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帝妃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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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太監不敢違抗,只得苦著臉去了。雖說竊走字畫的是萬方安和殿的奴才,可他畢竟是古董房的管事太監,他只怕也少不得落下一個失職罪名,只怕皇上一怒之下,少不得要挨一頓板子!

  若是運氣不好,只怕連管事太監的頂戴都要丟了,郭太監摸了摸自己頂戴上的陰紋鏤花金——雖只是八品的頂戴,那也是他混了一輩子才得到的啊!郭太監不禁心裡愈發苦澀,他辦事素來謹慎小心,從不敢得罪人,可沒想到就是因為不敢得罪人,才鬧出這麼大紕漏來!唉……

  郭太監暗念了幾遍阿彌陀佛,便來到了皇帝的的九州清晏殿。

  長春仙館。

  給皇帝做的那條內、褲,嚶鳴又拿了出來,挑開褲襠縫線,又剪了一塊月白色的軟綾料子,一針一線往上接。

  就這麼一點針線活,嚶鳴愣是做到天都黑了。

  半夏徐徐走上前,低聲道:「娘娘,晚膳準備好了,您要是先用了膳,在繼續吧。」

  嚶鳴抬頭看了半夏一眼,微笑著搖頭:「先做完吧。晚膳……不急。興許……皇上還會來呢。」——她是刻意叫郭太監去回稟的,她剛接手的古董房查出有問題,也算是給皇帝一個來她這裡的理由吧。

  一會兒工夫,嚶鳴便縫好了最後幾針,仔細端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藝。那襠部的確寬鬆了許多,想來夠用了。只不過這一鑲接。便沒那個熨帖了,還皺巴巴的,難看極了。嚶鳴嘆了口氣,看樣子她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分了。

  暗想著,與其拿這個給皇帝,還不如她重新做一條呢。反正月白的素綾還有大半匹呢,完全夠用。便將那四角內、褲隨手塞進了針貲盒中。

  半夏再度提醒道:「娘娘。菜都涼了。不如奴才叫底下熱熱吧。」

  「等皇上來了再熱吧。」嚶鳴輕聲道,看著殿中敞亮的琉璃宮燈,嚶鳴不禁暗想。皇帝……真的會來嗎?

  罷了,反正她一時半會也不困,就多等會兒吧。終究是她隱瞞了皇帝,還被皇帝逮了現行。皇帝一直沒來她這裡,可見是在置氣呢。

  嚶鳴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時辰,那鎏金西洋座鐘的時針已經足足指到了十點位置。

  嚶鳴嘆了口氣,皇帝這氣性還真夠大的……看樣子今晚是不會來了,便叫半夏吩咐後殿膳房。把飯菜熱一熱,吃了她得睡下了。明日還要去給皇后請安呢。幸好豬妞一早就餵飽了哄睡了。

  九州清晏。

  王欽見皇帝總算批閱完了奏摺,便小碎步上前。低聲稟報導:「皇上……長春仙館的燈火還未熄呢。」

  皇帝神情一滯,「她……想來睡得極早。從不熬夜。」

  王欽忙道:「可是是剛接手宮務緣故吧,以至於到現在還沒用晚膳呢。」

  「什麼?!」皇帝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都什麼時辰了,舒妃還沒有晚膳?!」

  王欽見皇帝如此心疼舒妃的樣子,便微笑著道:「興許是再等皇上一起用呢。」

  皇帝一臉的心煩意亂,「朕早就用過晚膳了!」

  王欽微笑著提醒道:「舒妃娘娘當然是不知道皇上已經用過晚膳了。」

  皇帝深深嘆了口氣,「朕的行蹤舉止,舒妃自然不知。若換了皇后或者嫻妃,只怕就了如指掌了。」

  王欽忙垂下頭,戰戰兢兢,不敢應話。

  「罷了!擺駕長春仙館!」皇帝終究是坐不住了,愣是披星戴月,一路而去。

  皇帝的到來,的確叫嚶鳴吃了一驚,晚膳才剛剛熱好擺上來,她正飢腸轆轆,還沒動筷子呢,皇帝就突然出現在她的景明殿中了。

  嚶鳴慌忙起身行禮,萬分驚訝地道:「皇上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皇帝瞥了一眼那一桌子還沒動的熱菜,「朕才要問你,怎麼這個時候才用晚膳?」

  嚶鳴垂下頭去,低聲道:「皇上大約已經用過了吧?不過——都這個時辰了,皇上就當用些宵夜吧,肚子暖暖的,也能安睡。」

  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氣,便伸手拉著她的手,一起坐下了。

  飯菜到底是熱過一次的,到底不及新鮮出鍋的好,不過嚶鳴早就餓了,也不挑剔這些,嬰兒拳頭大的梅花包子吃了四五個,熬得爛糊的厚厚的胭脂米粥就著爽口的醬菜吃了兩小碗,還吃了個肉末燒餅,桌上的飯菜葷的素的也大多動過筷子,黨參老鴨湯也喝了半碗。吃得肚子飽飽的,這才擱下了筷子。

  反倒是皇帝,只吃了一小碗粥,菜色也只吃了兩口素的。

  嚶鳴見狀,報赧地笑了。

  皇帝默默擱下宮碗,便攜著嚶鳴的手,兩兩進了裡頭寢殿中。

  一時間內殿中,寂靜無聲,嚶鳴亦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沉默良久時候,是皇帝先出了聲兒:「既然早發現崔氏是遭了暗算才落胎的,為何不告訴朕?」——還裝作自己渾然不知的樣子欺騙朕?!

