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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人才,暫時還不能弄丟的人才。
維克托這樣想著,哦了一聲:“我不會殺她。”
他嗤笑一聲,十足地惡劣。
我不會。
但冬日戰士可沒有承諾過,他不會。
***
寒風在西伯利亞的雪原中呼嘯著。
一桶帶著冰雪的水把維奧萊特從頭澆到腳,女孩兒尖叫著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她的視線一片模糊,眼中似乎也進了冰水,又涼又疼,不知道臉上的是雪水還是淚水。
她發著抖,抬手抹去了臉上的水漬,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解開了束縛,好像得到了自由。
不,沒有自由。
她竟然回到了最初出現的那個,被用來關著詹姆斯的那個金屬牢籠中。
在她不在的時候,這裡和最初一樣,冰冷而又死寂。
女孩兒被丟在牆角,詹姆斯最初坐著的牆角。而面前有一個穿著迷彩色棉衣,戴著紅色貝雷帽的男人。他看起來比維克托將軍要小一些,也更精神一些。他手裡還拿著水桶,一看剛剛那桶透心涼的冰水就是他的傑作。
發現維奧萊特醒了,他竟然靦腆地笑了笑,敬了個禮,後退離開了房間。
而後,進來的是詹姆斯。
他終於有機會穿上了衣服,還是個沒有袖子的背心,黑漆漆的。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比最初的相遇,還要冰冷。那雙無機質的綠色眼眸不含一絲情感,停留在維奧萊特身上,好像可憐的姑娘和周邊的金屬沒有任何區別
維奧萊特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女孩兒顧不上顫抖了,她下意識地向後挪動,背脊卻很快貼在了牆壁上。
不、不對勁。
她曾經幾次想要觸摸卻又忍住的金屬手臂第一次與她接觸,卻是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呼吸受阻,女孩兒因冰水而蒼白的臉色逐漸漲紅。
她掙扎著,細瘦的指尖徒勞地摳著他冰冷的金屬臂,毫無用處。
她原本溫柔甜軟的聲音因此變得嘶啞起來:“詹、姆斯?詹姆斯?我——維——”
那雙原本溢滿天真柔軟的淺藍色眼眸被淚水浸泡,臉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
“哇哦,你知道的還不少呢,維奧萊特。”擴音器里響起九頭蛇將軍的聲音,“算了,士兵,你倒是可以告訴她,她是什麼?”
澄澈的綠色眼眸眼底一片冰冷。
男人的聲音仿佛來自西伯利亞呼嘯的寒風,冰冷得毫無人氣,就好像他真的是武器,不是人類一樣。
是哦,洗刷掉過去的記憶,再次植入被設定好的性格模板與多次洗腦確保的忠誠……他不是維奧萊特認識的詹姆斯·巴恩斯,他是九頭蛇的——冬日戰士。
冬兵一板一眼,面板表情,順從地依照將軍的話,死死地盯著面前已經無法呼吸的年輕女孩兒。
“你是我的任務。”
作者有話要說: 能、能有過百評論嗎_(:з」∠)_
☆、溫暖凜冬
海德拉終於忍耐不住, 露出了它鋒利的獠牙。
九頭蛇暴露了。
被它扭曲深入的神盾局也隨之變動,航空母艦被炸成一朵漂亮的煙花, 他暫且得到了他渴望已久的自由。
世界的一切都在變化。
當被灌輸的記憶逐漸冷卻, 屬於自己的過去漸漸浮現,你會沉默地埋葬在過去, 還是被推著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明天?
你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詹姆斯·布坎南·巴基·巴恩斯。
這個名字熟悉又陌生,好像確實屬於他, 又好像來自幾光年外,模糊不清。
那個年輕又倒霉的二戰英雄在疾馳的列車上墜落, 埋葬在雪山深處;隨之交換而來的, 卻是他。
被俘虜, 被改造,被矇騙,被灌輸, 被支配。
他短暫的前半生已經被碾成碎片,接下來卻是黑暗中掙扎的後半生。
他做了很多錯事, 他知道。
但是他記不起來了。
他無法信任自己的大腦,他不知道,他們到底對他的大腦做過什麼。
時不時, 他會尋回片段式的記憶,有戰爭,有朋友,有歡笑, 有血腥。
他身不由己,做過太多不該做的事情。
可身在此世,除了把自己藏起來,盡力逃開其他人對他的奴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如此悲哀。
***
他找回了一個朋友。
史蒂文·羅傑斯,他最初的,也是最好的朋友。自從他逃離了控制,一點點尋回理智,他就知道,史蒂夫還在這個世界上。
史蒂夫沒有被歷史的洪流淹沒,依舊奮勇向前。美國隊長還是那么正義勇猛,好像從未變過,不像是他,已經面目全非。
巴基沒有想過用死亡來逃避一切,但他也不想在這個是重新面對這個世界。
他已經臭名昭著,在他熟悉的地方找不到任何生存的方法,他只能離開,走得遠遠的。可操蛋的命運卻從來沒有放過他。
他已經在羅馬尼亞呆了一段時間,潦倒卻簡單。他想遠離這一切,想要悄無聲息在世界上過著自己的日子,想要躲得遠遠的不要再傷害到任何人,但黑鍋總是一口一口往他身上扣。
他想遠離,可現在他又必須回去,回到最開始的地方。回到那個讓他飽受折磨,又埋葬了什麼的西伯利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