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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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陪嫁丫頭會去前邊望風。

  回來之後,將前邊的事,學與她聽。

  她們與她休戚與共,她在褚家好,她們才會好。

  所以,不用許回雪吩咐,她們便就會自動出去打聽。

  對於前院事情的發展,許回雪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

  正因如此,許回雪被抬到南客廳之後,雖然身體虛弱,臉色慘白,但心下卻是清明的。

  她知道,此時若不為自己辯解的話。

  那害魏芳凝的黑鍋,就得由著她背了。

  而對於一個要放棄她的家族,她又怎麼可能甘願犧牲自己?

  而太子之所以讓人將許回雪宣入,不過是想給魏芳凝出氣罷了。

  他嘴上說著,理在魏芳凝這一邊。

  在宮裡呆得時間長了,太子早就不是剛進宮時,那般執著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

  他在門口看到了魏芳凝踢人,然後對她心動。

  所以,他樂意幫她。

  許回雪的打算,此時算是要落空了。

  太子於太后,或許不得喜歡。

  但於褚家,於許家,卻是有著絕對的權力。

  許回雪掙扎著著,想起身給太子行禮。

  可是她才掉了孩子,身下血流不止,根本就是連動一下都難。

  魏芳凝瞅著許回雪,哪有不知道,許回雪在給太子表演苦肉記的?

  不管許回雪如何,魏芳凝身為一個姑娘,當著眾人的面,在明知她懷孕的情況下,踹掉她的孩子,也為人所詬病。

  世人對於女人就是這樣。

  總是條框諸多。

  魏遠志一家三口見了許回雪這番做派,也是極不高興。

  褚伯玉也在架子上,直說道:

  「你這是又何苦?」

  一副極為心痛的模樣。

  倒是好一副深情不悔,引得太子冷哼。

  一月跳將出來,斥責褚伯玉道:

  「大膽,太子殿下面前,敢隨便出言?」

  許回雪終是起不來,可太子卻並沒有說讓她免禮的話。

  這下子,她自己倒是尷尬了。

  最終只得自己放棄了,躺在長條椅上說說道:

  「小女子許氏參見太子殿下,小女子無狀,欲給殿下行記,但實是無法起來,還請殿下饒恕。」

  太子乜斜著瞅著許回雪道:

  「你就是今天的新娘子許回雪?」

  許回雪抬起眼來,仰頭望向了太子。

  她這是頭一回見到太子。

  以許回雪的身份,她所以見著的,身份最高的,除去長公主的兒子之外,也就是褚伯玉了。

  褚伯玉長得也是面如冠玉,唇紅齒白。

  往人堆里一站,極為顯眼,俊逸非凡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回雪才會明知道褚伯玉有婚約的情況下,將他勾了來。

  然後為了給褚伯玉做下妻,費盡心機。

  她若是不參與其間,那個上魏芳凝馬車的,就不會是她哥哥了。

  此時她見著了太子,方知褚伯玉那樣的,也不過是地上的砂礫而已。

  太子問完許回雪的話,轉過頭去與魏芳凝說話,眼裡滿是笑。

  看著那樣的太子,許回雪突然明白戲詞裡那句「笑若暗夜之星,點亮夜空」的意思了。

  可是,太子也只有瞅向魏芳凝時才會笑。

  見許回雪久不回答他的話,轉過頭來時,沉著臉,便就「嗯……」了一聲。

  一月一指許回雪道:

  「太子問爾話,竟然敢不回答?」

  許回雪一下子便就收斂了心神,再不敢起絲毫的漣漪,規矩答道:

  「是,小女子正是許回雪。小女子今日成親,卻突遭無妄之災,還請太子為小女子做主。」

  說完,她忍不住拿眼去瞅魏芳凝。

  魏芳凝不可能變了模樣。

  許回雪暗暗地將自己與魏芳凝做了比較,不明白太子為何待魏芳凝,卻是不同。

  她與魏雲馨是表姐妹,對於魏芳凝也是了解的。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在後院的時候,她就已經納罕不已。

  不知道魏芳凝是怎麼勾上的太子了。

  以色是不大可能。

  許回雪弄不明白魏芳凝與太子的關係,所以保留了猜測,不敢妄自菲薄,挑了個最為萬全的話來說。

  反正不管怎麼說,她當著好好的新娘子,被人害成這樣。

  就是她有錯在先。

  魏芳凝也失於大度寬容。

  太子一拍掌,突然笑道:

  「我知道褚伯玉為何會要娶她了。」

  魏芳凝狐疑。

  太子瞅向魏芳凝,美眸帶笑。

  閃得魏芳凝一陣的頭暈。

  太子解惑道:

  「她與褚家人,一路貨色。」

  魏芳凝聞言,也忍不住笑了:

  「一樣虛偽。」

  說完,兩人同時點頭,深以為然。

  可不是虛偽麼。

  許回雪這個新娘子,別人不知道怎麼來的,她自己不知道?

  還無妄之災。

  她也真好意思說得出口。

  許回雪也就有機會說這一句話,之後太子便就不再問她了。

  她來,本就是給魏芳凝解氣的。

  所以,太子只是轉頭拿著一雙美眸閃魏芳凝,大有美色誘惑的意思,柔聲說道:

  「魏姑娘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女人?」

  魏芳凝轉頭不瞅太子,說道:

  「太子此言差矣,哪裡是小女子要將她怎麼樣?自古以來,奔者為妾,聘者為妻。她這未婚先孕,定為奔了?」

  太子拍手笑道:

  「還是魏姑娘深明大義。」

  許回雪喊冤。

  一月二月哪裡准她說話?

  已經跳將出來,將許回雪訓斥道:

  「殿下面前,未有殿下准許,不得隨意出言。否則以大不敬論處,輕則杖責,重則流放。」

  許回雪萬沒想到,太子讓人將她抬上堂來,根本就沒有問她任何話。

  瞅著許回雪一肚子話,卻又不敢出言,就快憋死的模樣,冷冷地笑了。太子問魏芳凝道:

  「魏姑娘沒有話與許氏說?」

  魏芳凝搖頭:

  「他是賤妾奔女,小女子雖不是什麼皇親貴胄,但也是承平伯府的姑娘,與她說話,自降了身份不說,沒得再累我清白,可就不美了。」

  許回雪惡狠狠地瞪向了魏芳凝。

  魏芳凝卻不瞅她。

  女人總是為難女人,這一場事,最終由著她和許回雪買單,而褚伯玉,卻是分毫未損。

  魏芳凝心下頗為不憤,氣也難平。

  正因如此,女人怕行錯一步。

  而男人卻是任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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