直躲在暗處監視的死亡暗判出手打暈你,為他解除了危機。」

  「但是,你說的這些只是自己的推理,並沒有實質的證據。」樊思荏對此並不樂觀。

  身旁,簡奕聽著簡單的分析,開口道:「那個嫌疑人,喜歡潛水嗎?」

  「這個好像沒有。」

  「一套潛水裝備並不便宜,如果他們家本身已經負債,不太可能買得起潛水裝備,那麼配齊一套潛水裝備最好的辦法,就是租。」簡奕說著自己的觀點。

  「你是說,他租了潛水裝備之後,必定是要歸還,如果可以找出這套裝備,跟湖水的成分比對,就可以確定他在青湖中潛過水。」簡單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對著小電腦,說,「查一下W市的潛水裝備租賃店。以黑衣人離開的時間,他是不可能在直接歸還的,肯定是第二天才可以歸還,那麼店鋪可能是在離家不遠的的店鋪。」

  「有了,在離他家一公里的地方,就有這樣的店鋪。」

  「讓附近的巡邏警員盯著點,看他有沒有過去歸還潛水裝備。」

  「yes,sir!」小電腦把命令下達出去,看了看目前病房的情況,識趣地扯了扯簡單的衣袖,說,「頭,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看看法醫那裡有沒有新的發現。」不停地擠眉弄眼,使著眼色。

  簡單會意,立刻答應道:「哦哦哦,好,回去了。」

  他在起身離開前,又對著簡奕說道:「好好照顧思荏,我先走了。」

  簡奕沒有說話,看著兩人離開之後,視線回到樊思荏身上。

  「好了,現在沒人會吵你了,躺下睡會兒吧。」簡奕把床搖了下去,伸手幫她蓋好了被子。

  「呃,這會兒剛醒,雖然頭暈,但是我還不想睡。」她抿了抿唇,看著沙發上的背包,語帶央求地扯了扯簡奕的衣袖,說,「能不能把我包里的手機拿給我?」

  簡奕微微皺眉,星眸靜靜凝視著她,等著她的進一步解釋。

  「因為captain,cool說今天會把生日禮物交個我媽,所以我想看一下,我媽到底收到了沒有。」樊思荏扯了扯他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期待著。

  簡奕遲疑了片刻,還是把她的手機給了她。

  樊思荏拿著手機,開機之後,就聽到了微信的響聲。

  她連忙點開查看,是母親發來的語音。

  「思荏啊,謝謝你送給媽的生日禮物,我已戴上了,非常漂亮。另外,我讓顧先生帶了禮物給你,也是你生日的時候,我準備的。本來想過了聖誕節,回W市以後,連帶著聖誕節的禮物一起給你的。這會兒,你倒是可以準時收聖誕節的禮物了。」

  樊思荏聽著她的話,嘴角揚起了甜甜的弧度,點著語音鍵,說:「媽,我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幫我慶祝,我成為正式警員哦。現在,很多人會叫我madam哦。聽起來真的特別有成就感哦。」

  簡奕看著她臉上天俏的笑容,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歡快很喜悅。

  不過,言明慧的醫療工作真的是非常忙碌的。

  所以,她沒能夠在第一時間回復過去,就很難跟母親適時交談了。

  樊思荏翻個身,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看著簡奕說道:「你幫我看一下,如果我媽回復了,你就叫醒我,我想跟她說會兒話。」

  簡奕看看她,又看看手機,雖然沒有回答,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謝謝你。」樊思荏開心地蜷起身體,好像嬰兒在媽媽肚子裡的睡姿,閉上眼睛之後,臉上還是甜甜的微笑。

  ------題外話------

  《豪門重生之撩夫上癮》格子蟲

  上輩子,她叫顧小希。

  眼瞎愛上渣男,一顆真心被肆意踐踏。

  臨死才知道,他愛她,不過是愛她的心臟。

  因為,她的心臟可以挽救他心愛的女人。

  可笑,可悲。

  然而,老天開眼。

  一朝重生,她竟成了她——白靖宇真正的心上人沈霏霏。

  於是,

  這輩子,她叫沈霏霏。

  意外重生一世,必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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