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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到香港現有的染髮劑根本染不出這種顏色。鑑證員說我當事人的頭髮輕易混進了死者的頭髮中但如果不是追查染髮劑,你們根本發現不了我當事人的頭髮,那麼,我想要知道,你們是否已經追查出染髮劑的類型?”

  “根據我們的調查,市面上沒有符合的染髮劑,嫌疑人精通化學,我們懷疑受害者使用的染髮劑是嫌疑人自己製作的。”陳軒沉著冷靜,應對大方得體。

  風龍扶了扶眼鏡,轉而拿出一份報告,“這是我嫌疑人最近三個月的所有消費記錄,境內、境外,我所能夠找到的一切消費記錄,從我當事人的消費記錄上,找不到任何和染髮劑有關的記錄,那些東西也不是路邊小店能隨便買到的。對此鑑證員怎麼解釋?”

  “難道大律師不知道還有一種叫做現金交易?”

  風龍扶了扶眼鏡,“說的對。”然後就坐下了。

  慕斯不解,風龍的問題,有些奇怪。

  何瑞似乎鬆了一口氣。

  陳軒自覺應對得體,有些洋洋自得。

  只有他們這邊的劉律師,皺起眉,提出要問嫌疑人問題。

  “你和受害者很熟?”他說的也是艾琪。

  水龍沒有否認。

  “因為很熟,所以很方便下手,會不會,你以染髮為藉口,將受害者約至家中?”

  水龍笑了笑,“我的確和她很熟,但她不會讓我給她染髮。第一,女孩子都很愛美。一個愛美的女孩子是決然不會讓一個拿手術刀的人觸碰她精心設計的髮型的。第二,那個女孩追日系,走蘿莉風,日系蘿莉可不會染我這種發色。最後,依照你的說法,我家中自然應該有受害者的毛髮,但鑑證科調查過,我家並沒有找到受害者的一根頭髮絲。”

  慕斯承認。

  之前鑑證科將水龍家的所有房產翻了個遍,沒找到任何與受害者相關的東西。

  慕斯意識到他們這邊已經落了下風,卻越發不理解為什麼要讓經驗和能力都不算特別突出的劉律師來審理這起案子。

  而之後,風龍請出了自己這邊的證人。

  唐老先生。

  唐老先生上庭,依舊是那封仙風道骨的模樣。

  風龍簡單陳述了幾句,法警拿來證據。

  “法官大人請看,這是唐老先生的鑑定報告,唐老先生有數十年的鑑證功力,我想今天作證的鑑證員也應該聽說過唐老先生在十年前在法庭上推翻了另一起與本案極為類似的案子的筆跡鑑定。

  “根據唐老先生本次的鑑定,放在現場的那副畫不是我當事人畫的,而是有人刻意模仿。那副字,也不是我當事人寫的,也是有刻意模仿。模仿者的功力極深,因而我們有理由認為,我當事人是被陷害的,陷害我當事人的,一定是一個具有深厚美術功底和書法功力的人。”

  陳軒自然知道。

  因而額上滲出了一層汗珠。

  慕斯也不由得替陳軒捏了一把汗。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看見自己這方占優勢,就不由得替水龍擔心,看見陳軒他們被打壓,又擔心自己這方受挫。

  ——所以我是來做什麼的?

  慕斯問自己。卻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答案,反倒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而庭上,法官似乎認同了風龍的說法,唐老先生的能力法界、警界都有所耳聞。因而在提問的時候,大家的口氣都不由得恭敬了幾分。

  但當陳軒問及水龍的字體和模仿者的字體有什麼區別的時候,唐老先生果真說出了之前對慕斯、寧檸說的那句話。

  “因為字,是有氣質的。”

  法庭一片靜默。

  果然。

  雖說慕斯絲毫不懷疑唐老先生的能力,但是,在法庭上說這種玄之又玄的話真的可以當證據嗎?

  “為了印證我方證人的話,我們需要做幾次試驗。”風龍扶了扶眼鏡。

  試驗有兩次。

  第一次,由專業的書法家仿寫水龍的字跡。

  第二種,找了兩個字跡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各寫幾個相同的字,通過與他們平日書寫對比分辨是誰寫的。

  直接用電腦比對,這幾個人的字體都一模一樣。

  陳軒也分辨不出來。

  該唐老先生了。

  慕斯有些緊張,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自己站哪一方更好。唐老先生卻是不負厚望,輕輕鬆鬆破解了所有的文字謎題。

  法庭一片喧譁。

  慕斯不知道法官是否會採納唐老先生的說法,但在陪審團心中,這件事的印象不會輕易磨滅。

  “電腦,可以讀細微之處,卻讀不出起筆和頓筆,讀不出人在書寫橫撇時的心意。”唐老先生說。

  大家都諾諾點頭。

  但慕斯想應該沒幾個人真正明白唐老先生在說什麼。下意識看了水龍一眼,慕斯本以為會出現之前那種不留意就對上眼的情況,但這一次,水龍的表情和之前截然不同。

  ——他似乎,聽懂了唐老先生的意思。

  唐老先生也意識到這一點,看水龍的眼神溫煦了幾分。捻須,“法官大人,老夫還有幾句話想說。”

  鑑於他的身份,自然得到允許。

  “在老夫看來,死者身邊出現‘是誰殺了知更鳥’本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在坐的應該都知道關於知更鳥的典故,在老夫看來,這個故事講的應該是合謀殺人,或者無數個外力引起不自然死亡。這個典故用在本案中怎麼都顯得有些文不對題,或者說,讓人覺得兇手其實沒怎麼讀過書。但是——那幅畫卻畫得極為精細。老夫很好奇,一個精細的兇手怎麼會那麼隨意地將屍體拋擲?甚至沒有一點兒儀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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