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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腹有著厚繭的指尖撫過鳳遙重黑色紋路凸起的肩頭,掃開有些遮擋礙事的長髮,鼻尖輕輕刮著他冰涼的臉頰,像撫慰似的,那聲音又道:“很快就好了……”

  鳳遙重還從未聽棄天帝這樣溫柔地同自己說話。他終於按捺不住,微微側過頭,隔著那層阻礙他視線的織帶,妄圖看清現在的神明又是借著誰的肉身坐在了自己的身畔。若不是布滿至肩頭的黑紋仍痛得絞肉裂骨令意識清醒,他或許還會以為這又是一場虛無的夢。

  “不……讓我見見你好不好……我……”

  我有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你了。鳳遙重本想說的,但還未說完,一隻手就托起了鳳遙重的下頜,隨即,唇間觸上兩片溫暖的柔軟,奪去了他的聲音。

  輕紗羅幔卷不去一室馥郁濃香,沉悶中又令意識不自覺地模糊起來,如飲醉酩酊,只餘下交纏濕潤的呼吸。

  朦朧中,好像又回到大雪紛飛的冰峰上,那個在小木屋裡擁著他的黑髮少年又出現在了身邊。

  鳳遙重無力靠在那人身上,任憑對方靈巧的舌尖描摹在口腔內壁上,耐心而細緻,將呼吸的本能也一併奪取,抽離了本該清醒的意識,麻醉掉痛覺,只剩濃郁的香氣順著鼻間湧入大腦,令他陷入一片迷離虛幻的光景里——皚皚離離的雪原上燃起火焰,落下的雪花融化成一片海,黑髮的少年與他赤身相擁在翻湧的水中,熱氣蒸騰著火熱貼緊的肌膚,連呼吸也隨著一起蒸發在悶熱的空氣里。

  順著這個深吻,一齊而來的還有熟悉的魔氣。較之曾經為他修復傷口的魔氣更加熾熱,好像從火焰山脈里噴發而出蜿蜒流淌的岩漿。魔氣隨著這個吻而流入身體,湧進冰冷劇痛的四肢百骸,以烈火燎原之勢將疼痛驅散。鳳遙重甚至能夠感覺到手臂上黑色紋路在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匯聚在經脈中,灼燙得連血液都似乎要被燃燒至乾涸的魔氣。

  他迷迷糊糊中被對方摟著慢慢往下滑去,最後無力陷在了柔軟的錦緞中,由著魔氣延綿不絕地灌入身體,甚至也不由自主,笨拙地回應起了挑動自己的靈巧舌尖。感受到回應後,這個吻變得更加熱切綿深起來,像是要把鳳遙重的呼吸都奪走一樣,令他終於難耐地小聲嗚咽起來。

  什麼也見不到,只剩聽覺與觸覺無比清晰,遠勝過往日的敏感。津液交融,抵在唇齒間的水聲勾勒,對方呼吸依舊平穩有力,鳳遙重卻已經徹底亂如燒沸的水,連抽氣的聲音也像是在哭一樣。這樣鮮明的對比之下,好像他是一個被逗弄得快瘋掉的小動物,而主導者依舊清醒鎮定地戲弄著他。

  隨著疼痛漸漸消去,在輕啄了一下唇瓣上後,這個漫長的吻也隨著魔氣的灌入完成而宣告結束。然而本該鎮定下來的意識卻並沒恢復清醒。鳳遙重想掙開被束縛的手,但卻不知怎麼依舊沒有力氣可言。灌入的灼熱魔氣並不與他相融,如同火焰一樣翻湧燃燒在經脈中,遠遠勝過當初被業力折磨時發燒的熱度。

  輕哼了幾聲,鳳遙重想要推開緊貼在身上的人,因為衣料摩挲在光潔平坦的腹前,帶著不知是誰的髮絲也一起撩撥摩擦著,令全身顫慄不已,如同火油澆在肌膚上,被摩擦中的髮絲徐徐點燃在腹部,灼燙難耐得幾乎要把殘存的理智都融化去。

  他想要掙脫壓在肩上的鉗制,被束的手胡亂掙扎中抓到了一縷不屬於自己的冰涼髮絲,便立即牢牢攥緊在手裡,想要用這一點點的微涼帶回些許理智。偏偏一根好像聚著火似的手指按在鳳遙重蹙緊的眉間,湊在他耳邊問:“還疼?”

