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自私
臉上也沒有半分驚訝。
輕風將燈台放到桌上，然後說：
「奴婢就在外面守著。」
魏芳凝點頭，待輕風出去，魏芳凝才說：
「妹妹現在倒是有一副好定力。」
魏雲馨瞅著魏芳凝不出聲。
魏芳凝也不以為忤，自己挪了張椅子，正對著魏雲馨坐下。
見魏芳凝只是坐到自己對面，並不說話。
魏雲馨終還是先破功，清清冷冷地問：
「大姐姐半夜到訪，難道只是為了這樣看著我？」
魏芳凝說：
「我一直想問問二妹妹，可曾後悔。」
魏雲馨沉默半晌，說：
「開始我只是恨魏雲微，可是六妹妹與我說了許多，終是讓我明白，到底是自己的貪心害了自己。若說後悔，卻也沒有後悔藥。所以，現在說後悔卻也是晚了。」
魏芳凝說：
「我以前一直真心將你當成妹妹，所有姐妹里，也是咱倆個最親。我卻從不知道，原來你那樣嫉妒我。」
她這是真心話，也是積攢了兩輩子，想對魏雲馨說的話。
魏雲馨只能默然以對。
以前她被嫉妒糊住了眼睛，再加上魏雲微在邊上扇風點火，自認為若是沒有魏芳凝的話，那麼魏芳凝所享受的一切，便就應該是她的。
這兩天魏雲嬌的陪伴，再加上對生父母的失望，讓魏雲馨徹底反省了自己。
也知道自己之前錯得有多離譜。
可就像她說的，就是後悔，卻也沒有什麼悔可後了。
畢竟，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我娘……」
魏雲馨淡淡地，就像是說著別人的事一般，說：
「不知道大姐姐知道不，我娘已經讓木媽去外面尋院子，打算著讓我這兩天就搬出去。我爹更是不打算認我了。」
說到這兒，魏雲馨嘲諷地笑了，說：
「而我，也要嫁給許蹤。我以前天天在你耳邊說他好，現在我自己要嫁他了。也算是報應不爽。」
魏芳凝問：
「你若是不想嫁他，我有辦法。」
魏雲馨眼裡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便就暗淡了下去，說：
「你為何要幫我？」
魏芳凝也不與魏雲馨轉圈子，直接說：
「我想你要是失蹤了，你娘肯定很著急。我……」
瞅了眼魏雲馨，魏芳凝冷哼：
「我就是不想讓你娘痛快了。」
魏雲馨似乎明白了什麼，說：
「晚飯的時候，六妹妹過來說，三叔在伯府里受了傷。大姐姐懷疑……」
魏芳凝瞅著魏雲馨笑，說：
「這還用懷疑？」
魏雲馨跟著心虛起來。
晚飯時候，魏雲嬌說得很篤定。
肯定是她們的娘乾的。
魏雲馨不出聲，魏芳凝也不催促。
就那樣微笑著，瞅著魏雲馨。
對於魏遠安，魏雲馨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了。
但對於許氏，魏雲馨多少還是有些不舍。
畢竟出了事後，許氏為了她，上下奔走。
對她也是多有不舍。
可是再不舍，在管家權與她之間，她娘到底還是選擇了權力。
想著許蹤那噁心的模樣，魏雲馨終是抬起頭來，著著魏芳凝問：
「大姐姐打算怎麼幫我。」
魏芳凝說：
「我打算著讓人將你帶走，去一個離京城很遠的地方，然後在哪兒換一種身份，重新開始生活。以後，魏雲馨便就是失蹤人口。」
魏雲馨卻笑了，然後說：
「大姐姐果然是個心軟的。」
魏芳凝回以一笑，說不出的邪惡，說：
「也許我只是先暫時誆騙二妹妹，等著二妹妹隨著出了京，就於半道上賣了，或者是殺了，也未可知。」
魏雲馨明顯沒想到魏芳凝會這麼說，先是愣了下。卻笑了，說：
「不會的。」
頓了下，魏雲馨再一次，以篤定的語氣說：
「大姐姐不是我，所以不會的。」
這回，換魏芳凝默然了。
魏雲馨將眼睛望向了門口，半晌，說：
「我不想嫁許蹤，所以，隨姐姐安排，妹妹都會聽姐姐的。」
魏芳凝之所以會來，就是篤定了，魏雲馨會如此選擇。
若是許氏不想送魏雲馨出去，或許魏雲馨還會顧慮一下許氏。
但在權利和女兒之間，許氏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權力。
魏雲馨不心寒，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自私的人，永遠先考慮的，就是自己。
魏芳凝臉上，一點驚異的表情沒有，點了點頭，說：
「剛跟我進來那個丫頭，二妹妹記得吧？一會兒二妹妹就隨著她安排就行。但二妹妹可要想好了，離了這裡，二妹妹便就再沒有回頭路了。」
魏雲馨卻問：
「我以後的生活，大姐姐應該也安排好了吧？」
魏芳凝說：
「我讓人在京城的流民里，找了一對無兒無女的夫妻跟著你一起走，等到南邊，你就以他們女兒的名義，重新上戶籍。錢我也會留夠了，雖不至於讓二妹妹大富大貴，但也足夠一生無憂。」
魏雲馨與魏芳凝相交多年，雖然並非出自真心，但對魏芳凝還是頗為了解。
因此上，聽了魏芳凝的話，倒也沒有懷疑。
魏芳凝又說：
「至於二妹妹之後的生活，就由著二妹妹自己過。」
說完，魏芳凝卻又笑了，說：
「依著二妹妹的聰明，我想應該過得也不會差了。」
魏雲馨問：
「為何不從莊子上選人？」
魏芳凝瞅著魏雲馨，就像是能看到她的心裡一般，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
「二妹妹是想讓大伯母找著嗎？若是二妹妹不想要的話，我可以讓他們不帶上那對夫妻。其實……」
自嘲地笑了，魏芳凝又說：
「我還是操心太多。我就應該讓他們將二妹妹帶到南邊，直接扔南邊讓二妹妹自生自滅的好。」
魏雲馨有些心虛，低下頭來說：
「我相信大姐姐找的人，也是可靠的。但錢，到了那邊，要直接給我。」
這個魏芳凝沒有意見，直接答應了。
她由著輕風送回百花園後，輕風便就行動了起來。
由於先天晚上睡得有些晚，早晨起來時，魏芳凝的眼睛有些腫。
紅芍和著紫菊兩個拿冰塊，幫魏芳凝敷眼睛。
外頭吳媽進來說：
「剛木婆子著人偷偷給送信說，二姑娘不見了，大夫人正著人四處的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