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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人怎麼都這麼抗寒?雖然我也在這裡長大,但離開一段時間再回來後,還是有點難以適應這樣的極寒。”冷醉感慨著,從腰間解開酒壺,飲下幾口烈酒,才覺寒氣有所驅散。

  看向身旁郁色不散的友人,冷醉將酒壺遞向簫中劍,“要嗎?”

  卻見對方搖頭,道,“宵的體質特殊,應當是天下最不畏嚴寒之人。你若是不適,不如就留在第十一峰……”

  “好了,只是一時而已。難道你就不冷了嗎?”冷醉打斷道。

  “吾無礙。”

  “我真是服了你們這些練極寒內功心法的人,”冷醉收了酒壺,抱怨道,“遲早有一天,統統都要變成冰雕。”

  簫中劍聞言不住一笑,提醒道,“不要忘記你也是同樣。”

  見他清雅冷麗的眉目舒展,冷醉別過頭道,“放寬心,等這裡事情完畢吾就陪你去魔界把那個月漩渦綁回來。”

  “冷醉……”

  “你聽,這歌聲和她的有很大不同。”

  簫中劍本來皺眉想要讓冷醉打消此念,卻被友人話鋒一轉不禁也聽起了遠處飄來的吟唱聲。

  調如詠嘆,哀婉淒切,非仙非鬼亦不屬人世,萬物同悲,不聞一絲歡愉。

  宵站在傲峰第十二峰之處,看向近在咫尺的第十三峰之巔。

  那歌聲穿過呼嘯不止的風雪的同時,但聞一聲箭矢破空的疾聲,天際涌動的層雲被迴旋箭身的暴風驅散,蒼穹之上霎時一片璀璨極光,若海掀濤,波瀾萬丈。雲氣化作如光碎羽旋落而下,落在雪地上燃起金蓮似的火焰,轉瞬又湮滅。

  雪停了。紫袍青年攤開掌心,接下一片雲氣化作的碎羽,入手熾熱,卻極快冷卻。

  他抬頭望向那道孑然玉立山巔的白衫身影,少年當初重傷被剪去的長髮已再度覆在背上傾瀉而下,流麗清輝一如當初凝晶雪峰初見。

  是一身月華舊影,還是風雪中不可觸碰的幻象。

  不知為何本來因急於見到少年而激動的心變得有些沉了起來。他還記得最後見到鳳遙重時的場景,陣法之中的血跡至今未消,每次尋找得到一點消息,都懷疑見到的是心臟停止跳動的少年。

  就在宵遲疑之際,肩上雪梟忽然不安躁動起來。他低頭一看,一隻與鳳遙重發色一致的粉球正在扒拉著他的衣袍,眨著金藍殊異的圓瞳,專注地看著扇動翅膀的雪梟。

  “你是?”他彎下身將努力往自己身上爬的粉球抱起來,卻聽見肩上雪梟一聲鳴叫,振翅高飛而去。

  “喵~”那團粉球終於叫了起來,不掩瞳中失望,轉頭看向把它抱起來的秀麗青年,一人一貓就這樣對視起來,皆是好奇不已。

  忽然間,少年沙啞低柔的聲音響起,充滿驚喜,“宵?”

  揉著懷裡軟軟的毛球,宵抬頭,只見耀目雪光中,少年以右臂接下盤旋上方的雪梟,碧眸溫柔,已站在不過數步的距離。

  “遙重。”

  他喚出少年之名,如這一路找來一樣,念於心底,掛於口中,如今總算如願以償,見到對方平安無事。

  吞佛童子的偏頭疼,應該是具有傳染性的。

  螣邪郎在隨襲滅天來一同進攻法門時,不巧遇上了上次才交手不久的金鎏影和紫荊衣,看著對面一金一藍,眼神交流頗有內涵的兩個玄宗道士,只覺頭疼異常。

  他家小鬼和吞佛童子一起領了另一路魔兵前往了落天橋,如今只有他對著這兩個已經快算是死敵的對手。螣邪郎終於感到了對當日商量後妥協的後悔,早知道就該他去監視吞佛童子,為什麼要答應讓赦生去?