  鳳遙重此刻只想拉過一旁的被子蒙在臉上,好讓他接下來的聲音別傳進棄天帝的耳朵里。他靠在枕頭上,想要側過身去掩藏住快壓抑不了的呻吟。

  “唔……熱……”就這麼一個字伴隨細碎的呻吟聲從牙關里擠出來,已經是十分不易了。鳳遙重偏過頭,想讓緋紅髮燙的臉埋進枕頭裡,額間滲出的汗水順著滑下頸部,淌過一寸寸曾被啃咬的肌膚,勾起相似的舔舐感。而涌動在身體裡的魔氣已經變成流動的火焰,慢慢往身下匯聚。

  他畢竟是未通人事的,雖然是知道不少,但因為先天之故和功體特性,甚少有這些想法,最近的一次還是夜裡恍惚中一場的迷夢。而眼下,鳳遙重已經有點分不清這是自己在做夢還是怎麼了,只有手裡牢牢抓住的那縷髮絲無比真實。

  令鳳遙重最羞恥的是,這番變化,當然是被居高臨下的對方看得一清二楚的。臉上也好,身上也好,都燙得厲害,已經分不清是體內的熱流作怪,還是自己的羞恥之心在作怪,只是仍扯著對方的那縷髮絲不願鬆手,但也不知該說什麼,因為一開口連他自己也聽不下去。

  撐著一點意識,鳳遙重的聲音虛弱而無力,“別……別看……看著我……”

  棄天帝的聲音依舊平靜冷淡,問:“為什麼?”

  這一句短短的問句,好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投進沸騰的池水,霎時止住了熱氣的上涌。鳳遙重在一瞬間仿佛隔著黑色的綢帶,看到了那雙沒有情感的眼睛,冰冷冷的目光叫他感覺似乎下一刻吸入的空氣里都結著冰,刺進肺里,喘不過氣來。

  自己在期望些什麼不切實際的東西呢?鳳遙重驚醒般回神,急切呼出的仍然是灼燙的氣息,他偏過頭,好不容易讓自己平靜了些,忍不住蜷縮身體,低聲道:“我……沒事了……”

  ——和諧描寫省略——

  “你這樣就要說喜歡我嗎?小遙重。”身下的手移開了,按在他平坦柔軟的腹肉上,一縷縷溫熱粘稠的液體流過肚臍緩緩滑下。

  鳳遙重大概知道那是什麼,他別過臉,埋在那人懷裡喘著氣,喑啞的聲音帶著濕潤水意,哽咽道:“那……你就是這樣……回應我的嗎?”

  他斷斷續續地說完後,額間被印下一個淺吻,原本緊緊抓住對方肩上衣飾的手無力地鬆開,垂落了下去。身體裡翻湧的熱潮快速地褪去,意識也漸趨朦朧,被熱潮折磨後快昏睡過去的鳳遙重被重新放回到了床上。隱隱約約中,他聽到棄天帝的聲音莫名沙啞,“你忽然讓吾想起了人間的一種小動物。”

  勉力抬著沉重的眼皮,鳳遙重問:“……什……麼?”

  那人重新咬了咬他的耳朵尖,模模糊糊說了一個答案,十分奇怪。但疲憊後的睡意來得極快,鳳遙重還未問出口為什麼,便徹底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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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來的時候,那條遮住眼睛的黑色綢帶已經不知蹤跡了。身上換了乾爽整潔的內衫,連床鋪的被褥也換了新的。鳳遙重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滿室的紫葉檀香也已經散去,只剩香爐里的灰燼還殘留著冷煙味。

  一切都清清冷冷的,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那人連痕跡也不曾留下。

  站在鏡子前看了片刻內中的銀髮青年,鳳遙重這才注意到從頸間到衣領遮住的地方都是斑駁紅痕,顯然是那時的吻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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