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慶哥兒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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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朝她淡淡笑著,「這下子,高興了吧?」

  嚶鳴忙不迭點頭,手背上被皇帝打了一扇子的仇也拋諸腦後了,心裡就只剩下歡喜雀躍了!咧著嘴,沖皇帝呵呵傻笑了二聲。

  皇帝嗤嗤一笑,便抬手颳了一下嚶鳴的小瓊鼻,道:「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下車!」

  話說自打她懷孕,就沒見過長姐英容了,倒是偶爾能在皇帝的九州清晏碰見福彭——她實在沒興趣見這個姐夫,十數年如一日寵著側福晉文氏,長姐英容一年年下來就只剩下幾分面子了。如此一來,嚶鳴能樂意見福彭才特麼怪了去了。

  嚶鳴正要下車,卻瞅見一個小太監竟跪在下頭……不由她便愣住了。王欽已經遞了手背上來,躬身道:「夫人請下車吧。」——這是叫她踩著那小太監的脊背下車呢!

  嚶鳴瞅著那小太監……頂多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身子骨還沒長全乎呢!她著實沒法踩著一個半大孩子的後背,太不人道了,便道:「給我搬個凳子來就是了。」

  「別磨蹭了!」後頭馬車裡的皇帝催促了一聲。

  嚶鳴哼了哼,便腳下狠狠一蹬,兔起鶻落一般,便落在了小太監前頭二尺有餘之外的平坦地面上。

  她跳得倒是穩當,可把皇帝驚得瞪圓了眼珠子,皇帝氣急之下,便斥道「胡鬧!!」

  嚶鳴一甩腦後的大辮子。便道:「我不喜歡踩著人背下車!」

  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忍不住露出一抹難言的感激之色……在宮裡,太監何曾被主子們當成人看啊?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按下了怒火,可皇帝這種生物可著實不是什麼人道主義的傢伙,直接踩著那小太監便下來,還訓斥嚶鳴道:「以後不許這麼胡鬧!」——一個奴才而已。鳴兒竟當一回事了!馬車那麼高。要是摔著可怎麼是好?!

  罷了罷了,以後還是叫她踩著腳蹬吧,省得自己往下跳了。如今是穿著平底靴子。自然穩當,若穿著花盆底鞋,那肯定腳下不穩,十有*得摔慘了!

  嚶鳴低下了腦袋。卻暗自不以為意,嘴裡咕噥著叫道:「知道了。」

  說罷。嚶鳴瞅著綺園門外竟沒有一個人迎接,便狐疑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淡淡道:「既然是微服出來的,朕自然沒叫通稟。」

  這會子,吳書來已經先一步上去跟綺園的門子打招呼了。那門子當場給跪了。想來是認得這位御前大總管的。也對,皇帝登基前,福彭是他的伴讀。皇帝自然沒少來平郡王府,這避暑院子自然也是來過的。

  無須通稟。嚶鳴跟在皇帝身後,一路長驅直入。

  夏日炎炎,綺園裡的成片的紫微、扶桑、瓊花、木槿,開得綺麗繁碩,花香襲來,裊裊醉人。這園子,是平郡王府世代傳下來的,歷經三代平郡王的修繕、擴建,自然繁麗非比尋常。

  繞過琉璃影壁,穿過繁花如錦的前院,順著漢白石大路一路正步而行,正對著的便是正房,從前是老平郡王訥爾蘇的院子,現在自然歸屬於新任的平郡王福彭了。

  不過正房中卻並不見福彭的蹤影,綺園的管家傴僂著身子,陪著小心道:「我們王爺,去了嫡福晉院子了。」

  聽了這話,嚶鳴露出詫異的神色,「大白天的,太陽這是打哪兒出來了?平郡王不陪心愛的文側福晉,竟去陪嫡福晉了,還真是稀奇啊!」——嚶鳴自然是沒什麼好氣兒的。

  那老管家更加躬身身子,臉色有些糾雜,一副語言而止的樣子。

  皇帝皺了皺眉頭,「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從進了綺園,皇帝就覺得這裡頭的氣氛不對,尤其是福彭,大白天的不呆在正房,怎麼跑去後院了?而且還是跑去他嫡福晉的院兒了。福彭的私事,皇帝也是知道些大概的,不管鳴兒語氣不爽,著實是福彭多年寵愛側室,有些過了。

