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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和我斗,師弟你還嫩著點兒。

  專業的活計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做才最放心。

  這些商場驕子們的動作十分之快,不到兩個時辰就擬出了整整十頁紙的合約,上面用小楷整整齊齊的列了各種情況的利益的分配。乍一眼看過去,和天上掉餡餅也不差不離了。

  黎盛鉤很滿意。

  “多謝諸位。”

  “國師大人客氣,能夠為國師效力,是我們的福氣。”

  黎盛鉤又好生誇讚了這些人一番,許諾了今年獎金翻倍之後,才拿著合約笑眯眯的回去睡覺了。

  夜半三更。

  一個人影如風中落葉一般飄進黎盛鉤的房間,輕手輕腳的將那十張合約從枕頭下抽了出來。

  粗略掃了一眼看完,看著靜靜睡著的大徒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兩個小傢伙都多大了,還玩這一手?

  第30章 日常

  李狗蛋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給徒弟蓋上被子,見他在睡夢中露出愁眉不展的樣子,輕輕將手撫在他的額頭上。

  “做個好夢。”

  一轉眼,原來他到這個世界裡已經差不多一百年。

  前七十年他都快要忘記自己做了什麼,而後三十年,卻時不時的被一個小混蛋撩撥,弄得他還得躲著自己的徒弟走,說起來,也算是了出息了。

  而現在,這個小混蛋已經長到這麼大了。

  另一個小兔崽子,也快要達到他給他預定的目標了。

  時光催人老。

  他的皮相沒有老,心卻有些老了。

  黎盛鉤做了個美夢,夢裡究竟說了些什麼,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那種愉悅的感覺一直牢牢的跟著他,等到他神智清醒了,身心還是舒暢的不行。

  醒來的時候,發現師父正坐在他的書桌前提筆寫東西。

  黎盛鉤呆呆的看了一眼,又將被子蓋過頭,深呼吸了一口,閉了大約一刻鐘的眼睛,才猛然將被子一掀,眼睛都不眨的看著書桌前的師父。

  咦,不是做夢麼?

  “醒來了就不要睡了。”都已經日上三竿了,莫非是昨天用的小法術效果太好了?李狗蛋將筆放下筆,笑著說道。

  “師……師父你怎麼來了?”黎盛鉤手忙腳亂的起床,差點沒摔在地上。

  “我不能來?”李狗蛋反問道。

  “不不不,師父儘管來,儘管來。”黎盛鉤暗暗懊悔自己現在的表現。以前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師父的獨占欲是什麼的時候,明明可以在師父面前自由說笑的。可是等到自己明白了的時候,反而束手束腳的起來。

  黎盛鉤偷偷瞥了一眼從頭髮絲到腳尖沒有任何改變的師父,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臉上也漸漸的有了熱度。

  自己現在這種衣冠不整的樣子,實在太丟人了。

  “師父等我一下。”說完,黎盛鉤就拿起外套往身上套,又急急忙忙的將門關上,不讓其他的丫鬟們進來,一個人去松樹旁的井邊打了桶水,驚得那些松鼠一個個抱著松子亂跑。

  大魔王又來了!

  咳。

  黎盛鉤看著水中倒影的自己,整個人終於清醒了過來。

  覆起一把水,細細的將臉洗趕緊,又通通頭髮,這才有些安心。

  “國師大人,您這是……”幾名丫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黎盛鉤沒回頭,而是衝著她們擺擺手,“你們吩咐下去,今天休假。不要靠近我房間百米之內。”

  “是。”丫鬟們福福身,柔順地回答。

  在國師府里,就是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就能活的很好。

  等到她們離開,黎盛鉤才轉過頭,將腳下的鞋穿好,將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推開房門進去。

  “師父,我好了。”

  李狗蛋抬頭,應了一聲。

  其實師父也說不上是師父罷。

  讀書念字是別人教的,師父只是負責帶著他和師弟到處打秋風。等到他和師弟長到了師父腰間高,師父就開始撒手不管了,偶爾才能回來一次。

  “師父這些日子在做什麼?”黎盛鉤小心翼翼的湊上前,看見書桌上的那十張合約,頓時就有些心虛。這種難得做一次壞事還被抓包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

  雖然他平時做的好事也不少。

  “不過是看看誰家有紅白喜事,四處蹭飯。有時候,為師一兩天就要從江南趕到西北,從宋國跑到琿國,餓倒是沒有餓著,相反,為師感覺自己的輕功又有了些進步。”李狗蛋低頭想了一會兒回答道。

