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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鼻地獄島?是那個百年一出的監獄公務員組織怎麼會突然有人寫信給他?鳩槃神子把手裡提著不住掙扎的黑髮少年隨手扔給了一步蓮華,展開信一讀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這位行空不是別人,正是改過向善如今在地獄島服刑贖罪的鄧九五。

  鳩槃神子讀完行空的信後過了許久,才對一旁的銀髮少年道,“蓮華,吾近期要離開萬聖岩。你看好襲滅天來,不可再讓他靠近淨蓮池。”

  一步蓮華對站在鳩槃神子身後一臉彆扭的襲滅天來笑了笑,點頭道,“吾明白。”

  匆匆寫好一封信後,鳩槃神子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一步蓮華道,“天子尚在閉關之中不可打擾。吾離開後,若是有人要來找吾,便將他領到淨蓮池來,之後他所做一切不必干涉。”

  襲滅天來原以為會被直接扔進藏經閣里,沒想到鳩槃神子囑咐完後便離開不再不管他,不禁迷惑問道,“神子怎麼神色看上去這般匆忙?”

  “可能是寫信的人有什麼急事吧……”一步蓮華思忖道,接著走上前對他道,“阿滅最近怎麼會突然想要摘神子的蓮花?”

  不願搭理一步蓮華,襲滅天來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只余銀髮少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行空的信寫得十分言辭懇切,表達了當年他聯合夜重生對劍雪無名和一劍封禪處處逼殺行為的歉意,之後又談了他退隱在古寺中的這些年逐漸領悟到的事。字裡行間,已不再是當年血洗西北十酋,惡貫滿盈的鄧王爺,只不過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懺悔者。

  “紅葉不需贖罪,而鄧九五需要。”問天譴一番話解開行空多年的迷惘,如今只有一顆堅定為蒼生大義之心。

  鳩槃神子將行空的信輕輕折好,回想起當年北域一段往事,前塵如煙,又似淨蓮池中的水霧,近在咫尺不可觸摸。如果當年沒有“人邪劍邪破金銀”的傳聞,他與一劍封禪也許就不會捲入一場江湖恩怨的是是非非中,最後也不會有吞佛童子的再現。

  然而,宿命的因果早在百年前他被師尊一蓮托生渡化為魔胎時便已註定,即使他提前知曉結局,毀去朱厭,不與一劍封禪相見,也不代表一劍封禪不會再度成為吞佛童子。

  更不代表他不會死在吞佛童子手中。若非遙重的出現……

  鳩槃神子閉上雙眼,沉思了許久,再睜開時,掛在牆壁上久未動過的蓮讞映入眼帘。

  鄧九五尚能悔過,為如今生靈塗炭而自願冒險設局一抗聖閻羅,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終究,退到哪裡都不過是一片江湖。只是現在,他的身份不再是暴風中的封雪劍者,也不再以一劍封禪所給予的名字自稱,而是以最初的名字再次踏入塵世之中。

  寫給素還真的信寄出後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對方的回覆,確定了金像所在後,鳩槃神子換了一身輕便的淺綠箭袖衣衫,將蓮讞負於身後便出了萬聖岩。

  結果到了琉璃仙境卻唯獨只有汲無蹤,四非凡人,柳神官三人的金封之像。問天譴的金像被秦假仙等人帶去了川蜀古地。鳩槃神子雖然是想問素還真怎麼會讓人唯獨把問天譴的金像送走,但也隱約猜出這是另外的計策。

  琉璃仙境之主在與他交談時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是有別的話要講,但最後又作罷。

  一貫不喜歡問別人的心事,鳩槃神子解完金封,與屈世途敘舊幾句後便趕往了川蜀古地,不料秦假仙等人和梅神官已經把問天譴的金像沉入了流沙血池。

  “我講神子呀,你怎麼不早一點來,這下金像都沉進去了,不好撈出來啊!”秦假仙搖頭晃腦,望著金像沉入的地方直嘆氣。

  鳩槃神子目測了金像陷入沙地之中的距離,正凝神專注地按住劍柄打算將金像帶出時,忽聞身旁梅神官提醒道,“尊者小心,地獄島的拘刑長來了。”

  戰鬥力低如秦假仙之流自然早已退到鳩槃神子與梅神官身後老遠。

  本是奉聖閻羅之命前來一探綠磁塘的下落,悲曲絕世塵與蕭瑟春秋未想到白璇璣會守在流沙血地的林外,更有一位不曾見過的劍客,姿容清艷,墨綠長發曼麗捲曲,藍眸清冷,端看周身氣度,絕非尋常武者。

  蕭瑟春秋對同伴道,“嗯……劍氣清聖凌厲,是高手。閻君囑你我前來查探,不可硬碰。”

  絕世塵卻道,“怕是他們不會放你我走了。”

  話音剛落,一地紅蓮怒焰熊熊燃起,火焰中一道白衣身影手握朱厭緩緩而來,姿態優雅,聲音冷沉,“走,又能走去哪裡呢?”

  俊美蒼白的魔者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兩位地獄島出師不利的拘刑長臉色由白轉青,對上遠處眼中一瞬愕然的鳩槃神子時,忽然心情大好。

  “地獄島的兩位拘刑長,吞佛童子,指教了。”

  聖閻羅從沒有想到自己派出去找綠磁塘的兩個得力屬下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此刻他正煩惱於六魄劍並沒有如當初預料一樣染盡清聖之血後脫離師九如的控制,一旁嗜殺者十分不耐煩,言說若不能幫他擺脫這柄劍的控制就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所以你究竟是拿這把劍戳中過什麼,怎麼上面一股不明的黑暗氣息,將所有的清聖之血都吸收殆盡,好似一個無底洞?聖閻羅把以師九如的六魄所鑄造的劍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依舊找不著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他這邊還在納悶,就聽行空進來對他說那三座金像有異。將六魄還給了嗜殺者後,聖閻羅猶豫片刻,還是半信半疑地跟了出去,不知遠在川蜀古地的絕世塵與蕭瑟春秋已經敗在了萬聖岩的優缽羅華尊者與異度魔界戰神的手下。

  朱厭差一點就將重傷的蕭瑟春秋捅了對穿時,兀的蓮讞劍光一閃,擋住了吞佛童子本欲奪命的一擊。魔者挑眉看向忽然出手的鳩槃神子,問道,“汝還是不願殺生嗎?”

  鳩槃神子只是冷道,“他二人並非為問天譴的金像而來,而是在查探這片流沙血地的情況。”

  眉心的糾結越發深了一些,吞佛童子順手將意欲逃跑的絕世塵踢進了那片血色的流沙之中,對似有不滿的鳩槃神子道,“要詢問真相,一人足夠。”

  鳩槃神子看著在流沙中一陣拼命掙扎卻仍然逃不出被吞噬殆盡的絕世塵,回過頭,對上魔者戲謔的金紅雙瞳,“是在何時,連魔也喜歡上了折磨獵物?”

  “尊者若有意要說教,吞佛童子願意洗耳恭聽佛理。”

  習慣了吞佛童子這種挑釁嘲諷的口吻,鳩槃神子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吞佛童子以朱厭指向流沙血地之中,“素還真說汝為解問天譴金封來到川蜀古地,正好與吾目的一致。”

  “你的目的?”

  “汝的好徒兒交代給吾的麻煩任務,有興趣一聽嗎?”

  鳩槃神子將重傷不支的蕭瑟春秋交予秦假仙后,漠然道,“你的任務與吾無關。”

  “可惜,汝與吾的目標,都是這片流沙血地之下的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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