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慧妃之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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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搖頭,攬她在懷中,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繾綣的吻痕,「且不說高氏本就該死,更何況,是皇后下的手,與鳴兒無關。」

  嚶鳴默默想,看樣子她攻略帝王之心看樣子蠻成功的,以至於這次的事情,明明是她所為,可皇帝絲毫不疑心。當嬪妃,當到這種程度,也算得上成功典範了。

  「那皇上,去看看慧妃吧。」嚶鳴柔柔道,趕緊去吧,乾渣龍,你越是關心慧妃,皇后的恨意只會更多地加諸在慧妃身上,此消彼長之下,也就會恨她少一些了。

  「鳴兒……」皇帝丹鳳眸微微搖曳,滿含情愫。

  「嬪妾不恨慧妃了。」嚶鳴揚起一個萬分柔婉的微笑,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身上加了一種名為「聖母白蓮花」的光環!

  去吧,乾渣龍!讓皇后、嫻妃,讓所有人都以為慧妃才是你的心口硃砂痣、床前明月光!讓她們都去恨一個死人吧!!嚶鳴心中快意地大吼著。

  終於,皇帝還是親自去了瓊鸞殿。

  嚶鳴靜靜等在九州清晏後殿,慢慢喝著一盞蜜紅豆雙皮奶,軟糯的紅豆,柔滑的牛乳,交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美妙的味道,在口齒間周轉一圈,再慢慢吞咽下腹。

  慧妃是入了夜才死的,消息傳直九州清晏的時候,嚶鳴剛剛沐浴完,正拿著甜杏仁脂兌這玫瑰露擦抹身子。

  懷孕的嚶鳴,小腹凸起一塊軟肉,小小的一塊。卻讓她心頭格外暖暖的。

  用不了多久,她的肚子就會越來越大來,為了防止妊娠紋,必須擦一些能讓肌膚軟彈細膩的東西,譬如甜杏仁脂,或者馬油也是不錯的,可惜沒有橄欖油……

  渾身擦遍了之後。甜杏仁脂滲如肌膚。完全看不出有絲毫油膩,反倒是每一寸肌膚都格外細膩潤澤,穿上一身柔軟的漳絨緞子的寢衣。嚶鳴淡淡道:「午後傳來消息說快不成了,沒想到竟還能撐上四個時辰,可見是皇上去了,就是不一樣。」

  嚶鳴慢慢繫著扣子。卻發現身邊伺候的半夏、白芍等人已經矮身下去,跪在了地上。

  皇帝淡淡笑著走到她身後。「可是你叫朕去的,如今怎的又酸上了?」

  嚶鳴:「額……」——慧妃剛咽氣,他就回來了?!

  皇帝雙手攬著她腰間,低頭嗅著她的脖頸。深深一吸,「好香的味道。」

  嚶鳴淡淡笑著:「是玫瑰露。」

  「哦?」皇帝輕挑眉梢,「玫瑰露不是用來喝的嗎?」

  嚶鳴理了理鬢髮。對鏡笑靨如花,「是啊。是用來喝的,可是不不喜歡喝玫瑰露,喜歡用來擦身子。怎麼,不行嗎?」

  皇帝齒間發出輕笑,一低頭便輕咬在嚶鳴後頸軟肉上,輕輕舔舐著。

  「你……還有人看著……額?」——擦,剛才還跪了一地呢,才一轉眼竟半個人影也沒了!!

  「沒人,鳴兒。」皇帝吐著熱氣道。如此嬉笑著,皇帝卻突然臉上笑容一僵,她看著嚶鳴腳下,突然便將嚶鳴橫抱了起來,幾個大步走到床榻跟前,將她輕輕擱在上頭。

  嚶鳴臉色發紅,急忙推著皇帝的肩膀道:「那個,我還不滿四個月呢,現在不能……」

  皇帝淡淡睨她一眼,「想什麼呢!朕有那麼急色嗎?」他指了指嚶鳴那隻穿了一雙襪子的雙足,道:「怎麼不穿鞋?凍著腳怎麼辦?」

  嚶鳴不由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才把她抱起來的呀,便笑著說:「地上通著地龍呢,踩著上頭暖暖的。」

  「那也不能不穿鞋!」皇帝虎著臉道。

  嚶鳴面露無奈之色,便揪下腳上的那雙鵝黃色彰絨緞襪子,道:「這彰絨很暖和的,而且穿著花盆底鞋很累腳的。」——就算是最矮的一寸的花盆底鞋也累腳,大約是懷孕的緣故,格外容易疲累。

  皇帝瞪大了眼珠子,瞅著嚶鳴那雙恍如玉砌而成的一雙小腳,小小的一對,白嫩嫩透著淡淡的紅暈,因剛洗了澡,一雙玉足嫩得仿佛都能滴出水來。

  皇帝一時沒忍住,一把捉住那堪堪有他手掌大的玉足,捏了兩下,淡淡「嗯」了一聲,「的確是暖的。」心裡卻忍不住跳躍著小火苗,不但是暖的,而且還柔軟、彈性十足!小小的腳趾頭在他手心裡晃動,一下下磨蹭著他的手心,叫皇帝不由小腹發熱了。

  嚶鳴卻沒發現某隻色龍的異樣,反倒笑咯咯道:「別捏!癢~~」

  「是麼?」皇帝仰著唇角笑了,一手捉著嚶鳴的小腳,另一隻手在她的腳底上輕輕抓了二下。

  「啊!!咯咯咯——」嚶鳴爆笑成串,急忙飛快抽回了自己的小腳,縮腿縮腳坐在柔軟的床榻,那眼裡都不禁帶了淚。她哪裡想到皇帝居然撓她腳心!簡直是焉兒壞!

