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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就很疼啊。

  維奧萊特自己並沒有成為義警的打算。而薩恩女士終究是個愛著女兒的母親,她願意讓維奧萊特自己選擇自己的道路。

  那時候的姑娘還是個未成年。

  她找到那個蒙著臉的“義警”的時候, 那個可以說得上是少年的人卻是滿臉鮮血,坐在摔下來的垃圾堆里思考人生。

  他穿得很破,不知道從哪裡扒來似的:褲子肥大全靠腰帶繫著,褲腿被破繩子纏繞固定;而衣服有些緊,並不合身,露出了大半胸膛。

  在維奧萊特走過來的時候,他摘下了並沒有什麼用處的頭套,臉上糊著血,看不清長相,但那雙有些茫然的藍色眼眸在月光下近似在散發光亮。他看向淺金髮色的少女,嘴唇闔動,沒有發出聲音。

  維奧萊特對血,有一點點的畏懼。

  她也是做了一小陣的心理準備,才邁動步子,靠近那個角落。

  女孩兒的聲音柔軟,衝著少年義警伸出了手,掌心是一塊兒摺疊整齊的手帕:“嗨?”

  黑髮藍眼的少年還是沒有說話。

  他受傷了,額頭上的是擦傷,手臂上的是刀傷,還有一塊兒還在滲血的擦傷似乎是子彈造成的。

  他那破爛的衣服都染上了鮮血,可少年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樣,沉默地從垃圾堆上跳下來,接過了維奧萊特手中的手帕,按在了額角上。

  維奧萊特已經下了結論。

  這是個……年輕的義警,和薩恩女士不同,是會親自上場動手的那一類。

  維奧萊特自己不打算成為義務警察,但對於每一位“義警”,少女都是尊重的。

  這裡是墨西哥,維奧萊特對於墨西哥語只會特別簡單的基礎對話和一些單詞。她想了想,看著身上還在滴血的黑髮少年,遲疑地開口,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往外蹦:“你……流血、疼痛、治療、休息。”

  少年頓住了步子。

  他回頭,半張臉還是被血糊著,聲音沙啞,似乎是很久沒有開過口一樣:“我能聽懂。”

  標準的美音英語。

  女孩兒一頓,慢慢地笑了起來,淺藍色的眼眸彎成一道月牙,臉側的小梨渦柔軟又可愛:“你需要洗澡,也需要治療。”

  少年上下打量著維奧萊特,把沾血的手帕往姑娘懷中一丟:“帶路。”

  好在這裡是墨西哥,治安不太好的墨西哥。

  所以就算是乖巧的少女身邊是個頭破血流的男孩兒,也沒有引起什麼注意,酒店連身份證件都不會去查,就讓他進來。

  黑髮少年進了房間徑直去了浴室,然後裹著浴巾出來的。

  熱水刺激過的傷口又在往外滲著血。少年就好像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一樣,任由傷口昭示著存在感,沉默地坐在床邊的矮榻上。

  洗去血污後的少年露出了一張清俊的面龐。

  他很年輕,看起來和維奧萊特的年紀差不多,身材卻比相同年紀的男孩兒要健壯多了,身上縱橫交錯著好多道傷疤,因為被熱氣熏過,露出各種深淺不一的紅來。

  維奧萊特已經打開了醫療箱,消毒棉與繃帶全部準備完畢。

  女孩兒在這方面可有一手。她看著坐在窗台仰望月亮的少年,笑眯眯地沖他揮揮手:“來,我幫你。”

  “……我自己可以。”

  “你後背也有傷,還是我來吧,”維奧萊特搖頭說道,捏著棉簽的手晃了晃,“快來,還睡不睡了?”

  被那雙藍眼睛盯著看了半天,維奧萊特笑容不變。

  她雖然脾氣一向軟,但有的問題還是會堅守底線的。

  就比如現在。

  女孩兒臉上的溫柔笑意此時此刻卻是不可逾越的堅持,少年顯得很不開心,但他還是別彆扭扭地坐到了維奧萊特身邊,他又沉默了好一陣,大概是在判斷這個陌生女孩兒到底能不能交付後背,顯然維奧萊特通過了他的測試,黑髮少年最終還是背對她坐下了。

  女孩兒的動作很輕,她的聲音也很輕:“傷好了就回家嗎?”

  開口說了幾次話之後,少年的聲音順暢多了:“不。”

  維奧萊特真的好奇:“因為賭氣?”

  “不。”

  “好吧……我叫維奧萊特,你叫什麼名字?”

  “……羅賓……”

  “羅賓?這是你的名字,還是你的代號?我很快就會離開墨西哥,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羅賓垂下了頭,左手捂住了臉,顯得有些頹然:

  “我不知道,”他的聲音顫抖,“我不知道,我不記得。我什麼……都不記得。”

  ***

  維奧萊特在墨西哥呆了一周,羅賓也在墨西哥遊蕩了一周。

  他好像一直在尋找自己的記憶,目前來看,還沒有什麼結果。

  維奧萊特也嘗試性地想要幫他,但羅賓心高氣傲,他根本不答應,甚至第三天就黑吃黑弄到了一筆錢,轉手就丟給了維奧萊特。

  少年人的得意洋洋沒被藏好,還露出了個小尾巴,看得維奧萊特忍俊不禁。

  後來兩個人告別,維奧萊特回了美國。

  她還是要幫母親做些小事,然後,在底特律碰到了羅賓,在聖菲斯遇到了羅賓,在亞特蘭大見到了羅賓,在巴爾的摩被羅賓給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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