  不過身為天子,皇帝也不好插手平郡王的內院之事。另外,也是著實沒鬧出太出格的事兒來。

  皇帝問話,平郡王府的管家焉敢不回答?老管家忙噗通跪了下來,道:「回萬歲,我們府里的三阿哥……昨兒落水了!」

  平郡王三阿哥……自然就是她姐姐英容生的慶明了!嚶鳴登時急了,「慶哥兒也不是三歲孩子了,怎麼會落水了?!他現在怎麼樣了?」——慶哥兒虛歲都已經六歲了,聽說都已經開始入讀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也知道什麼地方危險了!何況慶哥兒身邊的奴才都是瞎子不成嗎?竟會叫主子落水了?!

  老管家忙道:「三阿哥被及時救了上來,昨夜發了高燒,這會子剛剛退燒,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過人還沒醒過來。」

  嚶鳴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性命保住了就好,嚶鳴又急忙追問:「慶哥兒是怎麼落水的?」

  「奴才不知,只是,三阿哥的身邊的劉嬤嬤說,只瞧見文福晉站在湖邊,三阿哥在水裡掙扎,除此之外,便沒看見旁人了!」

  嚶鳴聽得怒不可遏,「是文氏推了慶哥兒下水?!!」——這個文氏先後給福彭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前頭的大阿哥和二阿哥,都比慶哥兒大!坐擁三個兒子,難保她不生出不該生的心思來!!

  按說慶哥兒都已經六歲了,也該請立世子了!可平郡王府卻沒有動靜,莫非是那文氏枕邊風吹的緣故?嚶鳴心裡氣得怒火攢涌。

  老管家急忙道:「文福晉說,是聽見有人落水,才趕去湖邊的,她正想喊人,劉嬤嬤便出現了。」

  嚶鳴立刻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諷刺道:「那還真有夠巧的!那文氏好歹是個側福晉,怎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慶哥兒落水,獨獨就她一人站在湖邊?!這種鬼話,想來也就只有本宮那鬼迷心竅的姐夫信!!」

  老管家不敢應話,只忙道:「文福晉已經被太福晉下令關在柴房,斷了飲食了。」

  平郡王府的太福晉曹佳氏……她這個婆婆倒是還蠻不錯的,起碼她對英容,比福彭對英容好多了。素來去請安,只有正經兒媳婦才有賜坐的份兒,文側福晉連回繡墩都沒賞過,哪怕那文氏給太福晉生了三個孫子都不成。這點,長姐英容跟她說過。

  嚶鳴冷哼了一聲,譏誚地道:「平郡王不敢違拗母親,所以就跑去嫡福晉院子,想讓嫡福晉開恩,放過要害死自己親兒子的女人了?!」——否則,福彭還有什麼理由會大白天地往她長姐的院子裡鑽?!

  原本,他們之間相敬如賓,嚶鳴雖替長姐覺得不值,但長姐好歹有了兒子,丈夫不可依靠,將來依靠兒子,也是不錯的。如今那文氏竟然敢把手伸到慶哥兒頭上,長姐又豈會放過她?!到了這個時候,福彭也竟然還有臉去求長姐?!一想到這裡,嚶鳴便氣得牙根痒痒!

  「皇上,」嚶鳴側身朝皇帝屈膝一禮,倒是忘了自己穿著男裝,竟還跟女子似的見了個萬福,「臣妾想去看看長姐和慶哥兒。」

  皇帝的眉頭亦是深深鎖著,他凝著眸色看了嚶鳴一眼,便說:「朕……陪你一起去瞧瞧。」大清的鐵帽子王不多,皇帝自然也不能容得亂了嫡庶尊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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