  皇帝也已脫了外裳鞋襪,穿著貼身的明黃軟緞裡衣便鑽進了被窩裡,低低道:「不鬧了,早早安歇吧。」——否則,他自己先要忍不住了。真是勾人的小妮子啊!

  「瓊鸞殿那兒……」嚶鳴忍不住開口。瓊鸞殿的宮女太監因服侍慧賢貴妃不周,上上下下二十餘人已然被皇帝下旨賜死了。嚶鳴有些不解皇帝的意思,莫非還是對慧妃留有餘情?所以才一怒之下,賜死了那麼多人?

  皇帝淡淡道:「有嫻妃主持呢,用不著朕操心。」

  「那葬禮的規格……」嚶鳴看著皇帝那淡漠的表情,又覺得皇帝不像是對慧妃有情的樣子。

  皇帝輕聲道:「她人都沒了,就讓她以妃位的禮儀入葬妃陵吧。」

  嚶鳴急忙道:「皇上誤會嬪妾的意思了,嬪妾是想說,皇上不打算給慧妃加一級追封嗎?」

  「追封貴妃?」皇帝眼底滑過一絲厭惡之色,「高氏,還配不上。」

  嚶鳴心下一喜,看樣子高氏死了,皇帝對她的余情也算是了了,嚶鳴便笑著道:「也不全是憐惜慧妃,而是若慧妃追封了,皇上也可名正言順追封哲妃。」——皇帝對哲妃有所愧疚,想必是想給她個死後哀榮的。而且這兩人要是追封了,皇后絕壁要氣暈過去!那樣的場景,嚶鳴想想就覺得爽!!

  皇帝一愣,「哲妃麼……也好。」又嘆息著道:「永璜禁足這麼久了,都年底了,也該放出來了。」

  大阿哥永璜,之前因為持刀入皇后寢宮行兇,而被皇帝一怒之下罰了板子還禁足半年。迄今為止,也不過才四五個月,不足半年呢。皇帝心裡其實早已不怪罪這個兒子了,只是一直沒有藉口將他解除禁足令罷了。

  果然,翌日,皇帝便直接下旨,追封慧妃高氏為「慧賢貴妃」,追封大阿哥永璜生母哲妃富察氏為「哲憫貴妃」,同時也吩咐人解除了大阿哥的禁足。

  一時間,一石激起千層浪。哲妃也便罷了,好歹出身滿洲世家,還為皇帝誕育一子,然而高氏有何功勳?還是那樣的出身,竟也一同追封貴妃之尊?!

  嚶鳴聽說了,為這事兒,太后都發火了,今早皇帝去請安,都沒進門呢。

  皇帝從太后處回來,也一臉黑沉沉的,「朕已經下了聖旨,皇額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朕收回旨意才肯罷休嗎?!」

  嚶鳴暗自一笑,忙柔聲道:「太后本來就不喜歡慧妃,也難怪會生氣。何況,照例追封貴妃這樣的大事,得請了太后准允才可。」

  皇帝哼了一聲,「朕心裡清楚,太后不可能答允朕追封高氏為貴妃,所以才直接下旨的!」

  嚶鳴不禁摸了摸鼻子,你既然知道,還氣個毛?太后估計這會子更氣!

  嚶鳴只得笑著順著皇帝的毛摸,「眼看就要過年了,皇上也別置氣了,反正大阿哥解除禁足了,太后最喜歡的就是大阿哥了,讓他從中多勸和著,想必用不了多久,太后就會消氣了。」

  皇帝淡淡哼了一聲,不置一詞。

  嚶鳴又笑著問:「慧妃賢貴妃的祭禮,照例嬪妾該去祭奠的。」

  皇帝揮手道:「朕下個旨,讓有孕的嬪妃都不必去了!」

  嚶鳴朝他甜甜笑了,這樣也好,就不顯得她突出了,現在可是有三個嬪妃有孕呢!寒冬臘月里,少折騰些自然再好不過了。

  「還有一件事,嫻妃提議讓宮裡的愉嬪與慶嬪前來,朕已經答允了。」皇帝隨口道。

  「哦?」這大雪的季節里,可著實不適宜舟車勞頓啊!看樣子嫻妃得了六宮大權,眼睛也盯上了五阿哥了。倒是可憐了愉嬪了,養了大半年的孩子,怕是已經感情頗深了。不過這事兒跟她無關,犯不著為了一個不相熟的愉嬪,跟嫻妃生了不快。

  「澤蘭堂的許常在,應該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了吧?」嚶鳴幽幽問道。

  皇帝沉沉道:「高氏雖然善妒尖酸,但從前也不至於如此狠毒,甚至屢次謀害皇嗣。說來,還是許氏從中攛掇謀劃的。等她生了之後,朕自會處理掉。」

  皇帝的語氣是淡漠的,仿佛不是再說殺人這種血淋淋的事情。

  是啊,紀氏被縊死在慎刑司,高氏也死了,許氏謀劃了這麼一場大算計,莫非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嗎?這般環環相扣的城府,可不是高氏所能有的,若說此事和她無關,嚶鳴決然不信,皇帝顯然也不信。

  皇帝又輕聲道:「許氏這一胎若生的是皇子,就給愉嬪撫養吧。」

  嚶鳴一愣,看樣子皇帝也看得出嫻妃要謀奪五阿哥的意圖了?然而他沒有阻攔,反而默認了,還打算好了,要把許氏的孩子補償給愉嬪!

  這樣也好,愉嬪那老好人,嚶鳴也有些不落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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