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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錦用一把小巧的刀削著木頭,聞言歪了下頭,“想出去玩?”

  小吹雪執拗的看著他:“你說過的。”

  ……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前幾日起,小徒弟就開始拉著他的手,頻頻把他往山莊大門的方向拽,在白錦表示了自己的不解後,他還奶聲奶氣的解釋說:“春春從那裡出去了,羅叔不讓我一起走。”

  看來是山莊裡的侍女出入山莊被小孩子撞見了,多半是吹雪自己一個人突破大門的時候被羅管家阻攔,才要拉著師父一起出去探險。

  白錦跟羅叔迅速對視了一眼。

  羅管家討好的笑道:“不行,少爺,今天太冷了,不適宜出門。”

  小吹雪皺起小小的眉頭,執拗的拉著師父的手不放,也不肯回房間,就在大門前站著,誰要拉他他就跟誰急。

  ——山莊裡的僕人對他向來小心翼翼,只有羅叔偶爾遇上原則問題時才敢違逆一二,因此吹雪從小到大,整個山莊裡就只怕一個白錦,白錦覺得他乖巧聽話,但其實這孩子的脾氣並不算軟。

  白錦見他難得的任性一回,目光微暖,蹲下來扶住吹雪的小肩膀:“今天風大,我們暫時先不出去了,待過幾日天氣好了,師父再帶著你出去,好不好?”

  小吹雪有些動搖,但仍然不肯輕易挪步。

  白錦再接再厲:“你生病了師父會覺得難過,吹雪希望師父難過嗎?”

  小孩子皺著眉,終於還是艱難的搖了搖頭,算是妥協了。

  那件事就那麼不了了之,白錦本以為小孩子忘性大,已經忘了這件事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記著,心裡便不由得覺得好笑。

  身為長輩不可言而無信,既然吹雪記得,那今天這一趟就是非走不可了。

  他拿起已經削好的笛子,吹了一口氣,把木屑吹乾淨後,才牽起小徒弟小小軟軟的小手,“走吧。”

  小吹雪仰起臉,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也不知道是白錦的影響,還是因為萬梅山莊清冷的環境,小吹雪並不是個吵鬧的孩子,但是如果心裡有事,他也不會憋在心裡,該說的話一定會說,就如同此刻一樣。

  一大一小兩個人一路走到山莊大門處,白錦便在小吹雪期待忐忑的眼神中推開了大門。初春的塞北還是很冷,小吹雪身上裹著厚厚的狐襖,山莊外的風隨著敞開的大門灌進來的時候,小孩子的眼睛都亮了。

  白錦拉著他的小手,在山莊外面的小塊兒地方走了兩步,卻發現小吹雪又盯著下山的台階不放了。

  小徒弟拉了拉師父的袖子,“師父,能不能走這裡?”

  “可以。”白錦低頭看著他,道:“只是吹雪要自己走。”

  小吹雪用力點了點頭。

  白錦淺淺的笑了一下,“好。不過吹雪要是走累了,就一定要告訴師父,不能勉強自己,知道嗎?”

  “嗯!”

  於是,小吹雪邁著小步子走下一階石階,白錦便也跟著他走一步,兩個人走走停停,也不說話,只是專注的走著腳下的石階,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走了幾近三分之一。

  小吹雪的額頭上已出現了細細的汗,白錦瞧著,暗自思量是不是應該把孩子抱上去,免得一會兒又著了涼。

  玉羅剎就是在這個時候上山的。

  仙風道骨不似凡人的劍客低頭牽著小小的孩子,一慣冷漠的臉上帶著微不可察的溫柔,小小的孩子尚還是軟軟的幼童模樣,眉目間與自己已經有了幾分相似,那臉上認真又帶著幾分仙氣的神情卻怎麼看都與白錦有八分神似。

  好一副溫情脈脈的場景。

  玉羅剎的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是看著這對神情如出一撤的師徒,一顆在風霜血雨中浸染了多年的心卻前所未有的柔軟了下來。

  ……真是奇了怪了。

  白錦似有所感的抬起眼,就見到玉羅剎站在山下的石階上,背著手,與他遙遙相望。

  玉羅剎勾唇一笑,揚聲道:“聽說你把本座的賀禮全部鎖倉庫了,嗯?”

  第20章

  玉羅剎一把抱起小吹雪,在小孩臉上親了一口,“吹雪,我是你爹爹。”

  西門小吹雪懵懵懂懂的看著他,又回頭求救般的看向自己的師父。

  白錦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這是你爹爹。”

  他們都教過小吹雪如何叫爹爹,因為爹爹這兩個字念起來比師父容易,小吹雪很早就會說了,只是苦於山莊裡並沒有能讓他叫爹爹的對象,就一直沒怎麼叫過。

  小吹雪又把頭轉了回來,盯著玉羅剎的臉目不轉睛的看,小小的孩子並不知道父親這個稱呼對一個人的重要意義,“爹爹”於他而言,也只是一種對不同人的不同稱呼而已。

  可他還是在敏銳的察覺到的眼前人的不同。

  最終還是沒有叫出口。

  玉羅剎有些惋惜,但看著孩子滿頭的汗,還是決定先把兒子送回山莊再說。

  他責怪的看了一眼白錦:“還沒到暖和的時候,你帶他出來幹什麼。”

  白錦給了他意味不明的一眼。

  西門吹雪和白錦的院子裡,都各有一把軟藤編織而成的躺椅,白錦原本不怎麼使用,也沒有如何在意,直至今日,他才忽然明白了這兩把藤椅存在的真正意義。

  玉羅剎往白錦院中的藤倚上一躺,沒骨頭似的軟成了一灘。

  白錦無語的看著他,道:“怎麼不去陪著吹雪。”

  玉羅剎半真半假道:“本座近鄉情怯。”

  白錦冷冷的哼了一聲。

  玉羅剎又問他:“我怎麼覺得兒子有點怕我?”

  白錦道:“如果有一個陌生人忽然來找你,說要做你的爹,你怕不怕?”

  玉羅剎大笑。

  “不過近鄉情怯可是我的心裡話,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他了……”

  他似是在感慨。

  “天寶那孩子其實也不錯,相處久了也很討人喜歡,只是跟本座的親兒子一比……嘖,兩年多的相處,終究也比不上對阿雪的驚鴻一瞥。”

  白錦挑眉,“不叫小寶了?”

  玉羅剎看著他,意味深長道:“總是要區分開的,我兒又怎能與一個冒牌貨相提並論。”

  白衣劍客冷冷道:“總歸是父子一場,你也該待他好一些。”

  這個“他”,自然是指西域羅剎教中的玉天寶。

  玉羅剎嗤笑道:“他做了羅剎教的少教主,已出盡了風頭,一生也註定要享盡榮華富貴,本座可不曾虧待過他半分。倒是我的小雪,連我送給他的賀禮都被人鎖進了倉庫里……真是叫人心寒。”

  白錦面不改色:“他只喜歡那兩顆琉璃珠子,我能有什麼辦法。”

  “本座送來的幾把好劍呢?你讓他瞧過了沒,若沒有小雪看的上的,過一陣子本座再叫人送一些過來。”

  白錦用一種無奈中透露著同情的目光看著他:“他才多大就會挑選佩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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