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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

  出眾也好,愚鈍也好,都無所謂。

  白錦毫不在乎。

  玉羅剎大笑道:“也罷,也罷。不過你也不必憂心他朽木難雕,本座的兒子,資質也必定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白錦心裡覺得好笑,也不去跟初為人父的傻爹一般見識,轉而問道:“令夫人也同意他學劍麼。”

  玉羅剎的語氣辨不清悲喜:“拙荊難產去世,已不在人世了。”

  白錦微微一頓:“……節哀。”

  玉羅剎似乎是笑了一下,渾不在意道:“自然。”

  他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痛失愛妻的丈夫,幸而白錦不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別人願意說他也願意聽,別人不願意說,他也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見玉羅剎如此表現,白錦果然不再多問了。

  他伸出一指,戳了戳嬰兒彈性十足的小臉,不想這一下,竟是直接把嬰兒給戳醒了。

  小傢伙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嗚哇啊啊!嗚哇啊啊啊啊——!”

  傻爹一驚:“!”

  白錦一驚:“!”

  玉羅剎手忙腳亂的抱起嬰兒,姿勢有些僵硬,被抱起來的一瞬間嬰兒安靜了片刻,緊接著又繼續抽抽噎噎的在玉羅剎懷裡哭了起來。

  白衣劍客訕訕的收回自己的手,若無其事的背在了身後。

  見過新鮮出爐的小徒弟後,就是長達一個月的閉關。

  待他出來時,外面的世界大雪紛飛,儼然已經進入了冬季,整個西方魔教銀裝素裹,熱熱鬧鬧的籌備著少教主的滿月禮。

  白錦徑直去見了玉羅剎。

  大殿裡,玉羅剎高座在主位,慵懶地斜靠著椅背,骨節分明的手隨意的搭在了華麗的扶手上,食指輕輕打著節拍,一派漫不經心。

  “多謝玉教主大恩。”

  柔不禁風的女子向玉羅剎行了一個大禮,玉羅剎歪在椅子上,無精打采的半眯著眼睛,如同一隻打瞌睡的大貓,聲音卻依然是極有威嚴的:“下去吧。”

  那女子溫順的垂著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大殿。

  白錦看到了她的臉。

  蛾眉淡掃,不施脂粉,眉宇間帶著三分憂鬱,臉色也是病態的蒼白,一雙眼睛卻明如秋水,神光十足。

  這樣的一雙眼睛,只有內家高手才會有。

  她與白錦擦肩而過時,單薄的身形頓了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白錦卻早已收回了視線,徑直朝玉羅剎走了過去。

  女子垂下頭,又恢復了溫順知禮的模樣。

  大殿的門砰的關上,白錦隱約聽見方才的女子輕輕咳嗽的聲音,想起她那張蒼白的面容……是身體不好吧,且已病了很久了。

  玉羅剎睜開眼睛,並不意外白錦的到來:“你來了。”

  白錦嗯了一聲,淡淡道:“徒弟的滿月禮,總該來喝一杯的。”

  玉羅剎勾了勾嘴角:“你如此有心,我也就放心了。”

  他抬起眼,便直直的對上了一雙平靜的眸子。

  那是白錦的眼睛。

  白錦那雙透徹的眸子裡,正清晰的映著自己的五官,慵懶的雙眼、高挺的鼻樑,涼薄的嘴唇……

  玉羅剎心頭一驚,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身體微微前傾:“你突破了?”

  白錦點了點頭。

  他神色淡淡,就像玉羅剎問的是“你吃飯了?”這樣尋常的問題一樣,玉羅剎被這種平淡感染,挑了挑眉,重新靠回了椅背。

  “我竟還是小瞧了你……”

  白錦不解:“怎麼?”

  玉羅剎搖了搖頭,一雙漂亮的眼睛愉悅的眯了起來:“無論如何,你能趕上小寶的滿月宴,我很高興。”

  自從白錦答應了做他兒子的師父之後,玉羅剎對他的態度便親近了許多,除去高手間的惺惺相惜,好像還多了點朋友的意思來。

  他們同樣年輕,同樣天縱奇才,更妙的是,玉羅剎與白錦之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如今小寶的出現更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有這樣的態度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白錦同樣沒有感到任何不妥。

  “你還沒有給他取名字?”

  “想了一些。”玉羅剎看起來有些苦惱:“不瞞你說,我前些日子還找過幾個西域裡有些名氣的神棍,讓他們替本座想幾個好名字。”

  “如何?”

  玉羅剎支著腦袋,冷哼道:“沒一個中用的東西。”

  白錦想了想,覺得自己作為孩子的師父,也有為徒弟努力一下的義務,便道:“不叫玉小寶就好。”

  出乎意料的,玉羅剎竟然很贊同白錦的想法:“不錯。除了名字本身要吉利,還得有些氣勢才行。”

  白衣劍客點頭。

  點完了他便發現已沒有其他的建議了,玉羅剎好歹還能給自己取名叫玉羅剎,可白錦連名字都是繼承了別人的“遺產”才得到的。

  嗯,那個人退出江湖後,他就沿用了那人的名字行走江湖。

  玉羅剎見他又開始抿嘴不語了,才終於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椅子,道:“正好你來了,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主位後的牆上,密密麻麻的刻著一整牆的神魔鬼怪,雕工精緻,大氣磅礴,玉羅剎的手觸摸著那些石雕,隨口八卦道:“你可知方才的女子是誰?”

  白衣劍客搖了搖頭。

  “她叫畫眉鳥,你注意到她的眉毛沒有。”

  他又搖了搖頭。

  “那是畫出來的。”

  白錦恍然大悟。

  隨後,他很光棍的道:“我看不出來。”

  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親友問他新換的眉形怎麼樣,新換的眼影好不好看,因為他……是真的看不出來。

  玉羅剎擰開了一隻惡鬼的角。

  “她是石觀音的徒弟,亦是帶著我教之人進入石觀音老巢的引路人。”

  白錦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玉羅剎悠然地笑道:“石觀音有兩個最出色的弟子,一個是畫眉鳥,另一個叫什麼我已忘了。聽說容貌都很不錯,心眼直些的那個早被石觀音毀去了一張俏臉,這一個心眼多些,便先下手為強助我殺了她師父,親眼瞧著歲寒三友屠殺了她的幾百個姐妹。”

  白錦冷笑道:“一丘之貉。”

  玉羅剎點點頭,“不錯。”

  白錦想起方才見到的情景,問他:“畫眉鳥承了你的恩?”

  “嗯,算是。”

  玉羅剎從暗格中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卻不急著打開。他對畫眉鳥這個人不感興趣,但對於石觀音的笑話還是有兩分八卦的興致的。

  “她道石觀音給她下過毒,已折磨了她好些年,她那副病入膏肓的樣子你也看見了。她以為,這世上只有本座才能解她身上的毒。”

  “……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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