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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說的。”
“人是誰殺的?”
“我,和云云無關。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和云云無關。”
“張雲說,殺後兩個人是你的主意?”
一聽見“張雲”,安德烈幾乎塞進審訊室桌下的頭立刻抬了起來,兩眼放光,“是我的主意,全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主意。”
“為什麼殺他們?”
“因為那個男人要和我搶云云。”安德烈說的是流浪漢,那個偽造杜大飛還存活跡象的流浪漢。
“另一個呢?”
“因為他該死。”
“為什麼該死。”
“就是該死。”
馬sir情知問不出什麼,便又換了提問方向。“你們家的兩個戶口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成了‘鄒啟’?”
“云云說,那樣我就是她的兒子,就可以和她一輩子在一起了。”
“戶口是誰買的?”
“云云說是天上掉下來的。”
忍無可忍的馬sir來了火氣,“你給我認真回答!”
安德烈抬起頭,蔚藍色的眼眸中滿是真誠,“云云說的都是對的。”
馬sir扶額,不知道該如何進行。
慕斯留意到安德烈在幾乎所有的回答上都加了“云云說”。
而只要一聽見“張雲”,安德烈的眼神和動作就會截然不同。
對他來說,“張雲”是特殊的。
“我本以為怎麼也得羅生門一下。”
在隔壁和慕斯一同看著審訊的madam李聳聳肩,但她也沒想到,安德烈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罪責。然後,她遞給慕斯鑑證對指紋的採集結果。
根據鑑證的調查,安德烈可能接觸到的家中、門衛室,還有其他可能去的地方的電視機、電腦上都沒能找到安德烈的指紋。
鑑證一度懷疑是不是因為最近進行過徹底的打掃。但他家中的電視和電腦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在門衛的電視上鑑證甚至找到了三年前在這裡工作的人的指紋。
唯獨沒有找到一個屬於安德烈的指紋。
安德烈果然很聽張雲的話,的確從未觸碰過電視。
他唯一的娛樂活動,的確只有自己房間的那台不到成年男人手掌大的半導體電視,那種電視只要插上U盤就能在張雲存好的金庸的武俠電視劇。
射鵰是黃日華和翁美玲版,剩下的只有陳小春版的《鹿鼎記》。
“張雲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一旁的阿美又開始抱不平,說金庸的小說有那麼多版本,張雲願意給安德烈看的,卻只有那幾個簡單的版本。
“TVB雖說這些年沒什麼特別的來勁的電視劇,但也不至於只有那麼幾個啊!就算是過去的電視劇,我覺得老版的《雪山飛狐》和《神鵰俠侶》也不錯啊!為什麼不給看啊!”
“你完全抱怨錯地方了……”波姐提醒道,“另外,作為娛樂圈帝,你最愛的電視劇竟然全是老版。沒想到。”
“這你們就不懂了,老片子是用來回味的,新片子用來□□明星演技的。”阿美眉頭揚得很高,一臉得意。
“麻煩安靜點。”慕斯低聲抗議。
吐吐舌頭,阿美一聲不吭。
Madam李也不再說話。
慕斯注視著隔間裡的安德烈。
馬sir不再開口後,安德烈又扯到了杜大飛的死。
“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因為我的家庭被破壞了。”安德烈說,“我的家庭被破壞了。”
被慕斯發現了。
他被慕斯發現了!
他害怕,而後找到心愛的云云,但云雲說,沒關係,那個討厭的女人不會發現他們的。都無法發現他們,怎麼會破壞他們的家庭?
“但是,那個和云云在一起的臭男人卻說要告狀,我不能讓雲兒傷心……我不能讓云云傷心,我不能。是我殺的,全是我殺的,和云云一點關係都沒有,全是我殺的……”
馬sir努力了很久,這才重新將審問回到正軌上來。他問起阿宏和至今找不到名字的流浪漢的死亡。那兩人一個陳屍在美容會所,一具陳屍在醫院。
“殺人理由你說不清楚,而改變作案工具是迫不得已……但為什麼要改變作案手法?為什麼要將屍體放在那兩個地方?”
“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安德烈笑著,依舊這樣說。
馬sir提醒安德烈,發生兩起命案的夜晚,他在審訊室接受調查。
“那就是我的靈魂做的啊!我的靈魂離開這裡,幫著云云殺了兩個討厭的東西。”
瞪著眼,馬sir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精神科醫生隨即提問,“那……你的靈魂……你是在什麼時候看見你的靈魂的?”
“他一直在我身邊。”
“有名字嗎?”
“XX。”
慕斯站直身子。
出現了。
刻在安德烈床頭上的字母,果真如醫生一開始揣測的,那個XX果然是安德烈在常年的孤寂中幻象出的好友的名字!
安德烈還在敘說。
“我是這樣告訴我的靈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