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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什麼都找不到,大概是因為什麼都沒有做。“如果楊義生只是做一個慈眉善目的溫柔賭場先生,選女孩的事情全部由楊克包幹,我們再怎麼找都不可能找到沒做過這種事的人的證據。”
阿倩有些沒懂。
“慕斯,解釋。”將麻煩事丟給慕斯,madam周開始閉目養神。
Madam周的意思慕斯很明白。
“madam的意思是楊義生是個笑面虎。他放任他哥哥犯罪,而後把自己打造成好好先生,躲藏在一邊看大戲,別忘了,他還和楊克簽訂了斷絕關係之類的東西,這應該是計劃好的。”
慕斯一直說楊義生,卻沒有提起自己發現龍王社攙和了這件事情。
畢竟這車中的人,不定有一個曾給楊義生通風報信。
眼下她需要解決是龍王社在這個事件中究竟有著怎麼樣的目的?
真的只是為了那個人?
應該不是。
那個多情的黑龍或許會。
但皇龍絕不會。他不是那樣的人。
快到地方,阿倩忽然說起慕斯混入賭場那晚,楊柏說楊義生曾把自己的初戀情人送進了夜場。“這事是真的嗎?”她一臉八卦,“楊義生真把自己最愛的女人送去夜場做高級妓】女?”
“既然送去做那種事情,自然不是什麼最愛的人,阿倩你亂七八糟的虐文看多了。”madam周拿起傢伙,“到地方了,各就各位,準備行動。”
那位老先生也沒有躲藏在什麼難以尋覓的地方,他住在一間簡單的出租屋,衣食住行和普通的住戶沒什麼區別,據說出門買東西的時候還氣定神閒的和小販聊天。
所謂大隱於市,大概就是這種意思。
Madam周一行人突入老先生在出租屋的臨時住所。強行破門後卻沒有嗅到似乎一定會存在於犯罪嫌疑人房間的古怪味道,也沒有滿目的狼藉。
這裡很安靜,也很乾淨。
窗邊放著一小盆翠竹。
桌上,是一本已經翻到磨邊的《詩經》。
焚香。
古琴聲裊裊。
慕斯等人順著琴聲摸至房間,狠狠一開門,驚嚇了靠牆坐著的女孩。
沒弄錯,就是失蹤了很長時間的美玲。
之前看照片的時候,慕斯只覺得這個女孩長得還蠻漂亮,今天見到本人,她發現這個女孩和照片上似乎有些差異,工作照上看起來成熟很多。雖說也一些女孩怎麼看起來都比實際年齡略小,但這個美玲怎麼看都像是未成年。
鑑於楊義生的尿性,喜歡招離家出走的未成年少女進賭場“給她們一個暫時躲避外面狂風暴雨的空間”,未成年的美玲在楊義生那裡找到工作倒也不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Madam周正打算說話,美玲卻扭頭皺眉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繼續微闔著眼,聽老先生彈古琴。
慕斯抓了這麼多年犯人,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
被綁架者聽著綁架犯彈琴,還不允許前來解救的警察打攪綁架犯的雅興?
一乾等警察站在門口尷尬得想轉身走人。
面對這樣一對怎麼看都想是爺爺教孫女彈琴的涉案者,慕斯忽然理解警方已經發布了新聞,但居住在附近的人卻沒有任何發現這位老先生是綁架犯。
任何人看見這位老先生都不會認為他是犯人。
倒是madam周的線人,買個雞蛋就認出來了。
真不知該說他運氣好還是眼神相當厲害。
一曲罷。
慕斯曾在楊義生賭場外見過的那位老先生緩緩睜開眼,看見慕斯略有些驚訝,又眯縫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喔,記起來了。原來你是警察小姐啊,當晚姜某人真是失敬了。”
老先生姓姜。
在美玲的攙扶下,姜老先生勉強站立,慕斯注意到他和之前相比憔悴了很多。古琴旁有一些藥品,慕斯曾在母上大人的醫院見過一次這些藥物。
全是用來治療癌症的。
一瞬間,慕斯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姜老先生會花錢將楊義生賭場做生意的女人叫出來給她們講道理。世上大概有不少人存有救世的念頭。
美玲扶著老先生坐在沙發上,給他倒了一杯清茶。
Madam周還沒來得急開口,她就嘰嘰喳喳講述起來。
美玲的確是未成年,還不到十六歲,在賭城工作的時候她總會用厚厚的濃妝掩飾自己的真實年齡。不過美玲算不上離家出走,她媽媽一直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她離家的原因不過是和家長吵架。
“我不想讀書了。覺得好累。”
所以跑來澳門找工作。
“其實也不一定非是澳門啦,我只是不想呆在香港罷了。”
幸好,美玲得到了楊義生的“收留”。
“楊先生是個好人。大好人。”
慕斯無奈,看來,想要舉證在賭場的確是個好好先生的楊義生的確很難。
“你既然在賭場工作很好,你怎麼會想到跟著姜先生跑來這種地方。”
“其實我是被姜爺爺騙了啦……”
美玲乖乖地朝老先生看了眼,吐了吐舌頭。
美玲說,在賭場工作了一段時間,楊克忽然找到了她,說給她一個特別好的工作,保證能掙很多錢。
“克叔的話讓我立刻心動了。因為我很想給媽咪和爹地證明,就算是學習一塌糊塗,我也能夠過上想要的生活。克叔說,讓我先回家,寫一份信給楊義生先生,說感謝他的恩情之類的,而後再固定的時候給他打電話。這是他想出來的好辦法,之前的女孩子也都是這麼做的,也都過上了好生活。我本打算寫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