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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賴瑾心目中最想要得到了除了賦稅之外,還有西海諸藩國先進的科技技術以及火炮火槍等物。和維恩的長時間接觸讓賴瑾明白如今的西海諸藩國已經基本發展到了歷史上所謂的第一次工業革命時期。現如今西海諸藩國已經有了可以打量減少人力代替手工的機器作坊。甚至還出現了紡紗機和蒸汽機等等物件兒,雖然還不至於出現火車輪船等現代化交通工具,但是其格物水平已經發展到了大業朝難以企及的高度。

  而這種飛速發展的科技技術以及這種思維方式,才是賴瑾最想要得到的。只是引進西方諸國先進的科技力量以及火炮火槍等技術,已經涉及到了江山之本社稷之根。饒是賴瑾自認為自己的舉動沒有私心全是為了大業著想,也不敢在沒有乾元帝的准許下私自行動。於是在交易會展開的前夕,賴瑾便已維恩所說之話為由寫摺子向乾元帝請示,並在摺子中大量描繪了如今西海諸位藩國的國內情形,著重描補了其飛速發展的科技力量。並在其後憂心忡忡的擔憂大業朝要是依舊如此閉關鎖國,不理外事,恐怕不久之後就會有禍患加身。

  與之同時寄到京都的還有兩支維恩為了交好他特地贈送的小型火筒,那是比目下大業朝軍中所有的長火槍還要精緻方便數倍的小型手槍。賴瑾想以此為證,喚起乾元帝這位少年帝王總是存在的不安和警惕之心。因為以賴瑾對乾元帝的熟悉,相信乾元帝在看到這種小型火筒之後,絕對不會忍受西海諸位藩國擁有如此力量,絕對不會忍受這種事物無法掌控的感覺。

  摺子照例呈上密探之後,乾元帝則是少見的保持了沉默。估計也是內心權衡扎掙了許久,方才下密旨給賴瑾,叫他不惜一切手段定然要將火炮和貨輪手槍乃至西海諸藩國所掌握的各種先進格物手段握入手中。如果實在不能以交易的方式達成目的,那麼賴瑾就算是想要暗暗搶奪,乾元帝也會吩咐暗衛全力支持。

  與此同時,乾元帝也越發加快了其掌控軍隊的步伐。京都戍守皇室的御林軍和城衛軍自然不比多說,就連太子都被乾元帝再一次派到西北邊境撫慰三軍。與此同時,大業朝各地軍隊的基層官員也都不聲不響的換了好幾茬,這是這種底層將領的頻繁調換並沒有引起高層將帥們的注意。所以眾人自然也不曉得,自己以為已經牢牢掌控的地方部隊,也許會在未來並不存在的某一次戰爭中,全部倒戈。

  西海城中,沸沸揚揚驚動全國的西海城第一屆國際貿易展銷會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收穫頗多的諸位商人們都開始慢慢的整理行裝準備返航。而一直等待南安郡王出手的賴瑾也再一次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因為他知道,南安郡王若是真像搗亂的話,諸多海商完成交易後再次離開的檔口就是南安郡王出手的最好時刻。因為這種時候太過敏感,倘或滿載而歸的諸多商人們在西海沿子乃至大業朝海境範圍內遭遇到了海賊的截殺,不論是真海賊還是假海賊,不論他們是真的有了損失還是虛驚一場,作為主辦方西海城地方官員的知府大人賴瑾難辭其咎。甚至弄不好的話,這把火還會燒的越來越大,威脅到西海沿子如今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諧穩定的局面。倘或因此讓大業朝與西海諸國發生了戰爭的話,那麼大業朝將會失去之前占理者的立場。如果事情真的這樣發展,就連一直主張重建市舶司的乾元帝都會受到影響。

  也許在那個時候,一直隱忍多年準備伺機出動的南安郡王以及另三位韜光養晦的異姓王也會出手“清君側”也說不定呢!

  所以,為了保證自己的前途和朝廷的安穩。賴瑾必須要將計就計挖個坑給南安郡王跳,還要保證這個坑深得讓南安郡王再也無法翻身才是。

  而隨著貿易會的將近結束,一直明白賴瑾心思和算計的沈軒也按部就班的謀划起來。為了確保離去的各位商人不會在大業朝海境範圍內處事,沈軒將軍帶著麾下三萬水師一日不錯的巡視海上。原本寬闊少人的海面上穿梭著無數條船隻。幾乎每隔一刻鐘的功夫,就能看到巡邏的大業朝軍船在水面晃蕩。從西海碼頭為半徑向外一直擴展到大業朝的海境邊界處,一百搜軍船來回逡巡,五爪金龍的黑色大業朝旗幟迎風飄揚,叫人看著心裡就覺得安穩。

  幾乎是貼身距離般的護送,每艘商船在下水的同時都有兩艘軍船在左右護翼,直到遠離大業朝的海境邊界線。而每艘商船算要付出的僅僅是五十兩銀子的保護費。這對於一艘不知道價值幾十萬乃至幾百萬的商船來說,所付出的實在是太少了。所以大家表現的都很欣然接受。甚至還有商人突發奇想,決定出百倍的價錢請西海水師一直將他們護送回大本營,不過被另有目地的沈軒等人婉拒了。

  沈軒所帶領的西海水師如此頻繁密集的舉動讓大業朝海境範圍內的所有海賊流寇都噤若寒蟬,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的賊窩不敢出來。生怕自己一個舉動不好引起了大業朝水師的誤會。他們再強也都是流寇,怎麼能抵得過有一國助力的西海水軍。何況所謂的國際貿易交易會也不過一年一兩次罷了,雖然眼睜睜看著銀錢在自己面前溜走的滋味不好受,不過總好過有命搶沒命花才是。自古有雲民不與官斗,其實放在流寇和官兵的身上,道理也大抵相同。雖然官匪立場對立,但是敢公然同官軍對峙觸朝廷眉頭的民間流寇,總歸還是少數。如宋朝梁山那般的水寇,千百年來不也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且最後的結局還不是被朝廷以詔安為名剿滅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膽子敢出來搶劫的水寇,其真實身份就值得懷疑了。

