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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

  蒼白俊美的面容上泛起一絲笑意,魔者道,“那麼,見證青蓮綻放的神子,可否助吾尋得這個答案?”

  這個問題之後,是良久的沉默。鳩槃神子沒有回答,而是轉對白璇璣道,“解開二島主金封之後,梅神官應該是要帶他一同回仙靈地界?”

  白璇璣婉然頷首道,“正是。這次多謝尊者與這位……魔者的相助。”雖然她心中也不明為何吞佛童子會突然出現相助,但從二人一番談話便知事出有因,必有內情。

  “不必客氣。還請梅神官將方才讓蕭瑟春秋所寫之信的內容告知素賢人與女媧娘娘。”

  白璇璣乍聞此言疑惑不解,再沉吟細思片刻,瞭然道,“嗯……吾明白了,尊者多加保重。”

  言罷她又指向被綁起來的蕭瑟春秋,“此人要如何處置?”

  鳩槃神子這才看向一旁耐心等答案的吞佛童子,“本意是以他為掩護,但又不難保會生變數,既然魔界戰神的任務也正好一致,便索性隨吾走一趟阿鼻地獄島。”

  末了又對秦假仙道,“秦假仙,勞煩你們先將他帶往隱秘處看管,待事情了結再與此人清算也不遲。”

  秦假仙拍拍胸脯,爽快道,“放心,包在我老秦身上,神子,你要注意安全啊!”

  “不必擔心。”

  將一切交代完後,鳩槃神子才對吞佛童子道,“這次就要看你的無間之道了。”

  魔者負手,緩緩道,“所謂無間,不過是全賴異度魔界前任軍師的悉心教導。”

  “哈,”鳩槃神子忽然一笑,“你又記得多少呢?”

  說起“記憶”,本身就是一件頭痛得不能再頭痛的事,吞佛童子不禁按住作疼的額角,道,“吾……記得……”

  是池邊樹下的綠髮魔者,是雪中劍光,還是,林中深幽處的篝火。半晌,他忽然摸到袖中一片碧綠的樹葉,想起離開時鳳遙重的一番話,破碎的曲調驟然斷續迴響耳邊。

  吞佛童子低聲道,“鵲橋仙……”

  鳩槃神子望著他,藍眸中沉積著凜凜的雪,閃爍著消融的光,“不必刻意勉強自己,走吧,記憶總會有尋回的一天,到那時,或許你就會有答案。”

  吞佛童子點了點頭,與鳩槃神子一同往阿鼻地獄島的方向而去。

  最初提出要去萬聖岩的淨蓮池尋訪一位故人的,是朱聞鳳翾。朱聞蒼日在苦境一段時日,也耳聞過雙邪的傳說,更在前不久與簫中劍和冷醉在鬼森林中與宵相識,得知了萬聖岩中的優缽羅華尊者乃是被一蓮托生所渡化的鳩槃神子。

  “鳳翾你是何時認識了萬聖岩的尊者?”

  “哎呀,兄長你又忘記了,鳩槃神子不是吾的老師嗎?”

  “……吾記得他只有一個徒兒。”

  “是,他確實只有一個徒兒。”

  “你果然是鳳……”

  “吾自然是鳳翾,當年偶然受過神子一點指點,雖未拜師,卻已將神子當作老師看待。”

  “哈,哈哈哈,是吾忘記了……”

  尷尬地用扇子遮住抽搐不已的嘴角,朱聞蒼日沒有忽略冷醉和簫中劍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在責備他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小弟。

  這位憑空而現,自稱是四弟的青年不知是怎麼學會了與他一樣打太極的方式,還頗得精髓。將一切關係背景撇得一乾二淨不說,說起自身來歷頭頭是道,儼然是真的有朱聞鳳翾這個人一般。

  鳳翾公子是一口一個“兄長”叫得十分盡興,朱聞蒼日是覺得一半有趣一半頭痛。有趣是因為和這位性格舉止相近,十分了解他又熟知苦境的公子聊天時有說不出的輕鬆愉快,頭痛的是,這樣化身出門的能力,聖魔元胎之間相似的熟悉感,無一不暗合了當初天生月所給的提醒。

  他確實曾經見到跟在九禍身邊的少年時動過“如果是自己小弟不知該有多好”的想法,但並沒有真的期望過這會有實現的一天,倘若真是如此,鬼邪兩族的關係是該亂成什麼樣子?

  簫中劍執意要去一探迷林渡口,將他家那個離家出走的三弟帶回來。冷醉無法說服他,只好堅持要一起去。

  有些事,不與唯一可能知情的鳩槃神子一談是沒有答案的。朱聞蒼日比較了翻閱戒神寶典的難度和去萬聖岩找鳩槃神子聊天的難度,理所當然選擇了後者。

  只是這兩個執意要去魔界的友人,又真是放心不下。朱聞蒼日拍了拍簫中劍的肩膀,叮囑說一路小心,沒想到朱聞鳳翾也如他一樣,拍了拍冷醉的肩膀。

  “若有危險,往西南方。”

  除了不留痕跡,默契十足地在兩人肩上留下追蹤術外,就連對那三關陣法都一樣異常熟悉。

  朱聞蒼日對上鳳翾公子盈滿笑意的碧眸,一時間真真假假,恍惚中好似被莫名催眠,真覺得自己是有這麼個四弟了。

  作別冷醉與簫中劍後,朱聞蒼日就跟著熟門熟路的青年一路進了萬聖岩,原本作為數百年的宿敵,進了對方的大本營還有些心虛的心情在見到淨蓮池畔坐著發呆的少年僧者時轉為愕然。

  只聞與黑髮少年面目一樣,將他與朱聞鳳翾一路領進來的銀髮少年喚道,“阿滅,你又在發呆了嗎?”

  “我就看看而已,”襲滅天來不滿地回過頭,發現一步蓮華帶來了兩位陌生的客人,迷惑道,“這兩人是……咦,障…月?”

  “哎呀,這位小師父怕是認錯了,吾非障月,而是鳳翾。”

  襲滅天來狐疑地打量了藍衫公子一會兒,站起身來道,“可是你的……”

  朱聞鳳翾打斷道,“吾聽說這世間有三個面目相同的人,大概小師父口中的障月正巧與吾一般面貌。”

  “可是……”

  “阿滅,我們走吧,神子離開時就交代了,不必干涉,”一步蓮華拉過還打算繼續問的襲滅天來的手,對朱聞蒼日與朱聞鳳翾道,“神子離去前便有交代,請兩位自便,我和阿滅就先離開不打擾了。請。”

  朱聞鳳翾笑道,“請了。”

  待那兩個少年走遠,朱聞蒼日才道,“那是襲滅天來?”

  “是,又不是。”

  “吾聽說他兵敗死於中原,看來另一番際遇。”

  朱聞鳳翾問道,“宵沒有告訴你嗎?”

  朱聞蒼日搖頭,“吾只問了他關於鳳遙重的身份一事。”

  輕笑一聲,朱聞鳳翾展開摺扇,目光溫柔地望向一池搖曳的青蓮,“他一共說了幾句話?”

  “不過三句。”

  “哎呀,吾記得他並不是話少之人啊……”

  “可惜這是關於鳳遙重的事,他就不願意多做透露了,只說是朋友,是萬聖岩的障月尊,還有……”朱聞蒼日說著停了下來,定定看向伸手托起一朵蓮花的藍衫公子,“他說,遙重身魂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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