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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沒有人知道那位白衣劍客姓甚名誰,師從何處,他就像當初橫空出世的一般,在轟動西域的一戰之後很快又悄然消失在了茫茫大沙漠裡。

  他沉寂了。

  等人人都以為那位高手已經離開了沙漠之時,沙漠的深處卻傳出了另一個消息。

  石觀音死了。

  死在一個絕世劍客的手下。

  整個沙漠頓時為之一振!

  石觀音是誰?

  那可是江湖上最美麗、最狠辣、最強大的女人,已不知在西域橫行了多少年,在西方魔教已經隱隱統一西域的情況下,還能試圖與玉羅剎分庭抗禮,這樣一個強大而充滿野心的女人,卻就這麼死了?

  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理所當然的,白錦的名字很快就通過龜茲王與楚留香等人,如風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沙漠。

  白衣,用劍,還是個道士,武功很有可能已步入大宗師之境。

  以胡鐵花那樣的性子,誇起朋友來向來是不遺餘力的,而他又與楚留香一道去了中原,想來等白錦去了中原之時,他的名字也已在中原傳開了。

  客棧里的店小二顯然還認得白錦,見一群氣勢不凡、一看便不好惹的人與白衣劍客一同進入客棧,便立刻迎上去熱情的招呼起來。

  他一向機靈,不會說出白錦的身份給他徒添麻煩,畢竟客棧里魚龍混雜,誰知道會不會有不長眼的東西去給西方魔教通風報信?要知道這位可是跟西方魔教的兩位長老打過一架的。

  打架事小,要是又把自家的店給砸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他只是一個勁兒的朝白錦擠眉弄眼道:“幾位爺,樓上請。”

  這幾位爺里,自然沒有玉羅剎。

  這並不奇怪,只因玉羅剎本就是一個神出鬼沒而神秘莫測的人。

  白錦不大明白店小二擠眼睛的含義何在,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兩眼,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麼特殊的暗示,或許人家只是喜歡這樣子跟回頭客打交道而已,便極為淡定的要了幾間客房,西方魔教的幾個人安安靜靜的,似乎白錦就是他們的主心骨一般,姿態也放的極為謙和。

  ——絕沒有人會想到,這幾個疑似家僕的男男女女,其實都是玉羅剎最信任的下屬。

  房間的布局很簡單,一床一榻一張桌子,便已是所有客房裡最豪華的一間了。幸而白錦不是注重享樂的人,好東西有就用,沒有也無傷大雅,左右他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白衣劍客在店小二殷勤的視線下關上了房門。

  他剛一關門,身後的窗戶就開了。

  神秘莫測的玉羅剎幽靈似的飄了進來。

  拉窗,翻窗,關窗。

  動作一氣呵成。

  他一進來便問:“小寶呢?”

  白錦波瀾不驚的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在奶娘那裡。”

  玉羅剎皺了皺眉:“給奶娘做什麼?”

  白衣劍客坐到桌邊的凳子上,把佩劍往桌上一放,冷冷道:“不給奶娘,你來給他餵奶?”

  玉羅剎一噎,想了想,仍是道:“那就等餵完奶再讓奶娘抱過來。”

  作為一個江湖上最神秘的武林高手,他既不能用真面目在客棧里晃來晃去,更不可能頂著那層象徵西方魔教教主的白霧出現在人前,於是這傳話的任務就擺明了要落到白錦頭上。

  白錦雙手攏進袖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既然這麼捨不得,你又何必要將他送走?”

  玉羅剎道:“我的兒子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就不是我兒子了。”

  白錦嗯了一聲:“那好,師徒如父子,從師不從父,他以後就是我的兒子了。”

  玉羅剎神色古怪的打量著白錦的神情,那雙慵懶又帶著些邪氣的眼睛裡滿是探究的意味。他忽然福至心靈,挑了挑眉道:“你在生什麼氣?”

  白錦冷冷道:“我沒有生誰的氣。”

  這語氣冰的都能抖出冰渣子來了,玉羅剎若有所思的支起腦袋:“……因為小寶?”

  白錦不說話了。

  玉羅剎撫掌笑道:“你能如此為小寶著想,作為一個父親,本座實在很高興。”

  他話鋒一轉,緊接著又道:“可你總要知道,一個人到了我這種地位,是絕對沒法及時管教自己的兒子的,因為我要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假如一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是西方羅剎教未來的教主,又沒有父母的管教,你覺得他將來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西方羅剎教,其實才是西方魔教真正的名字。只是魔教魔教叫慣了,有時候連他們自己人都會脫口而出一句西方魔教。

  不過也無所謂,對於真正的魔道來說,魔教、妖女這一類的稱呼,非但不會讓他們感到不適,還會有一種微妙的被認同感。

  白錦不置可否。

  他冷冷的陳述道:“所以你才要將他偷偷送走,才要讓我成為他的師父。”

  “不錯。從昨日起,玉羅剎的兒子就只是玉天寶,在小寶長大成人之前,我本打算再也不見他的。”

  “可你還是來了。”

  玉羅剎冷笑道:“當然要來,有人要害本座的兒子,自然也要承受本座的怒火。”

  白錦道:“你將此事瞞的這樣緊,泄露消息的很可能是你身邊的人。”

  玉羅剎哼了一聲。

  “本座知道。”

  白錦問:“你心裡已有了人選?”

  玉羅剎陰沉著臉,這回換他不說話了。

  ——毫無頭緒。

  他早已將所有參與行動的屬下挨個拎出來想了一遍,卻始終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簡直毫無頭緒!

  正因毫無頭緒,所以才會覺得更加憤怒。

  白錦見他如此,心中也明白了兩分。他轉移話題道:“西方魔教那邊的滿月宴如何了?”

  玉羅剎煩躁的擺了擺手:“不打緊。一切等送走小寶再說。”

  只不過是丟下宴席跑出來了而已,這些年來更任性的事情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回,早就不差這一回了。

  “你還是要送他走。”

  “木已成舟,我已經給他安排好了將來的一切,他必須走。”

  “他要去的地方在哪裡?”

  玉羅剎慡快道:“在塞北。”

  原本他也沒打算瞞上多久,畢竟白錦過幾年是要著手教徒弟劍術的,若是把白錦氣走了,受損失的可是他玉羅剎的寶貝兒子。

  在華山山腳打一架就拐來一個絕世劍客,這樣的好事可一不可二,何況白錦的劍實在是很合他的心意。

  “塞北極寒之地有一處山莊,正適合我兒練劍。”玉羅剎笑魘如花:“那裡的梅花不錯,如道長這般品行高潔的人,想必也會很喜歡那裡。”

  白錦:“……不敢當。”

  “扣扣扣。”

  兩個耳聰目明的絕世高手對視了一眼,玉羅剎立刻坐到白錦對面的凳子上,用下巴指了指房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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