  還沒等螣邪郎發話,對面紫荊衣就笑道,“螣邪郎,這麼快又見面了。怎麼不見赦生童子?”

  螣邪郎尖耳微動,俊眉一挑,囂狂不減,例行挑釁道,“臭道士,關你什麼事?本大爺看你們兩個一天都綁在一起,不嫌膩歪得慌?”

  手中羽扇化為雲天極刃,紫荊衣雖然笑容依舊,語氣卻冷了許多,“那又關你何事?看你這樣一副苦惱的模樣,是被弟弟嫌棄了嗎?”

  此言一出,螣邪郎目光驟冷,倒乂邪剃橫出,“現在閉嘴,本大爺就賞你一個全屍。”

  哪裡痛就踩哪裡,標準的紫荊衣作風。一旁金鎏影只是默不作聲,憂心地看向另一邊襲滅天來與殷末簫的戰局。

  “好友,不可忘記你吾來此支援的目的。”見紫荊衣與螣邪郎又互相嗆起聲來,金鎏影終於看不下去阻止道。

  紫荊衣冷哼一聲,雲天極刃配合雲龍斬急攻向對面倨傲邪氣的魔將,卻見對方穩穩接下,隨後邪鞭一舞,便是招招殺機。

  “你去掩護其它法門眾人撤退。這裡交吾即可。”見螣邪郎難纏,周圍魔兵逐漸增多,金鎏影當即作下取捨。

  紫荊衣看了他一眼,本就默契十足,不用多言,只是微微點頭,雖然抽身順勢而退,不忘對螣邪郎道,“希望下次見面之時,你們兄弟已經和好如初了。哈,再見。”

  紫晶飄散,一鞭落空擊碎地面,螣邪郎身形一轉,邪剃架住雲龍斬,細眸上挑,對著金鎏影道,“唷,玄宗的木頭道長,你看起來和當年很不一樣了呀。”

  言落,金鎏影一招雲天掌對上揮舞的邪鞭,冷聲道,“關你何事?”

  “嘖嘖,你們兩個怎麼說話都一模一樣?”

  “雲龍斬!”

  螣邪郎見他抿著唇一臉嚴肅,暗道這道士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打架的時候一副面色沉重的樣子,誰看著都會不由自主地心情莫名沉重起來。

  兩人交戰許久,於意料之中一樣,是和當初在詭齡長生殿門口那一戰毫無差別的僵局。螣邪郎不覺動了動尖耳,卻聞對面金鎏影斂眸道,“魔物,你的心裡又在打什麼算盤?”

  “當然是打你的算盤。”

  螣邪郎邪氣一笑,倒乂再揮,只見雲龍斬破風疾聲而來,頓時倒收邪剃,旋身以邪鞭纏住刀刃。

  再一橫出,便是直抵金鎏影下顎。不料對手早已看出他的動機,以蟠龍珠擋下邪剃後趁螣邪郎手中力道微減,強行連鞭拽回雲龍斬。

  “不錯,看來你也有進步。”螣邪郎握緊倒乂,眸中一沉。

  金鎏影並未回應,只是掌氣再運的同時,雲龍斬亦備攻勢。

  只聞錚然金戈之聲,倒乂邪剃斬雲流,沛然掌氣擊中張傲囂狂的魔將,令其後退數步。

  螣邪郎捂著受創之處,嘴角弧度不改,看著對面金鎏影被倒乂狠狠划過的左臂迅湧出鮮血,得意地挑眉,“感覺如何?”

  金鎏影聲色不動,卻在心底嘆了口氣,終於贊同了紫荊衣對於螣邪郎的看法。再個性穩重的人,也會有被螣邪郎惹怒的一天。至少四奇之中的墨塵音已經在當年的道魔大戰中印證了這一點。

  應該讓蒼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子。金鎏影忽然心中閃過這麼一個想法,不過那位永遠超然物外的道者最近和藺無雙一起出去了,也不知是辦個什麼,問起來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什麼天命,還把玄宗事務交給了他們兩個。雖然說得含蓄意思卻很明白,人都交給你們兩個了,回來少一個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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