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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前方大搖大擺扛著倒乂邪剃,渾然不可一世的紫紅身影,覺得縱然外表肖似其母,性格疏狂這點來看,還是頗有其父年輕時候的風範。,照這樣看來,螣邪郎到時候知曉真相多半是不會買帳的。她想起幼年時鬼族之王還在的時候,銀鍠朱武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連對著那道威嚴的背影都有著幾分難掩的不恭囂狂。

  不過,朱皇陵既有異動,為何方才大殿之上伏嬰師一絲反應也沒有?朱聞挽月心裡暗自納悶,莫非他已經知曉緣由?

  在鳳遙重再一次堅決地拒絕了朱聞蒼日打算給他點的小蔥拌豆腐,表示要吃炒肉後,搖著摺扇一派風雅氣質的紅髮書生頗為頭疼地敲了敲額頭,勸道,“障月你既然出自佛門,就應該以素食為主才對啊!”

  認真吃飯的少年才懶得搭理他,只管挑了盤子裡的肉給旁邊蹲著的小粉球,順便把自己面前的清炒苦瓜換成了朱聞蒼日面前的竹筍燴肉片。

  “哎呀呀,障月你這樣實在是讓佛祖為難啊!”朱聞蒼日見少年只管埋頭吃肉不說,還把他特地點的清炒苦瓜換到了自己面前,有些哭笑不得。

  已經恢復許多的少年這才抬起頭來,一雙清透似琉璃的碧眸看向朱聞蒼日,冷道,“出自佛門不一定就是出家人。”

  “哦?有趣的理論,出自佛門又不是出家人,浮屠塔下,若非心懷渡世大願的佛陀,便是護衛佛法的夜叉修羅眾,莫非障月你……”

  “你既熟知苦境經典,又何必欲言又止?”

  “哎呀,猜測總歸是猜測,只是沒想到偶然讀過的傳說竟然……”

  朱聞蒼日話還未說完,鳳遙重便停下了竹筷,注視了紅髮書生片刻,問道,“你說你是朱皇不知道第幾代的傳人,正巧吾認識一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前輩在年少時曾與朱皇有過交集。”

  方才還悠然自若的朱聞蒼日聞言微微皺眉,心底湧現一個不好的猜測,只聞鳳遙重接著道,“吾本來是應該前去拜訪這位前輩的。一番變故將這件事耽擱了不少,待這頓飯吃完,你我便可別過,各奔東西了。”

  “哈,既然是認識朱皇又如今尚在人世之人,身為朱皇傳人,吾怎能錯失如此良機,不與這位前輩一見呢?”

  卻見少年唇角微微上揚,笑道:“方才談到吾之身份,閣下既然能猜到夜叉修羅眾,想來也對這位與朱皇有所交集的前輩曾有耳聞,何必裝作不知呢?”

  朱聞蒼日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眉關緊鎖,嘆了口氣,端起一旁的茶盞,淺酌一口,才道,“嗯…確實有傳說講朱皇曾經遇見過一位阿修羅女……”

  “不錯,正是這位阿修羅女。”

  “世人道,阿修羅女,魅惑人心,婆娑傾城……”朱聞蒼日放下茶盞,頗為真誠地看向對面眼底冷漠的美少年,贊道,“但又何及今日所見呢?”

  毫不理會這種類似調戲的容貌誇讚,鳳遙重沉默著,想起背後的金月印,只道,“可惜,男性阿修羅面容醜陋至極,可謂神鬼辟易。”

  “所以在下相當好奇,為何障月你看起來倒像個阿修羅女多一點,這到底是傳說有誤,還是……”

  “傳說終究只是傳說。”

  鳳遙重淡淡說完,從盤子裡又挑出一塊肉片給已經打算伸爪子偷的糖雪球,暗道,朱武到底是跟滄海凝光有怎樣一段過去,竟然不到半句就這麼急著岔開話題。

  既怕見到滄海凝光,又非要跟著他。圖什麼?