  西海城衙門裡,一身緋色官府頭戴烏紗的賴瑾看著面前哭哭啼啼請求大業朝廷做主的被搶商主,唇邊露出一抹冷笑。

  83環環相扣西海起戰

  環環相扣西海起戰,計中算計究竟誰贏

  在深宅大院與朝堂上混久了的人,從來都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人心。逢人只說三分話,要留九分在心底的做法更是大家常有的。所以官場中的人從來都以利益和立場做交往的動力,有些人有些事註定要對立要廝殺,這便是所謂的朋黨之爭。所以打從要來西海沿子的最開始,賴瑾就不以為自己能同南安郡王和平相處。所以到了如今相互為難相互算計乃至於連最表面的一層偽裝都撕破了,與賴瑾而言也不過是稀鬆平常。

  所以當他帶著乾元帝麾下最信重的錦衣親軍包圍了西海沿子水師元帥大營的時候,想必南安郡王也是毫不意外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看來王爺還是沒有光明磊落到是無不可對人言。因此才會被賴某抓個正著。”身穿緋紅官服的賴瑾站在帥帳大營中一臉愜意的調侃道:“不知王爺若曉得今日之果,還會不會種下前時之因?”

  一身戎裝神色莫變的南安郡王看了賴瑾好一會子,方才自嘲笑道:“事到如今,竟是本王輕看了你。看來小賴大人不光是嘴皮子利索,這顛倒黑白糊弄眾生的本事也不差。”

  賴瑾微微一笑,一臉深意的說道:“王爺並不是看輕了賴某,而是將王爺自己個兒看得太重了些。王爺雖然是個聰明人,但普天之下也並非除王爺之外的都是傻子。王爺今日失利,不過是看不清這一點罷了。”

  南安郡王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成王敗寇,如今你為堂上尊,本王為階下囚。自然由你怎麼說就是了。本王向來笨嘴拙舌,自然比不得小賴探花舌燦生花。只是公平道義自在人心,不論你如何誣陷於本王,難道還能抵得過我南安一脈對於大業朝的功績和忠心。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切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想必聖上英明定然會還本王一個清白的。屆時……小賴大人所作所為,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賴瑾扯嘴,似笑非笑的說道:“王爺說的正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王爺因為一己之私,居然想破壞聖上重開市舶司的大計,甚至暗中指使西海水師大營的兵將冒充海寇劫擄前來西海城交易的西海諸藩國商人。居心叵測猶如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只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王爺百般籌謀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人贓並獲。如今鐵證如山,聖上自然是英明睿智,定然也不會被人蠱惑或者是……”

  賴瑾說到這裡,輕輕側過身子湊近南安郡王的耳邊說道:“受人脅迫的。”

  南安郡王眼含輕蔑的挑了挑眉毛,很是張狂的說道:“此時究竟誰清誰濁,誰黑誰白,今後自有定論。小賴大人倘或不信,拭目以待就是了。”

  “那我就好好地睜大眼睛看著。”賴瑾陰測測的勾了勾嘴角,開口說道:“只不過如今,還請南安郡王移動大駕往西海衙門走一趟。被‘海賊’擄掠的海商苦主還在大堂上等著王爺呢!”

  南安郡王輕笑一聲,不以為然的搖頭說道:“本王貴為異姓王爺,別說目下是無辜被陷害,哪怕真的是有罪在身,也不是你這個區區五品的代職知府可以審理問罪的。小賴大人辱我之心人盡皆知,只是小賴大人再是著急,也不可不顧朝廷的立法規矩才是。”

  賴瑾臉色笑容越發坦蕩開懷,朗聲說道:“王爺誤會了。下官區區五品之職,怎敢問罪於王爺。只不過此事牽扯到王爺的一世清名,本官此舉也是為了王爺的名聲著想。倘或王爺執意不肯去公堂對峙的話,恐怕旁人不會以為王爺是自持身份,反而會覺得王爺是……做賊心虛也未可知?”

  南安郡王冷哼一聲,目光定定的看著賴瑾,眼中殺機畢露。

  賴瑾頗為女散漫的聳了聳肩膀,開口說道:“下官知道王爺對下官誤會已深。不過這一切也都是王爺先入為主,以為下官會對王爺不忠不敬之故。不過王爺實在是多慮了。下官乃是聖上欽封的五品官員,朝廷欽差,其品性為人自然是聖上考校過方才放下官外出為一地父母官員。王爺就算是不相信下官也該相信聖上的眼光才是。”

  說到這裡,賴瑾陡然停住片刻,有意揚聲說道:“亦或者王爺原本不信的竟是聖上,同時不尊不敬不忠的也是聖上。所以才對為陛下盡忠盡孝的賴某如此……芥蒂?”

  南安郡王神色越發冰冷的哼了兩聲,負著雙手大步流星的出了大營。其後錦衣親軍連忙跟隨。那情形,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錦衣親軍在護衛南安郡王呢。

  賴瑾細細看了一會子,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也慢悠悠的出了營帳。待看到外頭如今的情形,賴瑾微微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內心越發滿意了。

  卻原來,南安郡王麾下將近三百近衛阻攔在大營門口一身戎裝手持兵器神色不善的擋在前面。聖上麾下錦衣親軍則將南安郡王團團圍在中間與南安郡王的親衛軍對峙著。從遠處還源源不斷的走來西海水師兵將,全都默默的站在了南安郡王親衛軍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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