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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錦沉吟道:“那就是做龜茲王的母妃了。”

  與聰明人談話實在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玉羅剎慵懶地支著手臂,聲音含笑:“道長高見。”

  想起碧月曾經說過的話,白錦思索道:“秋靈素的養子就是石觀音的兒子……可那孩子似乎已經死了。”

  “死了一個,自然還有另一個。這其中的種種陰謀詭計,說出來怕污了道長的耳。”

  白錦哪裡不知道這只是因為故事說來話長,玉羅剎懶得多費口舌而已,幸而他也不想追問,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呢?你又為何參與這件事,區區一個西域小國,恐怕還不足以讓西方魔教的教主親自出手吧。”

  “哦?”

  白錦透過霧氣,直直的望進他的雙眼:“石觀音想做龜茲國的無冕之王,你想做的,怕是整個西域的無冕之王。”

  玉羅剎大笑:“不錯!區區一個龜茲小國而已,哪裡值得本座親自出手,極樂之星就算真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於西域的大局根本毫無影響。”

  白錦眼中浮現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你既然對極樂之星的秘密不以為然,又為何要與她爭奪那塊石頭?”

  “本座越是對極樂之星出手,她心裡便越是急得不行,出的昏招也更多,本座樂得看她的笑話。怎麼,不行麼?”

  白錦平靜地搖了搖頭。

  玉羅剎微笑道:“石觀音蹦噠的夠久了,既然她不肯老實,那本座就讓她再也蹦噠不起來。”

  白錦只是看著他。霧氣朦朧中,似乎有一雙淺色的眼睛在凝視著他,劍客心中一動,就聽玉羅剎冷冷道。

  “本座要你殺了她,以西方魔教客卿的身份。”

  第9章

  公子伴花失美,盜帥踏月留香。

  盜帥楚留香的名字,白錦在中原茶樓中也聽過不只一回。

  風塵僕僕卻不掩英俊的男人摸了摸鼻子,笑道:“在下劉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而已。”

  劉向,留香。

  玉羅剎昨日順嘴一提的,據說要來找石觀音麻煩的楚香帥,想必就是眼前這位了。

  龜茲王的帳篷里,又是一番推杯換盞、輕歌曼舞的景象,且比昨日早晨的場面更甚。只因這次的宴會,是為慶祝白衣劍客將極樂之星送回而舉辦,龜茲王興致很高,龜茲王請來的那幾位客人自然也沒人想要掃他的興。

  宴會上的江湖人共有六人,除白錦外,還有“龍游劍”的名家吳家兄弟,威震兩河的獨行大盜司徒流星,一臉病容無精打采的王沖,以及江湖中出名的心狠手辣,據說黑白兩道見了都頭疼的“殺手無情”杜環。

  這麼一比較,白錦倒成了裡面最默默無聞的一個了。

  哪怕他十個月前大戰西方魔教兩位長老,西域也只知道那是一個用劍的白衣劍客,而不知他姓甚名誰,大戰過後又去了何處。

  而那些據說大名鼎鼎的江湖豪客,白錦還是在龜茲王的介紹下才勉強“久聞大名”的。

  白衣劍客安靜地坐在一張矮几後,既不喝酒,也不說笑,一身的清正凌然之氣,實在是與此情此景格格不入。楚留香的眼睛在帳篷里的所有人臉上一掃而過,微微笑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胡鐵花進了帳篷之後眼睛都直了,只盯著桌上的美酒看,恨不得立刻坐下來連飲十杯,可他一抬頭,便忽然見到了白錦。

  他一愣,一拍大腿。

  “白兄弟,是你!”

  白錦頓了一頓,點了點頭。

  胡鐵花大笑:“老臭蟲,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非要給貓灌酒,喝醉了還非說現在是大唐朝的小兄弟!”

  白錦:“……”

  龜茲王笑道:“原來這位胡壯士還與白道長是舊識,那就更好了,小王的這位貴客實在是沉默寡言的很,若是有朋友一同飲酒,說不定話還會多一些。”

  楚留香也笑道:“他鄉遇故知,是該干一杯。”

  “正是正是。”胡鐵花迫不及待的拿起酒,“來,我敬你一杯!”

  他話剛說完,一口酒就立刻倒進了嘴裡,簡直不給人一點拒絕的機會,數月不見,這酒鬼果然還是個酒鬼。

  白錦無奈,也只好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龜茲王見狀,笑的更是開懷。

  楚留香卻道:“你只敬這位白道長,卻不敬其他在場的諸位,不妥,不妥。”

  胡鐵花哈哈大笑,“那就再敬一杯!來,我再敬各位一杯! ”

  說著,又是咕嘟咕嘟兩下喝完了一杯酒,這下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這人哪裡是想敬誰?他分明只是想找藉口喝酒罷了!

  眼看著胡鐵花又要敬第三杯了,龜茲王立刻道:“小王平生最好的,便是與武功才藝之士結交為友,方才你的朋友已露了一手,閣下若也有意讓小王開開眼界,小王實是不勝之喜。”

  杜環忽然道:“正該如此,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來領教領教這位壯士的本事?”

  龜茲王眉開眼笑道:“好極好極,看來本王要一飽眼福了!”

  白錦在心中暗暗搖頭。

  在他眼裡,胡鐵花與杜環不必交手,便已分出了高下。看著龜茲王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胡鐵花三人身上,白錦悄悄起身,終於走出了這間帳篷。

  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氣,白錦才覺得清慡了一些。

  他不必去看,也知那杜環定是要為難為難胡鐵花等人的,他看人的感覺一向很準,那杜環一眼便知不是個好相與的,氣量太小,陰陽怪氣,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污了自己的心情。

  相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與玉羅剎那樣雖滿身肅殺之氣、卻依舊氣度不凡的魔道巨頭相處。

  說來也是好笑,白錦自己就是個一言不合就拔劍來戰的壞脾氣,卻偏還不喜歡別人戾氣重,誰戾氣重他就要揍誰,從來只許別人好言好語的跟他說話,吃軟不吃硬,也幸好他這一身氣勢凌然不可侵犯,不然杜環要是真跟他出言不遜了,他必是要人血濺當場的。

  他在帳篷前沉著臉站了一會兒,甚至還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殺到龜茲王妃的住處,好早些了結了這些麻煩事。

  這龜茲王的營地,他呆了一天便不想再呆了。

  白衣劍客忽然抬起頭,往一個方向看了一眼,足尖一點,便已掠出了數丈。

  他看見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與幾個駱駝一起,正慢慢地朝著最大的帳篷走來,白錦落在他們面前時,男人與駱駝一起停了下來。那男人似有所覺的抬起頭,黯淡無神的眼睛灰濛濛的一片,他雖看著白錦,眼瞳里卻什麼也沒有映出來。

  這個男人,是個瞎子。

  白錦皺起了眉頭。

  ……

  ……

  楚留香等人從龜茲王的帳篷里出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一出來,便看見不遠處有幾隻駱駝,而那名早已離開宴席的白衣劍客,卻混跡在幾隻駱駝之間,石駝靜靜地坐在一旁,默許了白衣劍客在此處與動物們消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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