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愨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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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嫻妃恨恨道:「皇后娘娘還真是寬宏大度呢!臣妾敬服!」

  嚶鳴淺淺微笑著,果然今天真的很熱鬧呢……那個烏拉那拉溫都禮的死,果然叫嫻妃記恨上了愨嬪。

  皇后笑著道:「嫻妃與舒妃,是如今宮中位份最高的嬪妃,愨嬪都見過的,今日也給她們見個禮吧。」

  愨嬪聽了,立刻應了一聲「是」,規規矩矩朝嫻妃行了個萬福:「妹妹剛入宮,不懂事,還請望嫻妃姐姐寬宏大量。」

  嫻妃淡淡哼了一聲,丁點不假辭色。

  愨嬪卻不以為意,轉身又朝著嚶鳴見了個萬福:「嬪妾給舒妃姐姐請安,之前在木蘭圍場,多蒙舒妃姐姐提點照拂,在此謝過。」

  嚶鳴輕輕點頭道:「以後都是皇上的嬪妃,便是自家姐妹,彼此照料是應當的。」

  皇后滿是讚許之色:「果然還是舒妃賢惠、通情達理。」

  皇后這意思是說嫻妃不賢惠、不通情達理了?嚶鳴暗自笑了,忙道:「若論賢惠,臣妾哪裡比得上皇后娘娘呢。崔常在……可是皇后娘娘宮裡人呢!幸好皇后娘娘不計較愨嬪的無心之失。」

  皇后立刻笑著道:「既然是無心之失,本宮又怎麼會怪罪愨嬪呢?」

  愨嬪忙屈膝朝著皇后一禮,笑容盈盈爽朗地道:「多謝皇后不罪之恩。」

  皇后滿意地微微頷首,便指著嚶鳴手邊的空椅子道:「愨嬪坐下說話吧。」

  愨嬪低眉順眼稱了一聲「是」,便施施然端坐回去。甜聲道:「進宮前,嬪妾還以為皇后娘娘是十分威嚴刻板之人呢,今日見了才知道,皇后娘娘竟是如此和藹可親!就跟嬪妾的親姐姐似的!」

  嫻妃冷笑道:「愨嬪的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還真是會說話呀!」

  「多謝嫻妃娘娘誇獎!」愨嬪立刻一語噎了過去,生生叫嫻妃喉嚨一堵,竟是半晌無話可說了。

  皇后這時候。溫和地問道:「愨嬪可曾去給太后請過安了?」

  愨嬪姣好的臉蛋隱隱發青。她忙道:「昨日午後去請過安,不過太后沒見嬪妾。」

  皇后柔聲軟語道:「太后娘娘忙於禮佛,時常無暇見人。愨嬪以後有機會再去請安就是了。」

  嫻妃這時候卻冷冷道:「以後太后娘娘也不會有閒暇見無關緊要之人!」

  嫻妃這話。無疑是狠狠一巴掌當著后妃們的面撩在了愨嬪的臉上。這話也足矣說明,愨嬪昨日被太后晾在殿門外,也是因為嫻妃之故。今日更是直接譏笑愨嬪是「無關緊要之人」,生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位出身尊貴的愨嬪了。

  皇后輕輕嘆了一聲。滿是憐惜地看了愨嬪一眼,「如此。就算了吧。」旋即,皇后又笑道:「本宮已經吩咐敬事房制好了愨嬪的綠頭牌,愨嬪從今晚便可以侍寢了。」

  愨嬪臉頰瞬間泛起了紅暈,她嬌柔地道:「多謝皇后娘娘。」

  嫻妃淡淡一哼道:「只是可以侍寢。又不是皇上今晚便會召你去養心殿!愨嬪若要害羞,還早了點!」

  愨嬪被嫻妃這般諷刺,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卻礙於位份差距,只得狠狠瞪了嫻妃一眼。暫且忍下了這諸多奚落。

  皇后目光掃了滿殿嬪妃,最終笑語看著怡嬪柏氏,「本宮聽說,昨天傍晚皇上下口諭,解了陳氏禁足之令,復她常在位份了?」

  怡嬪起身,垂首道:「回皇后娘娘,陳常在今早已經搬回前殿的東配殿居住了。」

  皇后徐徐頷首道:「陳常在也是皇上藩邸的舊人了,改日本宮跟皇上說說,也賞她個貴人位份。」

  「臣妾替常在陳珂多謝皇后娘娘恩典。」怡嬪規規矩矩見了禮,一舉一動都符合妾妃恭順之儀態,然而徒有恭順,眉眼卻是冷淡,而且含著不易察覺的防備。

  皇后想施恩拉攏,未免選錯了對象。不過呢,就算拉攏不成,也能彰顯一下她的賢德,自然沒什麼壞處。嚶鳴暗暗思忖著,不禁淡淡笑了。

  眾嬪妃從長春宮散去之後,愨嬪卻快步追上了嚶鳴,甜甜地喚道:「舒妃姐姐,嬪妾可否去您的儲秀宮坐坐?」

  嚶鳴微笑著深深打量了愨嬪一眼,便道:「好啊,本宮樂意之至。」

  儲秀宮中,嚶鳴叫底下熬了奶茶給這位出身科爾沁的愨嬪,殿內暖烘烘的,嚶鳴便脫了大氅,閒閒坐在臨窗的羅漢榻上,儀態悠然。

  愨嬪忍不住打量著這堪稱鋪金設玉的華麗宮殿,地上鋪著的是他們科爾沁進獻的福壽如意的羊毛地毯,這種地毯,需十個手藝精湛的女奴花費一年時間才能織就一條地毯,因此十分珍貴。還有那東牆邊的一架多寶閣上,更是擺滿了珊瑚、玉器、牙雕等珍味玩,地上一尊赤金寶塔熏爐上嵌熠熠寶石,卻閒置不用,只當做擺設一般。

  愨嬪看得眼睛都紅了,她的景陽宮比起舒妃的儲秀宮,簡直破落極了!不說這一應擺設天差地別,景陽宮宮門上的油漆都有些剝落了,簡直是個廢舊的宮殿!!

