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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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人都怔了下,這話說的可真……

  看吧看吧,這女子就是如此古怪!站在人後的曹管事心裡喊道。

  三個漢子也怔住了,尤其是說話那位,脖子都紅了。

  「我,我,我沒有……」他吭吭說道。

  「你有。」程嬌娘說道。

  四周的人再次呆呆。

  「你…你有錢就,就能欺負人..」這漢子日常跟女人說話都不多,更別提跟這麼個小娘子爭辯,又是氣又是急悶悶不知所言。

  「你沒錢,也不能欺負人。」程嬌娘依舊木木說道。

  四周人抬頭望天,想要嘆氣。

  這種孩童般的無理取鬧,陳四老爺忽地相信這程家娘子曾是痴傻兒了,雖然他還是不信痴傻兒這種病能治好。

  「棒槌!」為首的男人一巴掌打在那男人頭上,將他打的栽了下。

  男人衝程嬌娘再次叩頭。

  「大恩不言謝,恩情記下,來日必報。」他說道,「請娘子留名。」

  這邊說話,那邊又一陣亂,兩個男人抬著門板急奔過來。

  「大哥,大哥。」他們喊道。

  這場景讓在場的人心中都一驚,莫非這病者又不行了?

  三個男人也急忙站起來。

  「怎麼?」他們齊聲問道。

  男人奔近,氣喘。

  「三哥非要來當面謝恩。」他們說道。

  大家這才看到門板上的男人睜著眼,放在地上之後,還想用力掙坐起來,最終無果跌躺回去,幾個男人忙圍過去。

  「得,性命,不知,恩人面,枉為人…」門板上男人低啞斷斷續續說道。

  「我代兄弟給娘子叩頭道謝。」被喚作大哥的男人立刻再次跪倒,衝程嬌娘叩頭三個。

  程嬌娘受了他的禮。

  「你們沒錢?」她接著問道。

  還是要錢?

  大家都愣了下,這下連陳四老爺都看不下去了,才要說話,程嬌娘抬頭四下看,似乎找什麼。

  「周家的,那個管事呢?」她問道。

  大家愣了下忙看向曹管事。

  躲到人後也不安全,怎麼又找我?曹管事不敢怠慢慌忙過來。

  「娘子?」他問道,「沒錢,要把他的傷再次打壞嗎?」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錢,貨自然要收回,沒錢,治好的病再打回原樣,天經地義,童叟無欺,周家傳承。

  曹管事這話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周圍的人還是聽到了,那幾個男人勃然變色,又有些憤然。

  所以說,有錢人,就是會變著法子的欺負人……

  「你們周家,竟然如此家教?」程嬌娘看著曹管事木木說道。

  曹管事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該,多嘴!

  「他們沒錢,你,拿些錢給他們。」程嬌娘說道。

  大家愣了下,確切的說已經楞的不能再楞了。

  聽著娘子說話,真是一波三折起起伏伏七情六慾齊全。

  曹管事一句話不多說,拿下腰裡的錢袋就遞給了那男人。

  「這,這怎麼行?」男人亦是大驚,擺手不要,「怎能要娘子的錢。」

  「他暫時救回命,最終如何,還要靠養。」程嬌娘說道,「要大魚大肉大補,你們不是,沒錢嗎?那如何養?」

  原來她接連問沒錢,是為如此。

  男人們只覺得心頭火辣臉色通紅。

  「棒槌給娘子叩頭。」那個男人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噗通跪下,咚咚的叩頭。

  用力之猛,站得近的人都覺得地在顫抖,很快那男人額頭一片淤血。

  程嬌娘沒有理會扶著婢女上車。

  曹管事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也忙上馬,陳四老爺驗證這女子果然醫術神奇,急不可待的要回京救父,當下一眾人再不停留,車隊人馬疾馳而去。

  這一隊人馬離開,驛站里立刻變得冷清,男人們站在原地,望著大路上的車隊漸漸化作黑點。

  為首的男人低下頭看著手裡的錢袋,抬手遞給一旁的人。

  「拿去。」他說道。

  「我這就進城買牛羊魚肉來。」那人答道抬腳就要跑,被男人一手拎住。

  「不買那個,買車馬來。」男人說道,「要最好的車馬來。」

  大家都愣了下。

  「大哥,此時不急趕路,還是老三養病要緊啊。」大家說道。

  「正為養病,才要趕路。」男人說道,看著那官路大道,「什麼好吃好喝的也比不上跟著那娘子放心。」

  那娘子,出手將死之人一夜好轉,跟著她,就是天下最好的良藥。

  大家恍然,轟然應聲。

  又是一日奔馳,夜色濃濃,山間小路上只能行兩匹馬,高舉的火把在山間形成一條彎彎影。

  「曹爺,不行了,休息一下吧,太黑了,走的越來越慢。」前邊有人喊道。

  曹管事立刻讓人詢問程嬌娘。

  「不問陳四爺嗎?」隨從問道。

  「這是我們家娘子,他是求診的。」曹管事說道,「誰問誰啊?」

  隨從撇撇嘴。

  你家娘子,那你連個面都不敢往跟前湊……

  程嬌娘很快同意休息了。

  周家的隨從軍中出身,野外宿營對他們來說很簡單,很快帳篷篝火搭建好了,雖然夜風涼,但程嬌娘還是坐在篝火邊,略作歇息。

  這堆篝火邊只有她們主僕,其他人自動迴避,陳四老爺上前問候幾句。

  「娘子可要喝點酒?」陳四老爺笑道。

  「多謝。」程嬌娘說道,「不喝。」

  意料之中,女子們有幾個能喝酒的,陳四老爺笑著收回。

  「我父親的病,娘子有幾成把握?」他遲疑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們很幸運。」程嬌娘說道,用手拿著棍子挑火,「要是擱在半個月前,就沒救了。」

  那就是說現在還有救,陳四老爺只聽到這個頓時大喜,畢竟男女有別,他客套幾句便走開了。

  「娘子,你方才的話不對啊。」婢女說道,帶著幾分不解,「這次,奴婢猜不明白。」

  程嬌娘說話一向簡單,說的也不多,所幸這婢女隻言片語中總能領會其意思,並不多問,這次看來是真不明白了。

  「不是應該說,再耽擱半個月就沒救了嗎?」婢女跪坐在一旁看著程嬌娘問道。

  程嬌娘手將燒火棍挽個花,揚起碎碎火星。

  「半個月,我連自己走幾步都累,坐馬車這麼遠,不等拉到京城,我就,先死了。」她說道,「何談救別人。」

  婢女恍然,又忍不住噗嗤笑了。

  「娘子,你的想法好奇怪啊。」她越想越想笑,乾脆咯咯笑起來。

  好像總是答非所問,但細想又大有道理,真是古怪又有趣。

  她坐在鋪墊上看著火光旁娘子的側影,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臉面,只看到小小的下巴。

  這邊主僕安靜而坐,那邊邊上圍坐喝酒的侍從忽的都站起來。

  「有人馬來了。」他們說道。

  這大半夜的竟然也有行路的?不會是山賊土匪吧?

  氣氛頓時有些緊張,槍弩都拿在手上擺出攻防的姿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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