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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嗯了一聲,指了指小船經過的一家店子裡的木雕,“我想要那個。”
慕斯:“……”
對蹭鼻子上臉這種事情,水龍似乎很得心應手。
和英文、中文都不怎麼樣的店家砍了半天價,慕斯這才喜滋滋捧了兩個木雕貓頭鷹。正準備上船,看見水龍正在給她剝山竹,他的手很白皙,手指細長,眼神也很專注,留意於每一個細節。
這樣的他和精細的刀具搭在一起格外配。
但是——
“happy啊……這是山竹,不是你要進行腦科手術的病人……”
這用刀方式怎麼像在給病人做開顱手術!?
它只是一個無辜的山竹!別這樣對它!
“不過……削得還真好……你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不,二少爺一旦干起活來,還真是細緻。”
水龍還是不變的笑容,“因為給病人開顱是個精細活。”
慕斯總覺得,水龍這話像是在回敬。但她之前卻是在由衷地稱讚他嘛!
“我也在認真回答你的問題啊。”
慕斯決定放棄關於“如何剝山竹才不像在給病人開顱”的爭論。
花費兩個小時坐船遊覽了丹嫩沙朵水上市場後,瑪尼又帶著兩人去騎大象。
喧鬧了一個上午,想不出下午要做什麼的慕斯本打算再去水上市場觀光,運氣不太好,遊船來得太多,本不算寬廣的河道竟是堵得一塌糊塗。
幸好來得早。
“要不,去暹羅廣場或是大皇宮看看?我以前去過,還行。”水龍問。
慕斯只是搖頭。
假期明天就結束,雖說現在去也來得及,但她更想體驗一番普通人的生活,跑完這裡又跑去那裡,和跟團旅遊有什麼差別?
再說,暹羅廣場那種地方沒大把的鈔票去湊什麼熱鬧?
大皇宮那種地方,應該是要查護照的吧?
“沒護照,我們就不要這麼招搖了……”慕斯挺想買一隻暹羅貓帶回去,可她又擔心貓咪會和家裡的四爺打架。“我家四爺那麼蠢,肯定打不過喵的。”
水龍神情嚴肅地點著頭,“嚴格說來,打得過貓的狗很少。”
“你表情這麼嚴肅做什麼?動畫片裡的湯姆不就害怕那隻大狗嗎?”
“為什麼你要用卡通來闡述嚴肅的話題?”水龍一臉正經地反問。
什麼跟什麼啊?
怎麼這位男神級的人物啥事都要和她爭啊?
“真不知道那些女人到底喜歡你什麼!”
水龍指指,“臉。”
慕斯頭一垂,她又被打敗了……
但既然說好了不去旅遊景點感受人擠人的滋味,時間就變得寬裕了很多。
瑪尼幫著兩人找到一家臨街的咖啡館後就離開了,她說她還有新的工作。半工半讀的生活其實也挺辛苦的。
聽著這話,慕斯只是笑,並未多言。
只是在有著明媚陽光的午後,在微微翻著輕塵和熱浪的街邊,喝著貴得要死的貓屎咖啡,啃著各種熱帶水果,聽著異國他鄉的語言,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對她來說,這也是一種樂趣。
一切本應該風平浪靜。
本應在一切結束後,慕斯去泰國警方那裡報個到,而後在爹地的幫助下回香港。
但事實證明,在這種性別模糊的國度,身邊有著水龍,想要風平浪靜實在是做夢啊做夢。
她也頭一次意識到水龍其實是個禍害——
招蜂引蝶的禍害。
因而,出現以下這樣的情況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
時不時來個曼妙的人妖小姐請求水龍幫著開飲料蓋子啊——即便那蓋子原本就是開著的。
時不時來個大個子老外禮貌要求能否同坐一桌啊——即便周圍到處都是空桌子。
時不時服務生小妹不小心跌倒啊——即便地面上沒水、沒障礙物也不至於太光滑且小妹還穿著防滑運動鞋。
“禍害!”慕斯點評道!
水龍手一攤,臉上的表情解釋說其實這一切都不怪他,全是他的臉的錯。
被前來搭訕的大眾晾在一旁的慕斯忽然明白偶像劇中那些女配的心情……
原來,她對面的那個男人才是偶像劇的女主。
而後,女配慕斯離開被大家眾星拱月的“女主”,去街對面的小店買冰激凌。
蒼天不負,終於來了一個調戲婦女的。
其實,說是找茬的更合適。
矛盾產生大概是因為慕斯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在排在她身後的大個子白人身上,因為距離太近,手中的冰激凌不免弄髒了對方的領帶。
冰激凌是她的。
但對方靠得太近也是一個問題。
沒有護照的慕斯不想惹事便主動道了歉。
但對方卻不依不饒,一個勁朝外蹦美英。他說得很快,間雜許多美國俚語,慕斯沒徹底明白,但大概的意思還是知道的,那人說自己的領帶很值錢,要慕斯賠錢什麼的。
算算信用卡透支額度,慕斯估計只要這男人脖子那根俗氣的紅帶子不是什麼千元起步的超高級貨,她倒也賠得起。
只是,她不認為自己應當承擔全部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