  “師父真的還是老樣子。”黎盛鉤忍不住笑了起來。

  以前師父帶著他和師弟生活,又不會做飯,就得琢磨一些養活他們的辦法。一開始,師父一個人唱點“蓮花落”換點錢財,他和師弟則是被師父放在一邊乖乖看。按師父的說法,他和師弟的人生都不是當乞丐,所以不必和他一起。

  哪怕有他和師弟在身邊湊的近一些,師父碗裡的錢都會多很多。

  一般乞丐唱曲兒要麼哀憐自己身世,要麼恭維散錢之人。可是師父唱的,就真的只是唱了。你若是沒見過,你再也不會想到有這樣的乞丐,他悠哉游哉的坐在那裡,一根竹仗一碗瓢。擺一個破碗,用一根筷子慢悠悠的敲,一邊敲一邊唱,既不看來往的路人,也不看自己的破碗,好像一個不羈的隱士隨地而坐,任誰也不覺得他是個乞丐。

  可是他偏偏又是個乞丐。

  那唱詞他現在還記得幾句,與其說是唱給別人聽的,不如說是唱給他和師弟聽的,“蓮花蓮格蓮花落喲,蓮格蓮花落喲。警告世人要記牢,為人總要走正道,jì、院是個銷金窟,女色是把殺人刀,有金有銀咪咪笑,落魄送來勾魂票,一夜春夢昏陶陶,一覺醒來落煎熬。”

  偶爾幾次,也會有一些達官貴人俠客高人以為師父是哪裡來的居士,有禮有節的過來請他吃飯。這個師父,師父就會帶著他和師弟一起去蹭飯,蹭完就走,徒留下各種傳說。甚至直到現在,還會時不時有人去丐幫打聽,有沒有見過師父這樣的乞丐?

  這樣的乞丐,活的比誰都要自由。

  所以,這樣的乞討雖然偶爾能夠被一些有眼光的人送一筆錢財,衣食無憂好些天。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沒錢吃飯的。於是,那些免費的紅白喜事流水席就成了首選。

  好在他和師弟小時候的賣相都不錯,哪怕穿著普普通通的衣服進去也會被當做貴客招待。

  因此,他們兩個人還因為這樣每天大魚大肉的吃著,胖了不少。

  更讓黎盛鉤覺得慶幸的是,那個時候,剛剛學輕功的師弟只能在地上跑,他則是被師父背著趕路。算是年少生活中少數幾次因為不會武功而享受到的福利。

  “當乞丐,自然是老樣子。”李狗蛋慡快的笑了一句。

  師父生的極為俊美,輪廓鮮明的帶了幾絲異族的味道。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充滿了難以言說的魅力。有一次,黎盛鉤還拉著師弟煞有介事的問,師父是不是吃過“笑笑果實”之類的。當然,這個想法被師弟當然而然的否決了。

  若是他收斂了氣勢,將劉海放下遮住大半張臉,就會顯得平平無奇。

  這樣的特色,實在是有意思的很。

  人的臉,又怎麼可能因為頭髮放不放下來變得如此判若兩人?又怎可能宜男又宜女,氣質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呢?

  可偏偏師父便是如此。

  但看長相,是個俊美英氣男子,可若換了女裝,卻也毫無違和,是個翩翩佳人。

  而師父很久以前說過的,這是系統賜予的臉,不能以常理推斷。弄得黎盛鉤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系統是和惡魔果實一樣的東西,但是師父卻笑著否定了這個答案。

  “所謂系統,便是規劃了我一切人生的東西。我的人生,我想要做什麼決定,不管是遺憾還是成功,都是我一手促成,我也絕不後悔。若它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那麼我和一個傀儡又有什麼區別呢?”

  它想讓他成為一個萬人迷,他偏偏成為了萬人恨;它想要他只知情愛風花雪月,他偏偏要建功立業名垂千古;他想讓他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晉、江男,他偏偏要成為一個霸氣十足的起、點種。

  只要抓住了這些系統的把柄,底線自然可以一退再退。

  那些歲月,死在他手中的各類系統的人生贏家究竟有多少,他數都數不清了。

  “我的名字有很多,有清新脫俗的,也有傲氣不凡的,可是我最喜歡我自己現在這個名字。因為它是自己取的。”

  前面的話黎盛鉤到現在都沒有理解多少,但是後一句話,他卻很是感同身受。

  黎盛鉤三個字聽起來遠遠比李狗剩來得強,但他最喜歡的也是李狗剩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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