  嚶鳴抬頭看著皇帝,皇帝眼中多有怨氣,卻不見恨氣,嚶鳴便略略鬆了一口氣,便低低弱弱道:「臣妾說了,皇上會信嗎?」

  皇帝眉頭一皺:「朕當然會信你!」

  「可臣妾……怕皇上不信臣妾,怕皇上會覺得臣妾搬弄是非、誣陷中宮。」嚶鳴徐徐說出了這番話。

  皇帝幽長地嘆了一口氣:「鳴兒,你竟是這般揣度朕的嗎?」

  嚶鳴咬了咬嘴唇,眼裡瞬間便帶了濕意:「因為,臣妾不知道,自己在您心目中是什麼分量,也不知道皇后在您心中是什麼分量。所以不敢相較。」

  「自你跪得險些小產之後,朕對皇后便只有厭惡!」皇帝擰著眉頭道,「而且自那之後,朕就再未碰過皇后了!」

  最後這句話,叫嚶鳴都忍不住驚呆了,那次之後,皇帝就沒跟皇后好過?!那每月十五,皇帝如期報導皇后處,難道只是蓋棉被純睡覺的?!

  嚶鳴這幅呆呆傻傻的樣子,叫皇帝心頭鬱結一舒,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嚶鳴的臉頰,然後附耳低聲道:「是真的,朕真的再沒有碰過皇后了。」

  「一次都沒有嗎?」嚶鳴忍不住追問道。

  「一次都沒有。」皇帝回答道,同時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嚶鳴呆了半晌,這才緩緩回過神來,怪不得皇后非要弄掉憐貴人的肚子,合著是沒有夜生活,內分泌失調了啊!

  「以後不許欺瞞朕!」皇帝語氣里滿是警告之色。

  嚶鳴低聲,帶著些撒嬌的語氣道:「可是有些話,會很不好聽。皇上聽了,能不生氣嗎?」

  皇帝呵呵一笑,「只要是真話,朕都不生氣。」

  嚶鳴點頭道:「好,那我就說了。」她直直看著皇帝,道:「皇上,您還是叫人徹查一下古董房的存貨吧,臣妾估摸著,不止有一個小徐子呢!小徐子這些年,不曉得貪墨了多少您的古字畫,只怕未必沒有學樣兒的。那些古董太貴重了,誰不眼熱呢?弄不好還會有監守自盜的呢!」

  皇帝點了點頭,「這個不用你說,朕也會叫慎刑司去查的。」

  嚶鳴不禁笑了,「皇上查自然再好不過了,那樣臣妾就不用得罪人了。」

  皇帝不由嗤地笑了,「你這個捉狹的妮子!你是想讓真唱紅臉,你來唱白臉啊!」

  嚶鳴莞爾道:「臣妾才剛接手宮務,不宜樹敵。還有嫻妃的疏漏,皇上也別計較了。」

  「哦?為什麼要替嫻妃說話?」皇帝淡淡微笑著問。

  嚶鳴坦然地道:「臣妾不想和嫻妃鬧得太僵,更不想因此惹得太后不快。那日,臣妾瞧著,太后並不情願臣妾插手六宮事務。」

  皇帝不由嘆了口氣,「太后……有時候,朕都忍不住懷疑,她真的是朕的親額娘嗎?」

  嚶鳴心裡一抖,便咬牙道:「皇上,你既然剛才說了要聽真話——那臣妾想說,臣妾也覺得太后這些年來的舉止,的確沒有半分親生母親該有的樣子!」

  皇帝眉頭嗖的皺了起來,臉色也冷了下來。

  嚶鳴見狀,忙垂下頭去,屈膝道:「臣妾是胡說八道的,皇上別往心裡去。」

  皇帝忙一把將她扶了起來,「真話……的確很不中聽。不過,朕說了,不會生的氣,就會說話算話的。」

  聽皇帝的語氣還算平和,嚶鳴不禁鬆了一口氣。

  皇帝嘴角含笑,撫著她的額頭,輕聲道:「好了,天晚了,安置吧。」

  聽得「安置」二字,嚶鳴的臉頰不爭氣地紅了。

  皇帝瞧在眼裡,嘴角的笑容不禁更多了幾分,「朕原是只想叫你早早歇著的,既然鳴兒如此嬌羞,朕……就不客氣了。」

  嚶鳴心底里暗罵了一句「你妹」,特麼的又精蟲上腦了!!

  嚶鳴腹誹的時候,身子驟然一輕,便被皇帝一把橫抱了起來,便倒向了金絲羅帳中。

  一夜婉轉嬌啼,直到夜半,方才止息……皇帝最後一次叫水進去的時候,舒妃納蘭氏已經玉體橫陳在鴛鴦錦褥上,周身肌膚上滿是紅痕點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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