  自從那日小樹林相遇後已經過了三日,鳳遙重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看四處陳設,應該是一間客棧里。不遠處朱聞蒼日正坐在桌前,神情淡然地逗弄著好奇的糖雪球,嘴角微微勾起,看起來十分愉快。單從燭火跳動間的側臉,還有幾分肖似其本體銀鍠朱武。

  他想起昏倒前發生的種種,發現右肩的傷口已經被細心包紮過,還上了藥膏,憑著藥效與傷口處傳來的感覺,應該藥效十分溫和的上好傷藥。

  鳳遙重認出了朱聞蒼日是誰,但朱聞蒼日卻沒有認出他是誰。少年苦笑一聲勉強坐了起來,那邊發現他動靜的朱聞蒼日自然也看了過來,見鳳遙重醒來,端起旁邊放得半溫的藥湯,走上前來,道,“倒是醒的及時,快將這藥喝了。”

  準確無誤地接過藥碗,鳳遙重剛打算喝了藥趕緊走,就見朱聞蒼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你做什麼?”

  “障月你看得見了?”

  “……吾講過,吾不是瞎了。”鳳遙重本想糾正“障月”這個稱呼,卻想不到用什麼化名來搪塞過去,倒不如索性將就這個稱號用到底好了。他自醒來後就發現視線里充斥的大片凋謝的金蓮如雲開月明般消失得徹底,只余昏暗燭火下紅髮書生無比清晰的俊美容顏。

  自從知道朱聞蒼日是誰後,鳳遙重便沒有打算要和對方再有過多的相處,只想著離得越遠越好。可惜往往事不如願,當時一陣頭暈眼花,加上那把六魄造成的傷勢有些嚴重,他竟然真的撞在樹上暈倒了。

  簡直就是烏鴉嘴。鳳遙重一邊腹誹著,一邊喝著應該不是朱聞蒼日親自煎好的藥。

  朱聞蒼日在一旁看著鳳遙重問也不問就將湯藥一飲而下,接回少年遞給他的空碗,微微一笑道,“明明看起來要拒我千里之外,卻又如此篤信我不會害你,連這湯藥是作何用都不曾問…哎呀,險些忘記了,障月你精通醫術,這湯藥里煎的都是什麼自然也是能聞出來的。”

  鳳遙重指了指右肩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口,道,“你若要害我又何必救我?”

  朱聞蒼日笑意不減,帶著幾分玩味審視著面色恢復了些紅潤的少年,“看來你是相當沒有自覺,絲毫意識不到這張臉會招致多少禍端,即使一碗看似無害的湯藥,也難免有心人設計呀……”

  言罷還頗有感觸地嘆了口氣,說什麼挽月的欣賞水平越來越高了。

  所以關挽月什麼事?鳳遙重摸了摸自己的臉,想到之前朱聞蒼日誤會他與挽月一事,忽覺不對,質問道,“你跟蹤了挽月?”

  朱聞蒼日笑容一僵,立刻道,“做兄長的擔心小妹,不是理所應當嗎?”

  “可是……”鳳遙重不知該如何接下去,鬼族領地睡了數百年都沒醒過來的銀鍠朱武,在朱聞挽月偶爾出個門後突然關心起妹妹來,還以化體跟蹤尾隨,怎麼都不符合記憶里銀鍠朱武而給他的印象。

  又哪裡是那個被棄天帝掛在嘴邊的朱武。

  見鳳遙重說著說著沒了聲音,朱聞蒼日一手握著扇柄,一手接住來回輕擊的扇端,略俯身下去對上少年恢復澄澈的碧眸,對視片刻,道,“請來的大夫說看不出你眼中異樣,吾還擔心你醒過來後還是視物不便該怎麼辦,總算是免了給你做個拐杖一類的苦工。”

  “那這傷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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