  「舒妃姐姐,您的儲秀宮可真漂亮,嬪妾真想搬來跟您同住呢!」愨嬪甜甜笑著道。

  嚶鳴嫣然一笑道:「你可是一宮嬪主,怎麼能跟本宮一起住呢?又不是東西六宮不夠用了。」

  愨嬪撅了撅嘴巴,道:「可是景陽宮離皇上的養心殿太遠了。」——明明空著的宮殿,還有一個緊鄰養心殿的永壽宮呢!

  嚶鳴忙道:「暫時遠些有什麼關係?皇上在宮裡不會久住的,等到明年天暖,便會去圓明園了。哪裡好的宮殿多得是。」

  愨嬪一聽,心下不禁一動,似是有些嚮往的樣子。

  正在此時,徐晉祿進來稟報說:「娘娘,咸福宮主位怡嬪娘娘帶陳常在前來謝恩。」

  愨嬪眉毛一挑:「陳常在?就是皇后娘娘方才說還請封為貴人的那位了?」

  嚶鳴微微頷首,「陳常在服侍皇上多年,一個貴人的位份也當得。」

  愨嬪又問道:「可是為何說『前來謝恩』呢?」

  嚶鳴淡淡一笑,道:「陳常在之前受了些冤枉,本宮替她說了兩句話,皇上便免了她禁足,復她位份了。」嚶鳴如此簡單地解說,著實懶得把當年許茹芸的算計詳細解說。

  而怡嬪柏氏已經帶著自己宮裡的常在陳珂徐徐走進了殿中,二人一同屈膝見了個萬福,道:「給舒妃娘娘請安。」

  嚶鳴道了一聲「免禮」,卻瞅著愨嬪還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便笑著對愨嬪道:「這是怡嬪柏氏,從前是本宮的宮裡人,是五公主的生母,如今是咸福宮主位。」

  愨嬪淡淡點了點頭,仍舊一副理所當然地模樣端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怡嬪好。」

  怡嬪臉色有些難看,但到底顧忌著這裡是舒妃的寢宮,便強忍著道:「愨嬪安好!」

  照理說,愨嬪與怡嬪同時一宮嬪主,怡嬪進來的時候,愨嬪便該站起來的。如今怡嬪站著,愨嬪竟還坐著,完全沒有把怡嬪當成與她平起平坐之人。

  嚶鳴見狀,忙叫人搬了椅子給怡嬪坐。

  兩年未見,陳常在瞧著倒是容顏見衰敗了幾分,眼角已經有細細的皺紋了,還真是恍如隔世啊。

  陳常在看著嚶鳴,滿是感激之色,當場恭恭敬敬跪了下來,給嚶鳴磕頭行了個大禮,陳氏哽咽道:「多謝舒妃娘娘搭救之恩,否則婢妾這輩子都……」說著,陳常在腹中委屈仿佛發酵了一般,眼圈都紅了。

  嚶鳴急忙叫孫嬤嬤將她扶了起來,「你本就是受了冤屈,何況此事也跟本宮有關。怡嬪替你求到本宮頭上,本宮自然不能置若罔聞。」

  陳氏身上的一身杏紅色雲緞團花滾鑲的旗服,倒是還算鮮亮體面,然而嚶鳴仔細一打量,才想到這身衣裳不是年春的時候怡嬪上身過兩次的嗎?得,原來是怡嬪把自己的一身衣裳給了她,可見是陳氏竟然連件嶄新鮮亮的衣裳都沒有了!

  嚶鳴心中不禁感慨頗多,得寵的嬪妃跟不得寵的嬪妃,這差距,還真是沒處說理去。

  愨嬪滿臉好奇之色,眼瞅著陳氏的一身衣裳,突然道:「陳常在這身旗服,瞧著稍微肥大了些……」說著,嘴角揚了一起,仿佛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

  陳氏臉色微微發漲,窘迫得臉頰都紫紅了。陳氏雖然剛剛放出來,但也聽說了,愨嬪的出身何等尊貴體面,連自己的主位怡嬪娘娘都只能忍受她的倨傲,陳氏如何敢頂撞?少不得生生忍了下去。

  「愨嬪妹妹!」嚶鳴淡淡掃了她一眼,「今日本宮乏了,改日咱們再絮叨吧。」——愨嬪三番五次在她的儲秀宮如此拿喬擺譜,真當她這個儲秀宮主位是擺設不成嗎?!

  「舒妃姐姐……」愨嬪嬌俏的臉蛋上浮現幾分錯愕之色來。

  怡嬪已經施施然站了起來,似乎很是暢懷的樣子,道:「既然娘娘累了,嬪妾與陳常在便告退了。」

  愨嬪也只得咬唇站了起來,「嬪妾也先告退了!!」說罷,便帶著幾分怒火與傲氣,拂袖而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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